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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同志們趕回荊南 秦可束手就擒悅

  「老人家,我們是為一起兇殺案來的。」


  「我兒子——他殺人了?」老人的思維跳躍的太快。


  「老人家,您不要著急,我先問你們幾個問題好嗎?」陳傑道。


  「孩子他爹,你先聽警察同志怎麼說。」老太婆道。


  「行,你先問吧?你們想問什麼?」老人的心情很急切。


  「您兒子竇永國最後一次回湖南鎮是在什麼時候?」


  「春節前回來的,在家呆了六七天,大年初五,他就回荊南去了。」


  「之後,他一直沒有回來過嗎?」


  「沒有。永國想在荊南開一個古董店,他忙的很,大年初五,他走的時候,跟我說了兩三遍,在店鋪正式營業之前,他很難抽出時間回來看我們——讓我們多保重。」


  「人沒有回來,打過電話給你們嗎?」


  「也沒有,他走的時候,我跟他說,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比什麼都強,以後有的是時間,咱們這——距離荊南也不算太遠,坐汽車三個小時左右就到了。我的孩子,我知道,他不管走到哪裡,心裏面總是惦記著這個家和我們老兩口的。我們也不想讓他太辛苦,所以,即使我病了,也沒有打電話給他。」


  「這也就是說,你們和竇永國斷音信至少有五個月左右了。」


  老太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前些日子,我讓永宇打電話給他哥哥,永國一個人在外面,我心裏面一直不踏實,可老頭子愣是不讓永宇打電話給永國。我想知道永國在荊南過得怎麼樣,也想告訴他老頭子生病的事情。」


  「您兒子竇永國離開家的時候,身上是不是帶了一些值錢的東西?」


  「他是到荊南做生意去的,身上能沒帶錢嗎,他身上還是有幾件值錢的東西,那是他早些年到島上去收購的東西。」


  「都是些什麼東西呢?」


  「有一把青銅劍,兩個陶罐和一個銅鐘,銅鐘應該是編鐘,還有一個黃金虎符,這些東西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甚至更早年代的東西,還有一些精美的玉器,應該是漢代的東西。永國一心想賣一個好價錢,所以,一直留著。他到荊南去也是這個心思。」


  「您老人家也懂文物嗎?」


  「我爹不懂文物,我哥哥得了這些東西以後,到省博物館去了一次,他在博物館裡面看到了和這些東西大差不離的文物。」


  竇永國對文物方面的知識知道不少——至少是做了不少功課。他經營很多年古董文物。應該積累了不少經驗。


  同志們在秦可悅家發現的青銅劍和黃金虎符會不是老人所說的青銅劍和黃金虎符呢?

  「如果見到那把青銅劍和黃金虎符,你們還能認識嗎?」


  「我能認識,我哥哥讓我看過好幾次。劍柄上有三個三角形的空洞,劍的一面有篆字。黃金虎符只有半個,造型是一隻老虎。」


  在陳傑的印象中,竇永宇所描述的情形好像就是同志們在秦可悅家發現的青銅劍和黃金虎符


  「警察同志,我兒子永國是不是出事了?」老人已經從陳傑的問題中聽出了一些潛台詞,「難道老太婆的夢是真的。」


  「嬸子,您做了什麼夢?」胡培德道。


  「自從做了那個夢,我這心裡就一直不舒服。夜裡面睡覺,心裏面老是發慌。警察同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太婆並沒有回答胡培德的問題,他一定是忌諱什麼,她的夢一定不是什麼好夢。


  「您兒子竇永國是不是做過左腎切除手術呢?」


  一家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覷。


  夫妻倆、竇永國的老婆和弟弟永宇的反應已經給出了答案。


  四個人,誰也不願意回答陳傑的問題。他們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但不希望它成為活生生的現實。


  最後,還是竇永國的弟弟竇永宇開口說話了:「我哥哥做過左腎切除手術。」


  「永國一定是出事了,他的事不是出在馬尿上,就是出在女人身上,我不止一次提醒——告誡過他,只要在這兩件事情上穩當了,他就不會出事。可他就是不聽,一家人守在一起,日子過得既平安,又踏實,可他非要到外面去闖一闖。」老人自言自語道。


