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應劫之人
「哈哈哈哈……」
湖心木屋中,毫無徵兆地傳來一陣大笑聲。
那笑聲相當地富有層次感,聽到那笑聲,你能體會到一個人從迷惑到憤怒、再到釋懷,最後還有種撥開烏雲見青天的明朗之感。
雪蓮和老苗都暗自捏了一把汗,他們知道牛鴿鴿飛升在即,正在參悟最後一道關卡,以至於情緒很不穩定。今天這種突然和別人對罵的情況,完全超出了二人的現象。眼下兩人心裡打鼓,聽那笑聲,牛鴿鴿覺悟了,貌似就要羽化飛升。
可問題也來了,若是那人立馬飛升,就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爛攤子給中立之地F4。今天這場鬧劇傳了出去,以後誰還願意來中立之地租房買房?
「我飛升之前,命中有一劫,看來你便是那應劫之人。」
湖心木屋內,那個愈發明朗的聲音,透著一種莊嚴肅穆。
群情激奮的眾人,突然安靜下來了。
他們彷彿在深山古寺聽到了佛音,洗滌了內心的污穢。
包括雪蓮和老苗,也忘記了思考,安靜地聆聽著。
穿戴一新趕來的雪薇,同樣很安靜。
現場只有趙昊靜不下來,絲毫沒收到那聲音中的特殊氣場影響,反而一聽就炸毛了:「應劫?靠,你以為我沒看過YY小說啊,凡是應劫的人都變成了飛灰!」
他吼出這聲音,旁觀眾人沒什麼反應。
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剩趙昊和牛鴿鴿隔空對話。
「看來你我之間難免一戰。」牛鴿鴿似乎明悟了,變得很淡定,語氣透著世外高人的飄逸:「我也不欺負晚輩,接下來我使出三成力,你若能接我一招,我任你處置。你若接不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如何?」
「廢話少說,出招吧!」
趙昊戰意十足,事情鬧成這樣,不開打也不行了。
他也並非一味的熱血,心裡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對方多少留了點迴旋的餘地。退一萬步說,如果趙昊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下,再談什麼討回公道那是自取其辱,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裡吞,回去苦練十年八年再來報仇。
「看招!」
湖心木屋裡的男人很直接,說出手就出手了。
他明明置身於那個小木屋裡,連人影都看不見,發出來的攻勢卻驚天動地。
只見空中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手掌,半秒鐘之後,那手掌變成了桌面大小。又過了半秒,那手掌變得比卧室還大。再一眨眼,變成了比一個院子還大的巨型手掌。
碩大無朋的手掌從天而降,彷彿能鎮壓一切。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醒過來了,目瞪口呆地望著天空的巨掌,彷彿世界末日就要降臨。
很快眾人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們感應到了那巨掌帶來的巨大壓力,同時也很真切地感應到,巨掌鎖定的目標並不是他們,而是站在湖畔的趙日天。
說來也怪,那巨掌懸浮在半空中,始終不肯落下,頗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架勢。
饒是如此,趙昊也快頂不住了。
尼瑪,確定只有三成功力?
趙昊渾身冒冷汗,意識到自己沒有躲避的可能,那巨掌彷彿能擊中他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更悲催的是,僅僅是巨掌所帶來的壓力,就讓他搖搖欲墜大感吃不消。
此時此刻,趙昊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大巨頭。
這儼然是另外一個境界,一個他目前無法企及也無法理解的境界。
甚至可以說,這種力量隱隱超越了他所見過的最強者——白鹿和血魅劍妖。
當初的白鹿和血魅劍妖的力量雖強,不過它們運用的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而那半空的巨大手掌中,赫然蘊含著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或者說是一種超越了這個位面的力量!
也正是這股力量太強橫,太恐怖,導致整個位面都承載不住,所以才需要飛升。
擁有了這種力量的生物,唯有飛升到另一個位面,方可自由自在。
這一瞬間,趙昊對於那神秘的「飛升」,也有了一種直觀的理解。
之所以有這樣的感悟,是因為他對這種力量並不陌生。
當初在冰原結界中的九尾狐祭壇,參悟那塊古老石碑奧秘的時候,趙昊在夢境中看見了兩隻遠古超級生物對決。那兩隻超級生物所擁有的力量,同樣不屬於這個位面,和那巨掌中附帶的力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趙昊能夠感覺到,對方確實手下留情了,如果那巨掌拍下來,湖邊所有人都會化作齏粉。
僅僅是巨掌中附帶的無形壓力,就讓趙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巨掌,就好比如來佛的五指山,而趙日天就是那隻無路可逃的猴子。
看得出來,湖心木屋中的人試圖憑藉巨掌附帶的無形壓力,讓趙昊開口認輸。
很不巧,趙日天是一個擁有奧運精神的男人。
世間有一種人,越戰越強,越挫越勇,趙日天恰好是這一種人。
世間還有一種人,在遇到足夠強大的對手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潛力,也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到底在哪裡,趙日天同樣也是這種人。
以前遇到風雲劍、周顯這樣的對手,趙昊局限於常規的套路中。而現在遇到牛鴿鴿這種掌握了跨位面力量的超級對手,趙昊唯有打破常規,他甚至來不及思考,純粹依靠本能去戰鬥。
某些時候,人類的本能是很可怕也很驚艷的。
民間故事裡,有老太太為了救孫子,一把推開了疾馳而來的卡車。這聽起來很玄幻的故事,其實也具有一定的科學性,人類在這種時候依靠本能去行動,無意中激發了身體中所蘊藏的潛力。
咔嚓!
趙昊身體內,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分崩離析了。
類似的經歷他有過兩次,他的兩個基因鎖開啟的時候,突破了無形的枷鎖,體內就會出現這種很奇妙的咔嚓聲響。
此時此刻,趙昊開啟的並不是新的基因鎖,而是打破了一種制約他的束縛。
或者說,他捅破了一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