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神降臨
想到這裡,雲惜顏背上立時湧上一層冷汗!
太子是表面上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者,但是從皇上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來看,這中間顯然大有文章。這一點不但是太子,恐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要他退出皇位之爭,他當然不會甘心。
而皇上對夜皓清的寵愛和信賴,讓他成了所有想要登上帝位的皇子們最大的障礙。
而除了夜皓清,雲家和太子身後的林家是死對頭,他若真想當上皇帝,那麼夜皓清和雲家絕對是他必須要除去的。
太子早先和納爾接觸,或許便是打著這樣的心思,只是納爾並不買賬拒絕了他。所以太子後來才會在後來的壽宴上,用蓮花燈設計了她,並算到她和夜皓宇之間可能會出現的矛盾,算到了夜皓清的出現。甚至他對夜皓清的行蹤一清二楚,最終在吟月樓找機會綁走了她,利用她和納爾達成協議,除去夜皓清和雲初塵。
每一步都算計的如此準確巧妙,由此可以看出太子的心機之深。夜皓清和雲初塵如果真的追來,前有納爾設置的陷阱,後有太子在暗中伺機而動,前後夾擊之下,他們必死無疑。
她一直希望夜皓清和二哥能找到她,但這一刻,她但願他們永遠不要找到她。
雲惜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越想越心驚。
現在仍是寒冬,雖然周圍有火,但是畢竟是露宿在外,地上寒氣甚重,凜冽的寒意一個勁的順著毯子的縫隙往她身體里鑽,和著背後粘膩的冷汗,沒一會兒便全身冰冷,腦袋也漸漸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半夜,雲惜顏的身體忽然開始發熱,天亮的時候納爾去叫她起床。
雲惜顏搖搖晃晃的支撐著身體坐起,納爾看了她一眼,眉頭緊皺,問道,「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
「沒事,我還好。」雲惜顏一手撐地,一手將凌亂的頭髮和衣衫稍微整理了一下,想站起來,卻是一陣頭暈目眩,直接倒了下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馬車上,嘴裡苦苦的全都是藥味。
看到依瑪坐在一邊,才發現原來納爾已經與車隊匯合,不知道現在已經到了何地。
「依瑪。」雲惜顏用了很大的力氣開口,卻依然是聲若遊絲,聲音里的嘶啞令她自己也吃驚。
「你還好嗎?」依瑪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問道。
「有水么?」雲惜顏艱難的吐出三個字。
依瑪從身旁拿過一個水壺遞給她,雲惜顏伸手去接,卻是怎麼都抓不住,手上竟是一絲力氣也沒有。
依瑪見狀只好把水壺放到她的嘴邊上,就著她的手,雲惜顏猛喝了幾口,嗆的拚命的咳,一邊咳嗽還要一邊拚命的吞咽,一口氣喝了半壺水,方才覺得火燒似的喉嚨舒服了一點。
「謝謝。」雲惜顏勉強開口。
依瑪仍然面無表情,收起水壺,端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雲惜顏此刻有些想念拾夏,那個膽小又愛哭鼻涕,總是擔心她的小丫頭,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了,她失蹤了這麼久,她一定哭死了快。
「依瑪,我睡了多久?」雲惜顏問。
「三天。」
「三天?原來已經三天了,我二哥他們……」雲惜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她迫切的想知道他們如今是否安全,話未說完。
「你已經自顧不暇,還有心思擔心他們?」納爾一掀車簾從外進來,口中諷刺道。
「天嵐西域戰事吃緊,你那個三皇子可沒心思找你了。日前匈奴和西戎聯盟,一日內攻下天嵐三座城池,夜皓清早已挂帥出征,雲初塵奉旨隨行。」納爾笑,「看來你現在是只能與我回北漠了。」
雲惜顏怔了一下,這對她來說是最壞的消息,如果沒有意外,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救她,或許這輩子只能呆在北漠的苦寒地,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她知道納爾手段卑鄙,一定不會讓她輕易死去。
但至少夜皓清和二哥已經安全了,這便是最好的消息,只是內心為什麼卻是隱約升起一股苦澀?
「失望了?」
「是你失望吧,想殺了他們的如意算盤打空了?」雲惜顏冷笑。
「昏迷了三天,還是那麼牙尖嘴利,一點不像是快死的人。」納爾雖然在看著她笑,但是眼睛里卻沒有丁點笑意,也並不意外她偷聽到了他們晚上的談話,只是提聲對著馬車外說道,「達瓦,找個最近的鎮子休息。」
達瓦在車外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納爾下車不久,陰沉著臉回來。
一路無語,馬車到一個小鎮停了下來,依瑪扶起雲惜顏,雲惜顏全身無力,納爾上前伸手抱她下車進客棧。
依瑪喂她喝了點粥后,端來了煎好的葯。
雲惜顏皺眉,她實在是怕了吃藥了,使勁擺手,「我好了,不用吃藥了。」
依瑪也不說什麼,直接將葯拿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納爾上來,臉上含霜,冷冷道,「為什麼不喝葯?」
「我已經好了。」雲惜顏低聲說道,她現在可沒有力氣跟納爾鬥嘴。
納爾揮手示意依瑪,「她再不喝,就灌她喝下去。」
雲惜顏咬牙狠狠蹬向納爾,可在看到納爾眼中的狠厲后,無奈,只好從依瑪手上接過葯碗,一口氣喝完,喉間卻是突然一陣噁心,「哇」的一下又全都吐了出來。
「再煎一碗。」納爾對著依瑪冷冷的說。
「不要。」雲惜顏咬唇,「我現在真的喝不下,明天再喝。」
「不行。」納爾的聲音愈發冷酷。
雲惜顏氣急,剛要開口,喉嚨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自己也嚇住了。雖然原本的雲惜顏身體很弱,可是從她穿越過來之後,雖生了幾場病,卻從來沒有吐過血。
納爾驚的上前查看,雲惜顏卻是接著連吐了幾口血,眼前再次一黑。
而就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房門嘭的一聲,被人破門而入,她的眼中映現出一個模糊而熟悉的身影,彷彿天神降臨般,然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