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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四章 宋家絕學,辯證神驗

  黃小桃叫來警察,把黃毛帶走,然後痕鑒人員在現場提取指紋、拍照固定,現場百分之八十的指紋都是黃毛的,給我們的鑒定增加了許多難度。


  我走進卧室,在電腦上打開死者的QQ,看她的朋友列表和加的群,此人無疑是S-M圈中的人。


  不過電腦上線索有限,我環顧四周,問黃小桃:「找到死者的手機沒?」


  黃小桃搖了搖頭。  我和孫冰心又去了一趟浴室,我用洞幽之瞳仔細檢查地面,可惜腳印已經被黃毛踩沒了,然後我的視線落在一旁的洗手池上,蹲下來擰開管道,讓孫冰心取來一個盆

  接著。


  管道里淤積的一些污物、頭髮隨著污水流淌出來。我仔細尋覓,但一無所獲,又叫孫冰心取來一把剪刀,把管道剪開,調查內壁。


  在管道內壁上,我居然找到了一些血跡,量相當之多,我說道:「提取一下,看看是不是死者的。」  現場取證過程比較繁雜,我和孫冰心先帶上屍體和兇器水果刀回去驗,黃小桃暫時留在這裡。回到市局,久違地又在勘骨寮中驗屍,我打開通風機換了換空氣,和孫


  冰心一起將裝著屍體的屍袋抬到鐵架床上。


  死者年齡約二十五歲上下,體型偏瘦,個頭中等,死亡時間,結合屍體特徵和黃毛的口供,大概是四十八小時之前。


  我撐開驗屍傘檢查死者全身,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痕迹,因為死者死後被黃毛撫摸、翻動,陽印痕已經被嚴重破壞!


  然後我用聽骨木聽死者的內臟,死者的心房裡有空音,是因為嚴重缺血,因為失血,各器官也出現一定程度的萎縮,看來死因確實是手腕上的割傷。


  此外倒是沒有外力留下的損傷,或者器官病變什麼的。


  我再次檢查了一下致命傷,刀口非常齊整,感覺是鋒利的刀具留下的,我拿起兇器對照了一下,傷口與之倒是吻合的,但我總覺得這一刀割得太深。


  還有一點,自己用刀割腕,最後收勢會朝下,可是這個傷口收勢卻朝上,讓我有點起疑!

  我下意識地比較了一下死者的左右手厚度,她的慣用手是左手,可是在左腕上有一道淺淺的痕迹,我叫孫冰心過來看。


  我們討論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這痕迹是被利器壓出來的,而且形態和水果刀相似。


  我納悶道:「這很奇怪,難道死者忘了自己是左撇子,先用右手把刀壓在左手上,然後想起來自己的慣用手應該是左手,又換成左手握刀,來割右手腕?」


  孫冰心道:「這麼說來,是謀殺嘍?」  我點點頭:「有這種可能性,剛剛黃毛說,血流了一地,這讓我有點起疑!割腕自殺的人為什麼都要坐在放滿溫水的浴缸里,因為溫水能緩解疼痛,同時加速血液流淌,而且在失血過程中身體會非常的冷,所以需要溫暖的水包裹全身,讓自殺者在昏昏欲睡中平靜地離開人世。影視作品中,經常看見自殺者坐在浴缸里,把手伸在浴缸邊緣,顯得特別唯美,現實中可不是這個樣子,一般自殺者會把手浸到水中,把整缸的水染成一片鮮紅。就算自殺者沒有經驗,那種割破皮肉的鋒利痛感也會驅使他這麼做


  。」


  「你的意思是,兇手只是參考了影視,拙劣地炮製出自殺的假象?」孫冰心恍然大悟。


  「就是這樣!」我答道。


  「我不是反駁你哦,我想到另一種情況,死者是女孩子,女生都愛看電視劇,也許她也是受到影視劇影響,才自殺得不這麼『專業』呢?」


  孫冰心一向腦洞比較大,但這次提出的觀點倒是很切合實際,是我沒考慮到的。


  我說道:「有這種可能,那還是繼續驗吧,假如這真是謀殺偽造自殺,肯定會留下其它的蛛絲馬跡……」


  「好!」孫冰心當下開始給我幫忙。


  我取來聽顱枕,來聽死者顱部,意外發現顱腦內有出血跡象。於是我扒開死者的長發仔細檢查,發現在左側頭皮上有一塊皮膚比較軟,皮下有淤血。


  我用手撫摸著,感覺既像鈍物砸擊所致,又不像。


  為了驗證,我需要做一個簡單的試驗,我對孫冰心道:「我去買兩個哈蜜瓜,你在這裡等我。」


  「哈蜜瓜?做試驗啊?」孫冰心一頭霧水。


  「聰明!」我笑道。


  「那我趁這時間把血液樣本送去給技術科比對一下。」孫冰心道。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叫道:「等下!還記得上一名死者那裡發現的頭髮嗎?和那個也比對一下。」


  我出了門,這是我頭一次自己在驗屍中途去買道具,主要是夜太晚,我不放心孫冰心獨自出去。


  我來到附近一家超市,買了三個哈蜜瓜,哈蜜瓜的形狀接近顱骨,而且表面有一層網格,類似顱骨下面的蛛網膜,可以很好地模擬人腦袋。


  仵作也是會做試驗來驗證的,當然我們選的道具都比較接地氣,先祖宋慈為了驗證燒死和焚屍的區別,就曾經拿活豬和死豬做過試驗,並記錄在《洗冤錄》中。


  回到勘骨寮之後,我把哈蜜瓜在特製的架子上固定好,然後拿起一個羊角錘往上面砸,力道自然不能太大,瓜可沒有顱骨硬。


  砸下之後,瓜皮呈放射狀陷進去一塊,一些瓜汁流淌出來,和尋常所見的顱骨純器傷很像。


  我自言自語道:「死者的傷,顯然不是鈍器直接砸的,我懷疑是包裹了軟物的鈍器造成的,我們再試驗一下。」


  我把第二個瓜固定好,在羊角錘上裹上厚厚一層布,掄下去,由於布匹的作用,受力面積變大,但是『傷勢』還是比較明顯。


  孫冰心問道:「會不會是橡膠呢?就像施工中用到的軟橡膠錘,雖然是軟的,用力打在頭上也會腦震蕩。」


  「試試吧!」


  我這裡沒有橡膠錘,就用一塊輪胎皮把羊角錘裹緊,然後砸向第三個哈蜜瓜,在橡膠的作用下,鎚子反彈了一下,哈蜜瓜微微陷進去一點,但不是太明顯。


  我放下鎚子,用刀切開瓜皮,興奮地說道:「瞧,雖然表面不明顯,但下面的『軟組織』受到了巨大衝擊,『腫』起來了,看來兇器就是一把軟錘。」  從這種種疑點來看,這是謀殺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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