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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黃文青手段高明 竇永國床上斃命

  秦可悅接著道:「但我按照黃文青的吩咐,沒有理會他。不把竇永國的胃口吊足了,他是不會上鉤並放鬆警惕的。」


  「竇永國把東西放在了賓館裡面?」


  「是的,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黃文青說,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就把竇永國藏在賓館天花板上的東西拿走了。」


  「是哪家賓館?」


  「夫子廟得月樓。」


  「一共有幾樣東西?」


  「三樣東西。」


  「哪三樣東西?」


  「一把青銅劍,一個陶罐,還有黃金虎符。」


  「據我們所知,竇永國到荊南來的時候,手上的東西不止你說的這幾樣東西。」


  「其它東西全被竇永國出手了,要不然,他怎麼會有資金在夫子廟租門面房,搞裝潢呢?「


  」難道竇永國除了這幾件東西,別無他物,比如說銀行卡什麼的。竇永國絕不會把所有錢全用在租房子,搞裝潢上。」


  「殺死竇永國以後,黃文青在竇永國的身上找到一張銀行卡,是中國銀行的銀行卡。黃文青到中國銀行的取款機上試過很多次,但密碼都不對。」


  「銀行卡現在何處?」


  「應該還在竇永國的身上。之後,他從未提過那張銀行卡。」


  「除了銀行卡,竇永國的身上還應該有一張身份證。」


  「確實有一張身份證,身份證和銀行卡是放在一起的,黃文青到中國銀行取款機上取款的時候,把身份證上的號碼,按照六位數,排了很多組,但一個都不對。」


  「身份證也在黃文青的身上嗎?」


  「不知道,這——你們要問黃文青。黃文青雖然沒有說,但我估計,銀行卡和身份證可能已經被他處理掉了。他不可能無休無止地到取款機上去試密碼。他的反偵查意識非常強,他每次到取款機上,輸密碼不會超過兩次,過一天以後他會到另外一家銀行的取款機上去試。實在不行的話,他絕不會把銀行卡和身份證留在身邊。」


  「你們實施殺人計劃是在哪一天?」


  「第二天——二月十三號。」


  「為什麼要放在第二天夜裡才動手呢?」


  「竇永國很警覺,他既想玩鷹,又擔心被鷹啄了眼睛。第一天晚上,他盡興以後,就穿衣服走人。當然,他大概是擔心放在得月樓的東西。」


  在女人的溫柔鄉里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竇永國還不算是一個糊塗人。


  「你沒有挽留他嗎?」


  「我沒有挽留他,黃文青說,自然一點好,第一次接觸,既要讓竇永國盡興,又不能讓他完全盡興。要把他的胃口吊起來,不能讓竇永國看出破綻來。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只要竇永國放鬆警惕,機會就來了。」


  以秦可悅和黃文青之間的關係,他竟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躺在別人的男人的懷裡,如果不是胸懷遠大志向,絕不會有這麼高的境界。


  「第二天晚上,不出黃文青所料,竇永國又來了。」


  「黃文青憑什麼認定竇永國第二天晚上還會來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十二號的晚上,竇永國很盡興,但又沒有完全盡興。他也想多耍一段時間,但他是一個生性多疑、十分謹慎的人。黃文青也是一個男人——他最懂得男人的心思:竇永國追了我這麼長時間,不會只滿足於一個晚上的魚水之歡,剛剛嘗到一點甜頭的他絕不會就此打住,一輛在下坡道上高速行駛的汽車,是很難剎住車的。第二天晚上,他七點半鐘就來了。果然不出黃文青所料,他一進房間就想做那種事情,七點半鐘做那事,時間確實早了一些,他有點等不及了,他一進門就說,今天晚上,他不走了,要好好跟我耍一耍。按照黃文青的安排,我領著他到荊南商廈去轉了轉,他要想達到目的,就得聽我的,我想把耍的時間往後推一推,為了讓我開心,竇永國在荊南商廈給我買了兩件衣服,一對玉鐲,還有一雙皮鞋。十點鐘左右,我們還到商廈旁邊的荊南飯店吃了宵夜,十一點鐘左右,我們回到了賓館。洗洗弄弄,到了十一點半,這時候,走廊裡面已經完全安靜下來。」


