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邊做手術,陸西玦蹲在車外邊,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全是今晚的亂狀,攪成一團,讓她不得安生。
口腔里全是血腥味,身上黏黏糊糊,難受的要命。
這地兒,也不能洗澡,不然,洗一下就痛快了。
「嫂子,嫂子!」
黃毛拍了拍她的肩膀,朝車內揚起下巴,「手術做完了,咱們上車吧。」
還得繼續趕路。
陸西玦一看時間,統共過了十幾分鐘,取掉子彈縫合傷口,這速度還可以,她心裡好受一些了。
「二少,經常做這些嗎?」
感覺很熟練的樣子。
黃毛得意抬起臉,萬分自豪,「那是,以前我們在……」
不過,他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個兒失言,連忙緩和,「在外邊經常遇到意外,所以老大會這些不奇怪。」
是不打算告訴她情況了。
陸西玦「哦」了聲,上了車,男人已經收拾好東西,坐回了位置。黃毛繼續在後座看著尚子琪。
尚子琪裡邊衣服被剪開,上邊用其他衣服蓋著。
那衣服,似乎是烈二少的。
陸西玦埋著頭,當做沒看見,關切詢問,「她……會有危險嗎?」
然而,男人並沒有理她,頭也不回吩咐黃毛,「注意體溫,還有多久到保護站?」
「速度快的話,還有三個多小時左右。快天亮了。」
黃毛看向鐵彪,「彪子,能快點嗎?這天黑路不好走,到保護站,就能讓他們幫忙了。」
幾人拖著一個尚子琪,實在不像話。
把尚子琪放在保護站,興許就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了。
被忽視的陸西玦也不吭聲了,禍是她惹下的,如果那一槍尚子琪沒有替她受著,或許就不會生出這麼多事端了。
也道過歉,也想幫過忙,但都被拒絕。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男人板著臉,壓根沒看她,閉眼休憩,手扶著額頭,似乎對這件事情很頭疼。
她自責,或許,一開始不吵著鬧著要跟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大衣沒有帽子,不然她還能蒙著臉,偷偷摸摸哭一場。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哭呢。
只能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在心裡默數,這樣疼痛就會減輕一些。
不知是太困還是那一場惡鬥太累,她一閉眼,就睡著了。
渾渾噩噩中,她聽到黃毛的聲音。
「老大,你對嫂子是不是太冷淡了,尚小姐除了中槍這一塊,其他倒是沒什麼傷勢,嫂子的臉都腫了,脖子還有血跡,是不是該……」
「閉嘴。」
男人冷冽的聲音打斷他的話,充斥著不滿和憤怒,「通知G市特種部隊,兩個小時內,找不到兇手,讓他們提人頭來見。」
兇手……?
是那幾個可怕的男人吧……
「知道了……」
黃毛還是擔心,「那嫂子……」
男人也沒再說話,氣氛一瞬降落到冰點。
他,是真的生氣了吧……
陸西玦眼皮沉重,睜不開,心窩子跟火一樣燙,腦袋靠在窗上,肌膚貼著冰涼的窗,就會好受一些。
她能堅持到保護站的。
一定能堅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