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婁姥姥記憶衰退 史家人仍無蹤跡

  因為靜心住持看她長得眉清目秀，膚白如雪，一看就知道她出身不一般，擔心有朝一日，她的父母找上門來，也不想讓她在庵堂呆一輩子，就將她留在伙房做事，這一做就是五十幾年，在此期間，婁姥姥在靜心庵的待遇和庵中的尼姑無異。唯一的區別是沒有削髮。


  接待大家的是清寧主持，她是繼慧心主持之後第三任住持。


  談話在一間禪房裡面進行。


  一個尼姑將歐陽平一行領進一間禪房。


  禪房裡面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清寧住持，另一個是一個八十幾歲的老太太，老太太的身上穿著尼姑的衣服，但頭上有一頭的白髮，她就是歐陽平要找的婁姥姥。


  清寧住持說，婁姥姥今年已經八十二歲，身體不錯，就是耳朵和眼神很差，最糟糕的是，婁姥姥的記憶力嚴重衰退，記憶裡面儲存的大部分內容已經丟失。


  過去在婁姥姥的記憶裡面已經被清空，婁姥姥一生孤獨凄苦，忘記了過去，也就意味著忘記了痛苦和悲傷，這樣，在她走向生命終點的時候，會坦然從容很多。上帝用另外一種方式賜予婁姥姥別樣的幸福如果這也算是一種幸福的話。


  婁姥姥眼窩深陷，顴骨突兀，兩腮乾癟，臉上布滿了老人斑。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很清瘦，背也有些駝。但整個人看上去很乾凈、很利索。


  在清寧住持的配合下，婁姥姥只提供了一些有限的信息：


  第一，她確實在荊南一個姓史的人家做了幾年老媽子。


  第二，她和姓史的是遠房親戚，姓史的喊他姑奶，至於是什麼親戚，她無法準確表述。


  至於史家夫妻倆在什麼地方工作，包括搬到什麼地方去，史家在荊南市有什麼親戚，她一點都不知道。夫妻倆雖然對她很好，吃的和穿的從不吝嗇，但和她之間幾乎沒有言語上上的溝通和交流。


  清寧住持說，一九九零年春節之後，是一對夫妻把婁姥姥送到靜心庵來的，臨走的時候，夫妻倆捐給靜心庵兩千塊錢。並給婁姥姥買了一身新衣服。看著住持安頓好婁姥姥之後，就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靜心住持讓夫妻倆留一個地址和電話號碼，婁姥姥當時已經七十六歲，一旦身體出問題，靜心住持也好和史家人聯繫。可史教授說，他們會經常來看姑奶奶，他們絕不會撒手不管的。靜心住持看夫妻倆的態度非常誠懇，也就沒有再堅持。


  「那麼，自從婁姥姥回到靜心庵以後，史教授夫妻倆有沒有來過呢」


  「沒有從來沒有來過，回到這裡以後，剛開始那一兩年，婁姥姥幾乎每個星期天都到大門口坐很長時間，她是望史教授夫妻倆來看她。到第三年，婁姥姥就不再望他們來了她也知道他們不會再來了。」


  一個在多倫路石婆婆巷156號生活過二十幾年的人家，竟然無聲無息的憑空消失了。這確實有點詭異。左鄰右舍不知道史家人的去向，連在史家呆了五六年的保姆史家的親戚婁姥姥都不知道史家人的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