  「為了使自己亢奮一點,竇永國還喝了半杯葡萄酒。」


  「酒是你和黃文青事先準備好的嗎?」


  「酒是竇永國帶來的。他嗜酒如命,第一天晚上,他帶著一點小心,沒有喝酒,所以,他的頭腦很清醒;第二天晚上,他控制不住了,他不但自己喝了酒,還讓我也喝了酒。他想把我的情緒也調動起來。」


  竇永國的父親也提到過酒的問題,不僅如此,他還提醒和告誡過兒子。酒不是什麼好東西。


  「自己帶酒,這倒是很新鮮。」


  「他自己帶酒,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自己帶酒,他就不需要喝別人為他準備的水和飲料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竇永國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不過,再謹慎的人也有疏忽的時候和地方。」


  「此話怎麼講?」


  「黃文青在他的酒裡面放了安眠藥。竇永國來了以後,我們不是到荊南商廈去了嗎?黃文青就是利用這個機會潛入308號房,將安眠藥用針管注射進了葡萄酒里。」


  「黃文青有你房間的門卡?」


  「有啊!」


  「他怎麼會有你房間的門卡呢?」


  「我出門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門卡,在竇永國來之前,308號房的門卡已經在黃文青的手上了。」


  「那你回賓館的時候,是如何開房門的呢?」


  「黃文青將安眠藥放進酒瓶裡面以後——酒瓶就放在竇永國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裡面。之後,他就在荊南飯店的衛生間裡面等我,我借故上廁所,從黃文青的手上拿回了門卡。」


  黃文青果然善於算計,算計的確實不錯。原來,秦可悅領竇永國到荊南商廈去買東西和到荊南飯店去吃宵夜,全在黃文青的計劃之中。


  「既然在酒瓶上做了手腳,他就應該知道竇永國的手提包裡面有什麼東西,他為什麼還要實施殺人計劃呢?為一個青銅編鐘和一個玉環殺人,黃文青就沒有計算過殺人的成本嗎?」


  「黃文青斷定,竇永國最值錢的東西不在手提包裡面,就在得月樓,只要殺了竇永國,他放在得月樓的東西就可以到手了。第一天晚上,竇永國心存戒備,跟我耍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匆匆忙忙回得月樓去了。如果得月樓沒有非常重要的東西,竇永國是不會早早離開天時賓館的。」


  「據我們所知,竇永國曾經做過左腎切除手術,他在男女之事上好像沒有什麼問題,這好像說不通哎。」


  「這,我沒有聽他說過,他在男女之事上比一般的男人要強許多,他身體好,底子厚,我看不出他身體有什麼問題,切除一個腎就不能做那種事情了嗎?我不懂。竇永國在玩弄女人上很有一手,也很有研究,他是一個情場的老手。」


  從竇永國父親的話中可知秦可悅所言非虛。竇永國在湖南鎮做古董奇石生意,在經濟上,他有條件在女人身上犯錯誤。


  竇永國左腎被切除,這是事實;但左腎切除對竇永國的身體沒有什麼影響,對男女之事也沒有影響,這也是事實。


  「你把十三號夜裡殺害竇永國的過程交代一下。」


  「回到賓館,澡竇永國打開酒瓶,倒了兩杯酒,他說女人喝葡萄酒,既養顏,又有益於健康,更有助於做那種事情,酒我是不能喝的,因為酒裡面有安眠藥,如果我喝了酒,誰給黃文青開門呢?在喝酒之前,我必須把門鎖打開,我就提出洗澡,竇永國跟我一起進了浴室,水擰開之後,我借口拿洗換衣服,趁機打開門,讓黃文青進入房間,並把他藏在大衣櫥裡面。洗完澡之後,竇永國沒有讓我穿衣服,他直接把我抱上床,然後把酒端給我。我只喝了幾小口——我只是含在嘴裡,乘竇永國不注意的時候,我把酒吐在了枕巾上,之後,竇永國並沒有強求我把酒喝乾,不過,他也只喝了半杯酒。」


