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條船仍在水下 水太深無法打撈
「淹死人的地方是不是那裡」
「不是,剛好相反,大塘西邊從來沒有淹死過人。.。 。 淹死人的地方都在大塘的東邊靠近南岸和北岸的地方。」
「古立饒家的三個孩子是在那裡淹死的呢」
「古望月是在南岸自己家的碼頭附近淹死的,前面兩個孩子是在北岸附近淹死的。」
「古立饒家住在南岸,兩個孩子怎麼會在北岸淹死呢」
「兩個孩子和村子裡面的其它孩子在北岸水比較淺的地方嬉水,學校就在北岸上學的時候,父母就管不了他們了。在古里村,大人都不許孩子們到大塘去耍,可孩子們一離開父母的看管,就把父母的話全忘到腦後邊去了。. 小孩子之間,一攛掇,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達有道家是不是有仇家」
「仇家這恐怕只有達家人心裡有數。有些仇是擺在桌面上的,有些仇是藏在上桌子下面的,怕就怕藏著掖著。」
只要一提到敏感的問題,榮高棠就開始躲閃。這大概是古里村風俗的一大特點吧榮高棠和霍老師遇到問題總喜歡躲閃,這該不會是古家村人的共同特點吧水渾就看不見魚,水渾也好摸魚,如果古立饒家的三個孩子確非正常死亡的話,那麼,這個兇手隱藏得也太深了。
劉大羽有一種感覺古里村這潭水和古家大塘一樣深不可測。
「達有道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呢」
「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以後,達家就開始衰敗了,一年後,達老爺子病死了,不久,老太婆也病死了。達有道受到嚴重的刺激,精神全垮了,整天如呆如痴,老婆帶著兩個孩子走了;現在全靠兩個兄弟照應著。」
「兩個兄弟現在做什麼」
「能做啥呢務農唄。早些年,達家人一直夾著尾巴做人。」
「為什麼要夾著尾巴做人呢」
「達家的成分是富農。那幾年可遭罪了。」
「遭罪遭什麼罪了」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搞階級鬥爭,地主、富農的日子都不好過。做最重最髒的農活,拿最低的公分,這倒沒什麼,最要命的是,掛著牌子、戴著高帽子、光著腳游村。」
榮高棠說的是無產階級那個文化那個大革命的事情。
「這些都是城裡面經常演的戲碼,古里村也有這樣的事情」
「咱們古里村距離鎮上最近,村子裡面的一幫後生照著城裡人的樣子學唄。」
「達家後來不是衰落了嗎怎麼會戴上富農的帽子呢」
「解放后就開始劃成分,達家走下坡路是在劃成分以後。」
「誰划的成分」
「工作隊。」
「達家的船沉了,為什麼不打撈上岸呢」
「沒法打撈,十幾米深,怎麼打撈。」
「你剛才不是說打漁人老陳頭下去過嗎」
「不錯,老陳頭是下去過,我剛才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全,水太深,老陳頭是村子裡面水性最好的,他看到漁網纏繞在鐵橫杆上就上來了,人在水下面根本呆不住,村子裡面只有老陳頭一個人能下到十幾米深的水下,他連自己的漁網都沒有撈上來他乾脆用刀把一部分漁網割斷了,就更別說撈船了,那兩條船上滿滿當當地裝了很多袋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