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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捕諜

  第七百六十五章:捕諜

  紀思塵猶如吃了一隻蒼蠅一般,膩味之極,反胃之極,鐵青著臉帶著監院的特勤們向鎖定的目標奔去,他到海陵府已經快半個月了,本來以為安保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但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在主公即所有的文武大臣即將要出發前,得到了絕密的線報,袁方和鍾子期二人都往海陵派了人,而且就潛伏在李清前往碼頭的必經之路上進行殂殺。


  且不論他成功與否,只要讓對方一動手,自己在定州的前途就算玩完了,至少,在監察院的前途將結束。燕南飛肯定會藉機發作,這個糊塗蛋根本就不知道定州秘兵的構成體系,眼中只會緊盯著監察院不放,而清風院長一定會順水推舟地處罰自己,堂而皇之地將自己從監察院核心中踢出來,而主公還不能說什麼。


  緊緊地捏著拳頭,紀思塵一邊急急趕路,一邊思索著對手是何時潛進來的,海陵港已經戒嚴了一個多月,生人在這一個月中是根本沒有什麼法子悄無聲息地潛入的,那麼只有可能是在一個月前對方就已經潛入了。


  這也就是說,袁方等人在知道定州將要迎來周王之後,便開始在海陵港布下這一著棋,不可謂思慮不深遠。


  一名軍服上鑲著六顆銀星的振武校尉帶著兩名士兵匆匆迎了上來,「紀大人!」他行了一個軍禮。


  「端木毅,布置得如何?」紀思塵問道。


  端木毅點點頭,「紀大人,他們藏身之處兩側和後方的民居,我們都已派人進去了,而大街上警戒的士兵也全都換上了我們監察院的精銳,現在四面包圍,只等大人一聲令下,便可動手。」


  「對方沒有懷疑么?」對手既然派了人到這裡,而且隱藏如此之長的時間讓監察院一無所覺,毫無疑問是精於此道的人。


  端木毅搖搖頭,「應當不知,我們動作相當小心,再說了,即便是他們知道又如何,現在他們已是翁中之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紀思塵眼睛一瞪,低斥道:「胡說。我要的是悄無聲息的拿下,如果在逮捕他們的時候鬧出了大動靜來,即便逮住了他們,監察院的臉也丟光了。你想過沒有?如果他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縱火怎麼辦?這裡房屋一幢接著一幢,又正是秋高物燥的時候,一旦火起,便是大事,你有這方面的準備沒有?」


  端木毅悚然而驚,「對不起紀大人,我,我沒有想到這個。」


  「還不去準備!」


  看著端木毅急匆匆地奔走,紀思塵牙根不由痒痒起來,其實心裡也知道,端木毅能夠悄無聲息地將對手包圍起來,已是盡了很大心力,也是一個能力極其精幹的人,只是他所想的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樣而已,端木毅只求逮住對手,而自己想的是不動聲色地抓住對手,出發點不一樣,所作的準備自然也就不同。


  「大人,就是那間民居!」隔著窗戶,一名特勤指著不遠處的一幢房子對紀思塵道。此時,紀思塵一行人已經到了這條街道之上,正隱蔽在距目標不遠處的一幢房中。


  「房中有幾人?」


  「這幢房子的主人叫王光美,曾中過大楚舉人,但一直沒能做上官,是土生土長的海陵人,家裡有老婆孩子共計五人,據我們得到的線報,潛伏在他家的職方司秘探共有七個。四人來自職方司,三人來自南方狼穴。」


  「那一個是我們的人?」紀思塵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們外情署應當是清楚的吧?」


  這名特勤臉色不由尷尬起來,「不敢欺瞞紀大人,這其中的確有我們一個人,不過也是他想盡辦法聯繫上我們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到了海陵。也才知道對手的這個計劃。並不是我們有所隱瞞。」


  「這麼大的事情,料你們也不敢。」紀思塵哼了一聲,「要真出了什麼事情,清風院長回來后,饒不了你們。」


  那名特勤辯解道:「紀大人,據我們所知道,這七個人到達海陵之後,一直便深居不出,而且兩兩一組,互相監視,我們這名特勤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與外面通消息,只到昨天才找到了一個空當。」


  紀思塵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通知端木毅,動手吧!」


  關一閉目坐在二樓之上,在他的位置之上,整條街道一覽無餘,李清一行人等要去碼頭之上,必然要從這裡經過,這裡正好是幾條岔道口的匯合之處,無論李清從那條路上走,在這裡都得出現,而在二樓的幾扇緊閉的窗戶之後,數床被子蓋住的則是這次襲擊李清的利器,八牛弩,而且是定州特製的四支連發八牛弩。為了得到這幾個傢伙,可是費了老勁了。