  「竇永國是不是擔心有人在酒瓶裡面做文章?」


  「這倒不是,他已經等不及了——男人不都是那樣嗎,在浴室裡面他就想做那種事情,他太性急,他說昨天晚上離開我以後,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心思做任何事情。他只有把一杯酒全部喝到肚子裡面去,才能睡過去。」


  「幾分鐘以後,他突然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放在床頭柜上的兩杯酒,然後爬起來,伸手想去拿衣服,他有點暈了。他掙扎著,想下床,但身體晃動得很厲害,他低著頭,慢慢挪到床邊,一隻腳踩在地毯上,他想站起來,但結果重重地摔在地毯上。他臉朝下,趴在地毯上。黃文青立馬走出大衣櫥,拿起寫字檯下面的圓凳,在竇永國的後腦勺上重重砸了兩下。竇永國當時就不動彈了。」


  「等竇永國躺在地上不動彈了,黃文青輕輕打開房門,朝走廊兩頭看了看,走出308號房,將307號房的門打開。然後返回308號房,抱起竇永國的雙臂,將竇永國拖進了307號房。在進入308號房之前,黃文青已經將大衣櫥下面的底板撬開了。」


  「黃文青將竇永國的身體抱進大衣櫥下面的暗格裡面。」


  「秦可悅,你把竇永國在暗格裡面的姿態描述一下。」


  「我沒太敢看,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大概的樣子,你總該知道吧!」


  「竇永國臉朝里,背朝外,頭朝南,側卧在暗格裡面。」


  秦可悅的描述和同志們現場勘查時看到的情形是一致的。


  隔板上符號,應該是竇永國蘇醒過來的時候,寫在隔板上的,但不知道血是從哪裡來的。


  「這時候,竇永國的身上有傷嗎?」


  「沒有傷,一點傷都沒有。黃文青說,房間裡面不能留下竇永國一滴血。」


  「竇永國人高馬大,黃文青費了老鼻子勁才將竇永國的身體弄服帖,之後,竇永國從背包裡面拿出砍刀,將竇永國的腦袋砍了下來。」


  「砍了幾刀?」


  「就砍了一下,腦袋就下來了。」


  「在此之前,竇永國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在砍刀落下去之前,他的身體扭動了幾下。身首分開以後,竇永國的腳動了幾下,之後就不動了。」


  竇永國在隔板上寫符號的時間,應該是在黃文青將他的身體放進暗格之後,砍刀落下之前。他雖然蘇醒,但仍然頭重腳輕,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在這種萬分危急的情況下,他只能咬破自己的手指頭,在隔板上寫了一個「二」字,事實是,竇永國連「二」字都沒有寫好。要不然,同志們在分析這個特別符號的時候也不會費那麼多的心思和周折。


  「你和黃文青沒有看到隔板上的符號嗎?」


  「沒有,當時,暗格裡面的光線非常暗,我們不可能看見。」


  「刀下頭落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噴血嗎?」


  「不會噴血。」


  「為什麼?」


  「在砍頭之間,黃文青在竇永國的脖子下面放了準備好的浴巾——浴巾是黃文青帶進307號房的。離地面二十公分左右高的地方全用浴巾遮擋住了。腦袋砍下來以後,浴巾上有很多血,黃文青用三條浴巾,才將脖頸裡面流出來的血清理乾淨。黃文青不怕血噴到暗格的隔板上,他擔心血從隔板底部的縫隙裡面流到外面來。」


  「之後呢?」


  「之後,黃文青將用行李箱帶進賓館的冰塊放在身體的下面,兩邊和上面,然後蓋上床被褥。在放冰塊之前,黃文青還在暗格的地步放了兩塊海綿。」


  「為什麼要放海綿和被褥呢?」


  「海綿和被褥可以吸收冰塊融化后產生的水,如果不用海綿和被褥,冰塊融化后產生的水就會流到大衣櫥外面來。」


  黃文青的心思果然細密。比較而言,海綿的吸水性能比被褥的吸水性能要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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