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武神演武

  轟！

  這一撞擊，葉凡只感覺萬鈞雷霆在腦海里爆發了開來，毀天滅地一般。


  眼前是一片漆黑枯寂的黑暗虛無，耳邊是無窮無盡的嗡鳴顫聲，口中乾澀，沒有任何知覺。


  只是剛一碰撞，爆發出的震蕩就讓葉凡失去了六識，整個人如墜深淵地獄當中，連時間流逝都不復存在了。


  葉凡混混沌沌間，根本沒有多餘的能力去思考別的，連思考的能力都喪失掉了。


  而在他腦海里，二個半武道之心正爆發著前所未有的奪目光芒，熾盛如太陽，瘋狂震蕩、衝擊著變異武魂。


  在如此狂猛暴烈的衝擊下，葉凡的武魂自然不甘，奮力反抗。


  風系武魂鼓盪神念之力，與風系奧義相合，化作漫天神念風暴，浩蕩席捲葉凡腦海。


  良久，葉凡的意識，才從最猛烈的衝擊震旦中稍稍恢復些許。


  剛恢復部分意識，葉凡內視之下，立刻發現了腦海中那變異武魂和二個半武道之心晶體激烈碰撞的可怕景象。


  「這……」


  葉凡瞪大了眼睛，心中無比駭然。


  儘管這是變異武魂和二個半武道之心的碰撞，爆發出如此可怕的場景。即使只有一個武魂和一個武道之心，這碰撞的威能也絕不會差到哪兒去。


  在如此猛烈的碰撞轟擊下，想要維持二者的平衡已經是難上加難，還要讓二者進行融合、蛻變，這就更難了。


  這也是為什麼，就算有武王得到了幻霧皇道花，也難以真正突破。


  而現在，葉凡腦海里的碰撞更加激烈，連殤都心頭一沉，充滿了擔憂。


  它是神書器靈，記載的歷史堪稱磅礴浩瀚，時間廣度上，更是久遠的無法想象。


  但在它的記載當中，依舊沒有幾個天驕蓋世的人物，在突破武皇境界時，武魂和武道之心產生如此狂暴激烈的碰撞。


  連自身的意識都被震的短暫失控，這種碰撞已經極其可怕。再進幾步，迎接葉凡的，很可能直接就是意識潰滅了。


  而激烈到這種程度，想要控制住武魂和武道之心，將其壓制下來，幾乎不可能！


  武魂屬於自身的一部分，可此時，葉凡卻駭然發現，風系武魂竟然有不受自己控制的趨勢！

  武道之心就更難壓制了，哪怕葉凡全力施為，也沒能壓下多少，碰撞依舊在繼續，彷彿水火不相容。


  「難道……我這就要失敗了？」


  葉凡一顆心如墜深淵。


  他屏氣凝神，努力維持著腦海中的變異武魂和武道之心的穩定，一顆心緊繃著，額頭一片片冷汗沁出。


  「沒用的，這個狀態維持不了多久。這麼下去，要麼你先崩潰掉，要麼幻霧皇道花的力量先耗盡。不論是哪一個，還是會失敗。」


  殤不無嘆息。


  它也想葉凡能一舉突破成功。


  可是，太難了！


  根本沒有例子可循，光憑葉凡自身，它不認為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畢竟，即使是那些神武大陸歷史上震古爍今的天驕人物，都很可能失敗。


  這些人，可都是擁有成就聖神之姿的，甚至本身已經成就了聖神！


  葉凡幾乎咬碎了一口鋼牙堅持著，神情漸漸猙獰，目光瘋狂而堅定。


  可惜，進階變化不以人的意志轉移，腦海中的碰撞依舊在持續，沒有任何改善。


  此刻，殤「看」著葉凡瘋狂的神態，反倒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在它看來，既然失敗了，遺憾、絕望、憤怒沒有任何用處，它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武魂代表的是三系力量的運用，而武道之心，則代表了三系的本源規則的明悟與掌握。