  「馬尿」指的應該是酒,事情出在「女人身上」,應該是指竇永國在女人的問題上栽過跟頭。


  「竇永國既然做過左腎切除手術,他的身體允許他胡搞嗎?」


  「他是做過左腎切除手術,但隻影響生育,做過手術之後,他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竇永宇道,「我們都反對他到荊南去,可他決定了的事情,誰又能阻擋的了呢!」


  陳傑沉思片刻,然後壓低聲音道:「竇永宇,我們借一步說話,你父母年事已高,我擔心他們承受不住。」


  「警察同志,有什麼,你就說吧!不能承受也要承受,躲是躲不掉的,該來的都會來。」老頭道——他的耳朵非常好使。


  陳傑就將情況做了如實陳述。


  陳傑剛說了一個開頭,竇永國的老婆就衝進屋子,關上房門,之後,大家便聽到了哽咽和啜泣聲。


  老兩口禁不住老淚縱橫。


  竇永宇則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本來,潭老闆是想留陳傑一行在湖南鎮住一個晚上的,但由於竇家人——特別是老爺子心情十分急切,所以,陳傑一行當天夜裡就帶著竇永國的親屬回到了荊南。隨同志們到荊南的竇永國的親屬有竇永國的母親和弟弟竇永宇。


  陳傑一行回到荊南的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


  潭老闆一心想幫助竇家人——這時候,給點必要的幫助也是潭老闆唯一能做的事情,回到荊南,潭老闆提出由他來照顧竇永宇母子倆。陳傑看潭老闆非常誠懇,就答應了他的請求。畢竟是老鄉嗎?照顧起來也方便一些。


  在回荊南的路上,陳傑和歐陽平通了一個電話。歐陽平聽了陳傑的彙報之後,心裏面很不是滋味,確定了「6.13」兇殺案當事人的身份,這應該是一件好事情,但歐陽平的心裡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又將有一個家庭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第二天早晨八點鐘左右,潭老闆按照陳傑的要求,將竇永宇母子倆帶到市公安局刑偵隊技術科DMA鑒定中心進行了采血。陳傑和董青青在DMA鑒定中心恭候竇永宇母子的到來。


  血樣採集結束后,母子倆提出想看看竇永國的遺體。陳傑請示了歐陽平以後,領著母子倆到法醫處,看望了死者的遺體——現在還不能說是竇永國的遺體。看遺體之前,陳傑給母子倆打了預防針:結果還沒有出來,看看可以,但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屍體已經高度腐爛。


  母親在遺體前哭了一場——只是哭了一場,並沒有情緒失控。在兒子竇永宇和潭老闆的安慰下,老人走出了法醫處。


  鑒定結果要到下午才能出來,陳傑答應母子倆,鑒定結果一出來,他會在第一時間告訴母子倆。


  送走了母子倆和潭老闆之後,按照歐陽平的安排,陳傑和左向東去了四所村。


  「6.13」兇殺案當事人的身份基本確定了,但兇手的影子,大家還沒有見到——連秦可悅的影子,大家都沒有見到。


  二十七號的晚上,陳傑留在了劉家。勤所長並沒有撤出,蹲守工作到第三天,大家都有些疲憊,勤所長覺得陳傑和左向東的蹲守非常辛苦,決定留下來,這樣可以減輕陳傑和左向東的負擔,至少可以讓兩個多眯瞪一段時間。


  劉大媽為了更好照顧同志們,她打電話讓兒子媳婦來把老伴和孫子接到他們那兒住幾天。


  二十七號的晚上,陳傑和勤所長值上半夜,左向東和邊所長的手下小林值下半夜。


  功夫不負有心人,二十七號深夜十一點鐘左右,目標終於出現了。


  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左右,一個黑影閃進了37棟一單元的樓梯口。黑影的肩膀上還背著一個挎包。