  這是一次有死無生的行動,無論成功與否,自己這幾人都沒有回去的希望了。看看現在戒備森嚴的海陵港就知道了,雖然袁指揮使言之鑿鑿地保證已為自己等人安排了後路。關一突然咧嘴笑了笑,自己干這行也有十好幾年了,可不是身後那幾個傢伙能比的,八牛弩一響,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這幾人便要去閻羅殿報到了。


  他有些不滿袁指揮使居然還要欺騙一個將要死去的人。南方的那幾個傢伙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般興奮,是不是鍾子期也是對他們這麼說得呢?關一充滿惡意地想到。據說其中一個是許思宇的弟子,武功好得不得了。雖然現在兩家聯合了,但這麼多年來,雙方惡鬥不休,關一對對方可沒有什麼好感。


  看看時辰,李清應當在一柱香之後出現在街道之上,關一站了起來,掀開窗帘一角,向外窺視了一下,這一看之下,不由臉色大變。


  街道之上站崗的警衛突然換了人。


  關一清楚地記得,在他對面的屋檐之下,站崗的是一個還滿臉稚氣的年輕士兵,但就在這一段時間裡,這個年輕士兵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精悍的中年人,雖然看穿著打扮,也就是一個普通士兵,但一直在刀尖上跳舞的關一卻從那個中年人偶爾掃過的眼神中嗅到了一絲同類的感覺。


  眼光慢慢地一路看過去,在這百十米的路段之上,靠近自己這一幢房子的士兵都換了人,而更遠處卻沒有動。關一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糟了!


  他放下窗帘,回過身來,看著身後的同伴。六名刺客看到關一的臉色蒼白,都站了起來。「出了什麼事了?」一人問道。


  「苗兄,我們暴露了!」關一盯著對方,一字一頓地道。苗晉一下子跳了起來,他來自狼穴,是許思宇的親傳弟子。「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我們一直安安穩穩,與外界沒有任何聯繫,怎麼會突然被發現的?」奔到窗戶邊,便要去拉窗帘。


  關一一把扯住苗晉,「住手,你想讓對手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嗎?」關一喝斥道。


  苗晉一怔,停了下來,「是王光美出賣了我們?老子殺他全家。」


  關一有些厭煩地搖搖頭,「不是他,王光美將我們藏了這麼久,在定州早已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豈會自投羅網,是我們中有人出賣了我們!」


  苗晉轉過頭,看著身後的數名隊員,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停了許久,「關一,肯定是你的人,我的人絕對沒有問題。」


  關一哼了一聲,「這有什麼區別么?」


  目光掃過自己的幾名隊員,關一突然開口道:「柏蘇,為什麼,為什麼要出賣我們?」


  唰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其中的一人,柏蘇是一個年約三十的漢子,此時正一臉驚訝地看著關一,「關大人,你說什麼?你懷疑我?」


  柏蘇身邊的兩名隊員立即一左一右,挾住了他。


  「不是懷疑,是肯定!」關一偷偷地將窗帘拉開一條小縫,看了一眼外面,一隊軍人正列隊向著這邊走來,看他們的樣子,隊列整齊,目不斜視,倒是要去海港,關一走到另一側的窗戶邊向外偷窺,果不其然,相同的時間,那邊也有一隊軍人踏著整齊的步伐走了過來。


  走到柏蘇身邊,關一利索地下了柏蘇的佩刀,將他身上所有的零碎一一摸了出來,放在桌面之上。「從我看到下面的情況之時,我就在想,那裡出了問題,我們潛伏在這裡,從來沒有出過門,兩人一組,互相監視,根本沒有機會與外面通氣,到底是誰有本事向外傳遞消息的?」


  「是啊,關大人,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啊?」


  「不,你有機會,你昨天在吃過飯後,與王光美最小了那個兒子玩了一會兒是不是?」關一狠狠地盯著他,「後來這個小子出去為你買了一盒點心回來了是不是?我想,你就是這個時候,利用那個小兒將消息傳送出去的是不是?說實話,都這個時候了,再謊言狡辯又有何用?」


  柏蘇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不錯,關大人,想不到你連這個細節都注意到了。消息是我送出去的。給王家小子的那張銀票有問題,而且我給他指點的那家商鋪是定州監察院的一個聯絡點。」


  「為什麼要出賣我們?」關一冷冷地問道,手已是握住了刀柄。


  「談不上出賣!」柏蘇道:「我本來就是定州監察院的人。」


  「狗娘養的叛徒!」苗晉突地沖了過來,拔也,哧的一聲,一刀便***了柏蘇的胸膛,柏蘇手臂被兩名隊員夾著,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刀沒有自己的胸膛,隨著刀拔出,鮮血一下子飛濺而出。澆了苗晉一頭一臉。


  兩名隊員也是驚愕地看著苗晉,鬆開手,柏蘇慢慢地向地下軟去,看向對方的目光之中卻充滿了嘲弄。


  「你幹嘛殺了他?」關一突然怒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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