  力量可以融合異變。


  但規則是鐵打的，無可改變，無法融合。


  但是，如果是同系，規則和力量是同源的，想要融合不是不可能。


  現在的情況卻是，葉凡並沒有完整的第三個武道之心，且多個武魂和武道之心，也成倍增加了融合的難度。


  可以說，這幾乎是死局！


  「看來只能用最後的辦法了。有一門秘法，屬於太古某一強大神靈族，可以提高几分凝結魂晶的機會。只是能不能成功，依然不確定。


  不過，你可以先用武神演武，進行模擬推演，在虛擬中嘗試。如果不行的話，就不採用。」


  殤嘆道。


  「還有這種秘法？」


  葉凡猛然一驚，不由多了幾分希望和欣喜。


  這可是能增加凝結魂晶幾率的秘法，無需多說，哪怕在太古時代，恐怕也是了不得的好東西，應是一族秘傳！

  「死馬當活馬醫吧。」


  葉凡苦笑，自己現在還有的選擇嗎？

  現在已經沒有退路，沒有選擇餘地了。


  殤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既然已經沒有了辦法，那也只能用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我這就給你。」


  殤毫不遲疑，直接給葉凡傳遞了一段信息過去，直接烙印在腦海里。


  下一刻，葉凡就呆住了，所有精神，完全被腦海中的那一段信息吸引。


  這時，殤的聲音悠悠傳來：「這個……你可以說它是秘法，也可以說是技巧，並不需要符文，連元氣都不用，只需要神念操控。」


  葉凡深吸了一口氣，被震撼住了。


  嚴格來說，這的確不屬於正統的戰技秘法，因為它不需要符文，不需要元氣，只要神念即可。


  它只是一種方法技巧。


  「快開始吧。」


  殤提醒了一句。


  葉凡驀地回過神，目光明亮了幾分，湧出一股希望。


  「開啟武神演武！」


  葉凡讓殤開啟了武神演武，進行虛擬的推演。


  催動龐大的神念之力涌動出來，這股神念之力極其浩瀚，輕而易舉將變異武魂和武道之心包裹住。


  但是，變異武魂和武道之心的碰撞太激烈了，腦海中轟隆隆作響，爆發出的無形力量，差點將葉凡的神念之力沖開。


  葉凡咬牙，強行讓神念之力包裹住二者。


  這一刻，葉凡突然「感應」到了規則奧義的軌跡，更感應到了三股強大的武魂念力。


  其中，規則奧義有三種，第三種是殘缺不全的風系，而武魂也有三股，正對應三種規則奧義。


  總的來說，給葉凡的感覺就是，規則奧義是源頭。武魂中的各系特性力量運轉方式，則是支流。


  六者同源！

  除非成聖，否則都很難認清它們之間的區別、複雜關係。


  而現在，葉凡就是要打破認知枷鎖，強行讓自己如聖尊一般，看清它們，進而改變！

  深吸一口氣，葉凡心中有些顫抖。


  打破認知枷鎖，就是一道天塹，需要可怕的領悟力和資質，才能做到！

  「拋卻舊的認知，重新認識武道之心和武魂！」


  葉凡生出強烈的念頭，開始深入探究武魂和武道之心。


  剛一開始，葉凡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六者同源，無分彼此！


  這種念頭太強烈了，彷彿誕生在血脈深處，根植在靈魂中。


  事實上，所有突破的武王都是這種感覺，誰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只能靠資質和運氣硬拼。