  陳傑叫醒了了正在熟睡的左、林二人。


  兩個人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來。


  黑影在走進單元樓之前,前後左右環視了一兩分鐘。然後迅速閃進了樓梯口。


  四個人站在防盜門的後面。


  很快,樓梯口傳來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從腳步聲判斷,好像是高跟鞋的聲音,聲音雖然很小,但在這寂靜的深夜,聽起來卻非常清晰。


  腳步聲止於201的門口,很快,陳傑聽到了鑰匙互相摩擦、碰撞發出的聲音。


  此時,陳傑的右手已經抓住了防盜門門鎖上的轉盤,他在做隨時開門的準備。


  接下來,陳傑聽到了鑰匙插進鎖眼的聲音——樓梯口沒有燈——原來的燈早就壞了。


  很快,陳傑聽到了防盜門被打開的聲音,接下來,還是鑰匙插進鎖眼的聲音。劉大媽說,秦可悅家一共有兩道門,裡面是一扇鐵門,外面的防盜門是向外開的,裡面的鐵門是向內開的。


  一分鐘以後,鐵門開了。


  接著是鐵門被推開的聲音,大概是鐵門長時間沒有開關的緣故,門被推開的時候,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黑影將門慢慢推開,他(她)大概是怕驚醒鄰居吧!


  說時遲,那時快,陳傑借著黑暗(屋子裡面和樓道間全被黑暗所籠罩,劉大媽家的燈也沒有開)打開防盜門,然後迅速閃到黑影的身後。在黑影正準備關上防盜門的時候,將槍口對準了黑影的后腰。


  左向東、勤所長和小林魚貫而出。緊隨陳傑,將201號的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你們是誰?想搶劫嗎?來人啊!救命啊!」黑影終於開口說話了,黑影原來是一個女人,陳傑已經能確定,黑影就是秦可悅。


  勤所長衝進客廳,打開了電燈,站在大家面前的女人果然是秦可悅。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身穿制服的警察,秦可悅頓時臉色煞白,肩膀上的掛包也掉在了地上。


  秦可悅後退幾步,此時,左向東、勤所長和小林已經衝進客廳。


  秦可悅家的裝潢還是很上檔次的,頭頂上有吊頂,腳下鋪著底板,牆的三分之一處是木牆裙,三分之二處貼著有凹凸感的牆紙。


  秦可悅家的傢具業很有品味,客廳裡面擺放著一組紅木座椅,牆角處擺著兩個不同造型的博古架,博古架上放著一些瓶瓶罐罐。


  陳傑從地板撿起挎包,挎包沉甸甸的。


  秦可悅驀地站起身,上前兩步,想從從陳傑的手上接過挎包。


  陳傑後退一步,拉開挎包的拉鏈,裡面有一個塑料袋,打開塑料袋,裡面竟然是五沓百元大鈔。


  當陳傑打開塑料袋的剎那間,秦可悅的額頭上突然冒出可許多汗珠。


  「你叫什麼名字?」


  秦可悅還沒有從慌亂和恐懼的情緒中走出來。也許是頭昏眼花,天旋地轉,她一屁股坐在紅木椅子上。她的右手緊緊抓住紅木椅子的扶手,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


  「我再問你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秦可悅。」


  原先細密的汗珠很快彙集成綠豆大的汗珠,並且不住地往下滾落。


  「我們已經恭候你多時了。我問你,包裡面這五萬塊錢是怎麼回事情?你有什麼想跟我們說的嗎?黃文青——二侉子在什麼地方?」


  秦可悅低下了頭,長發遮擋住了整張臉。


  之後,陳傑沒能從秦可悅擠出一個字來,她也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渾身顫抖的很厲害。


  「左向東,把她銬上。」陳傑一邊說,一邊走出大門,從口袋裡面掏出手機,撥通了歐陽平的手機。這個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歐陽平。


  左向東走到秦可悅跟前,從口袋裡面掏出手銬。


  秦可悅像木偶一樣,聽任左向東把手銬戴在她的手腕上。


  左向東在給秦可悅戴手銬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尿味。


  「老陳,什麼情況?」是歐陽平的聲音。


  「歐陽平,我們已經等到秦可悅了。」


  「抓到了?」


  「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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