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踢場子

  慕水音剛走到慕家後門口，就撞見了全身髒兮兮都是傷的慕羽。


  即使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仍然能看出小男孩那精緻漂亮的面孔，只是那雙如同紫葡萄般的大眼睛卻沒有一絲神采。


  慕羽半個月前不知為何忽然雙目失明，看了許多大夫都瞧不出緣由。


  但慕羽仍然堅持去學堂，他曾說，只有自己變得強大了，才可以保護姐姐不再受人欺負。


  母親在生他時難產死去，他從未見過母親的樣子，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


  「誰傷的你」慕水音憐惜的用手擦去他臉上的泥土，聲音輕柔卻字字有力。


  「是青龍幫的小混混，沒關係的姐，不疼。」慕羽露出甜甜的笑容，想以此來安慰慕水音。


  青龍幫是風和鎮的一個黑社會，裡頭大多是遊手好閒欺軟怕硬的小混混。


  慕水音將慕羽攙扶了回去，替他簡單的處理了傷口便要出門。


  「姐，你要去哪裡「慕羽有些緊張的問，他敏銳的察覺到，雖然慕水音對待自己時輕柔小心，但她一直強壓著心頭的怒火。


  她在地球上時，唯一的親人也是她的親弟弟，兩個人在孤兒院相互扶持著長大，弟弟先她被人領養走。本以為弟弟過上了好日子，她卻在第二年聽到弟弟自殺的消息，後來她才得知，領養弟弟的夫妻對他一點都不好。


  那時她沒有保護好弟弟，到這個世界，她不能再讓自己的弟弟受到傷害。


  「小羽。「慕水音已經走到了門口，她回過頭看著床榻上瘦小的少年，一字一句道：」你受的委屈和傷痛，姐都替你討回來。從今往後，再沒人能欺負我們。「


  慕羽雖然看不見，可他卻覺著，曾經那個光芒環繞的天才少女回來了，但又似乎，是一個更加強大，勇敢的慕水音，讓他甚至產生了一絲的畏懼。


  青龍幫的聚點，是城北的一間破廟，一些三教九流之徒也常常在附近徘徊。鎮上的家家戶戶都叮囑自家孩子「珍愛生命，遠離城北」。


  然而一名瘦弱嬌小的少女，此時卻拖著一根與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粗木棒，緩緩的朝城北走去，隱得無數路人側目。那少女臉上帶著面紗，一雙如琥珀般的明亮雙眼卻透出與年紀不相符的煞氣。


  她走到破廟前，抬腳狠狠踹開了廟門。


  廟內的一群滿臉刀疤面目猙獰的流氓混混，全都停下了手裡的事兒，齊齊望向門口那瘦弱的少女。


  「是誰打傷的慕羽」慕水音跨過門檻，木棒磕在門檻上，發出一記悶聲。


  「小丫頭片子，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坐在正中一臉橫肉的胖子，便是青龍幫的老大，人稱徐老大。


  「老大，她是那個瞎子的姐姐，慕府那個有名的廢物兼醜八怪，慕水音。「徐老大身旁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湊上去嘀咕。徐老大眼睛滴溜溜一轉，不屑的哼了一聲。


  「死胖子，是不是你叫你傷了我弟弟」慕水音毫不費力的舉起木棒，指向徐老大。


  徐老大聽她這麼說，氣的一巴掌推開尖嘴猴腮男，猛地站起身狂妄的吼道：「臭丫頭，他的眼睛也是我毒瞎的，我不但打傷他，我今天還要弄死你「一旁的小混混們都跟著囂張的獰笑。


  「我也有份傷了你弟弟。「


  「還有我。「


  「死丫頭，還有我。「


  原來慕羽的眼睛也是被青龍幫傷的，她冷冷一笑，將身後的廟門關上。


  「既然這樣，」慕水音咬牙切齒道，「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跑，還有你，死胖子，我也要挖你的眼睛出來。」


  徐老大從未見過如此死到臨頭還狂妄的丫頭，一個手勢，周圍的小混混一擁而上。


  慕水音同時揮舞著木棒。


  啊


  呀

  哦


  不到片刻工夫，一屋子的小混混都被打趴在地，只剩下徐老大獃愣的站在原地。


  「一群沒用的廢物「徐老大啐了一口唾沫，然而還沒等他揚手，一個拳頭便朝自己的面門揮來，他身子一仰，倒在了地上。


  「我要殺了你「徐老大滿眼血紅，他忽然掏出袖中的一瓶液體，灌進嘴裡。


  而在風和鎮的某一處豪宅內，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忽然「咦「了一聲。


  坐在主位滿臉蓄著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不解的問：「周大師，有何不妥。「


  「宋家主，我早說那個徐老大並不靠譜。他又不知惹了什麼禍，竟喝了我給他的那瓶鬼哭散。「


  絡腮鬍男人面露擔憂之色：「那會不會「


  「那倒不會，我給他時，他不知道喝了鬼哭散，半個時辰后整個人便會消失。他周圍的所有人，都會化作灰燼。他與我們所有的關聯，都會消失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