  到了聖尊境界，才能看清這種關係。


  所以幾乎沒有任何生靈嘗試過，在武王層次運用聖尊的觀察技巧能力。


  那個太古神靈族，就是經過無數次嘗試、改造，才得到了這種方法。


  方法很簡單，用神念進行剖析，但不是誰都能發現。


  按照太古神靈族的技巧，葉凡努力拋卻舊的認知，開始雞蛋裡挑骨頭般，尋找武道之心和武魂的本質。


  武王境界，可以看清空間內的各種細微元氣。


  武皇境界，可以運用各系奧義規則的力量，但也僅限於運用。


  而聖尊才能做到，看清規則奧義，分析和掌握規則的本質。


  而葉凡此刻正在做的，無疑是逆天之事，以武王層次去強行做聖尊才能做的事。


  一次次嘗試，葉凡愈發感到沉悶，渾身躁動不安，沒有了平時的沉穩鎮定。


  不是葉凡心性不夠，而是這麼做真的太艱難。


  甚至，葉凡都感覺，自己是不是隨時會崩潰。


  「打破認知，分析本源……」


  葉凡感到精神疲累無比，只有這個念頭堅定紮根在腦海中。


  然而，情況並沒有多大改變。


  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


  面對殘酷的現實，葉凡幾乎絕望，堅定的念頭開始動搖。


  「聖尊才能做到看清規則本質，過去那麼多天驕人物也沒有做到……」


  葉凡痛苦地抱著頭，頭疼欲裂。


  沒有外力，沒有足夠的知識和廣闊的天地幫助打破，那是瞎想，沒有任何用處。


  「以武王層次，想要做到聖尊才做到的事，的確很艱難。」


  「但是，這不是沒有可能的。要看你的資質和領悟力，還有就是無比的堅持。」


  「萬事萬物，從沒有絕對一說。缺少的只是逆天的資質，絕世無匹的領悟力，極致敏銳的洞察力。」


  殤以它無盡浩瀚的記載和閱歷，給葉凡打氣道。


  「可是，我只是武王，規則奧義都沒掌握完全……又怎麼去看清它們的本質？」


  葉凡苦笑中帶著絕望。


  千百次的失敗還無法擊倒他，但是，被鐵打的事實擊倒無數次，重來無數次，即使是他，也要絕望了。


  甚至連剛剛覺醒的強者之心，在這麼殘酷的失敗下，依舊蒙塵了。


  任何東西，剛開始的時候都是絕對強悍的，尤其是強者之心，幾乎堅不可摧，很難被擊潰。


  只有在時間的流逝，萬事萬物的洗鍊蒙塵中，逐漸失去力量，最後沉淪。


  「強者之心！」


  葉凡猛地一震，即將蒙塵的強者之心，忽然閃亮了一下。


  漸漸的，葉凡目光在極致黯淡中，迸發出了一縷絕世神芒，似可斬落日月滅星辰！

  「繼續！」


  葉凡的強者之心沒有蒙塵，也沒有重新煥發光芒，只是維持著不滅。


  隨後，葉凡展開了一次又一次嘗試。


  神念深入武道之心和武魂當中，將一道道、一縷縷規則和力量剝離出來，仔細探究。


  「武道之心代表規則奧義，萬事萬物的存在，都在規則的基礎下形成。」


  「而武魂代表元氣力量，是規則奧義的力量展示與爆發之法。」


  這麼想著，葉凡腦海中閃過無窮虛影，有生物，有死物，無所不包。


  沉吟半晌，葉凡才自語道：「武魂與武道之心的不同我無法探究，但人體肉身卻輕而易舉。只是不能亂試。」


  「同樣的身軀，同樣的四肢，可打出的力量卻不同，這就是技巧帶來的改變。」


  「越是貼合肉身自身本質特點，武技的爆發力就越強大。」


  「換言之，元氣運用也是如此，越是暗合規則奧義本質，元氣技、符文戰技秘法就越強大，這，也是所有技巧之所以有高下之分的原因所在！」


  葉凡此刻感覺思如泉湧，各種念頭爭分湧來。


  「無論是八系元氣，還是特殊系元氣，本質上，都源自規則奧義。」


  「同樣二個肩膀一個腦袋，憑什麼五尺的矮個子能打倒七尺之人？」


  「同樣是元氣技，同樣屬於八系，憑什麼我比別人強大？」


  「因為規則！」


  「對規則奧義領悟越深，延伸的元氣掌握就越強大。」


  葉凡長長吐出一口氣，再一次開始嘗試「雞蛋裡挑骨頭」的遊戲。


  「我無法改變規則奧義。聖尊都無法改變規則奧義，武王就更不要想了。」


  「那就去改變武魂特性，讓武魂和武道之心更容易融合！從自身的技巧運用和力量運轉方式進行改變，極致貼合規則奧義。」


  在武神演武之中，葉凡剝離出來一縷冰系武道之心的規則奧義，又從武魂中剝離出一縷元氣運轉技巧，二者相互比較，精準到細枝末節，每一處微小的地方。


  葉凡緊皺眉頭，苦苦思索。


  隨後，他開始攻堅這種技巧的第二大難題——改變武魂深處的特性。


  這種改變不大，卻也異常艱難，難度不下於第一個難題。


  最大程度上，消減掉武道之心和武魂的排斥。


  這是針對單個武魂和武道之心的辦法。


  儘管葉凡知道這一點，到最後很可能依舊不會成功，因為他的武魂和武道之心太多了。


  但他還是要試一試，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葉凡整個人都沉浸在其中，努力改變所有發現的微末之處，盡量讓武魂和武道之心更加貼合。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武神演武的推演之中，沒有時間概念，沉醉在當中的葉凡，也絲毫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