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準時到

  「哥,哥哥你看看她,她她……簡直是太可惡了。」


  「該死,該死的。」


  「氣死我了。」


  直到吳家的兄妹兩人回到縣城的家,吳燕還在那裡氣的連聲詛咒。


  倒是吳良鑫,眼神有些不滿的看了她一眼,「你答應我不和媽說的。」


  「你那是什麼態度啊,你到底是我哥還是她哥哥?」


  吳燕氣的有些狠,看著吳良鑫的眼神里全是指責,「哥哥你什麼意思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你竟然不幫我,還說要送那個死丫頭回家,哥,你明知道我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不但不幫我出頭,現在還讓我瞞著媽,你不是我哥,我討厭死你了。」說完這一番話她跺了下腳,撒腿跑進了屋子裡頭。


  吳良鑫落後了幾步朝著屋子裡頭走。


  隔著房門就聽到吳燕正在吳媽媽面前嘀咕告狀聲。


  一邊說還一邊不解氣的數落著吳良鑫。


  想到自家媽對這個妹妹的疼愛。


  邁步進屋的吳良鑫不禁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媽我告訴你呀,我哥他現在就是鬼迷心竅了,為了那個死丫頭連我都不要了,媽你不知道呀,那死丫頭和售貨員聯合起來欺負我,我哥他倒是好,竟然心疼人家拎著東西重,說啥要送人家回去。」


  「媽,他就這樣要把我丟在那裡不管啊。」


  「媽我哥哥他太可惡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幫我出這口氣。」


  吳燕抱著吳媽媽的手臂撒嬌。


  一邊說著一邊紅了眼圈,「媽,你不知道我那會可丟臉了,我哥不理我,一個勁兒的對著那個死丫頭獻殷勤,我都看到那幾個售貨員在嘲笑我……反正我不管,這次是他自己做的太過份,我絕不要原諒他。」


  「好好好,咱們不原諒,不原諒。」


  吳媽媽心疼女兒呀。


  一手摟著她,幫著她拿了帕子擦試著眼角的淚花,一邊扭頭對著吳良鑫投去一個警告般的眼神,「瞧瞧你,把你妹妹氣成什麼樣了,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還不趕緊給你妹妹道歉?」


  就知道會是這樣的。


  反正只要他這個妹妹一告狀,一撒嬌。


  他媽所有的原則都拋開,然後就成了他的錯。


  吳良鑫在心裡頭嘆了口氣,「媽,我錯了。」然後乖乖扭頭,「妹妹你別哭了,是哥哥錯了,以後我一定幫著你,好不好?」


  「不好,你說話不算數,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


  吳燕的眼裡閃過一抹小得意。


  不過卻把頭一扭,埋到了吳媽媽的身上,「媽媽,我哥太壞了,我不要原諒他。」


  「好,不原諒他,媽這就打發了他,讓他回學校去。」


  「那不行,他還沒帶我出去吃好吃的呢。」


  吳燕的話聽的吳媽媽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伸手戳在她的額頭上,「沒出息的丫頭,媽不能帶你去啊?明明心裡頭捨不得你哥哥走,還欺負他。」吳媽媽說完已經站起了身子,瞪了眼吳良鑫,「要是再惹燕子生氣,看我不和你爸說,讓你爸好好收拾你。」


  「媽,我哪裡敢惹她啊,都是她在欺負我好不好?」


  有這麼一個能折騰的妹妹。


  還有一個偏疼妹妹的媽。


  他是受欺負的好不好?

  「燕子乖,媽這會兒得出去一趟,回頭媽回來幫你收拾你哥啊。」


  吳媽媽之前和人約好了一個牌局的。


  這不正想著出門呢,被吳燕堵在了房間裡頭。


  再不走估計對方要來人催了。


  「媽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妹妹的。」


  外頭,吳媽媽直接坐了汽車走人。


  對於家裡頭的一雙兒女卻是沒有半點擔心的:


  有傭人在呢。


  再說了,她生了個聽話懂事乖巧的好兒子呀。


  雖然女兒性子嬌縱了些。


  但兒子懂事,又是哥哥,能讓著妹妹,照顧妹妹就好。


  「晚上你想吃什麼,哥帶你去啊。」


  吳燕扁著嘴哼哼兩聲,「我還在生氣,你不要和我說話。」雖然把頭扭開了去,可心裡頭卻是已經在考慮自己一會要去吃什麼了,多年的兄妹,吳良鑫自然曉得她的性子,便笑著點頭,「好,那我上樓去換件衣服,你好好想想,只要是咱們縣城有的,哥一準兒帶你去。」


  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暗自做了個決定。


  這個妹妹呀,以後還是得哄著!


  不然真的讓她鬧起來,太頭疼。


  學校裡頭。


  陳墨言提著東西走進宿舍的時侯工人正在換玻璃。


  看了眼陳墨言便又轉開了眼。


  陳墨言把自己買來的東西都放到喬艷的床上,然後她便又走出了宿舍,路過學校大門的時侯卻是被喚住。


  門衛大爺遞給她一封信。


  收過來自帝都的快件,收過馮家人的信和合同。


  陳墨言已經能很是淡定的接過信,先看,不問了。


  只是這一次先看向落款時。


  她的眼眸不禁閃過一抹笑意。


  這信……來自某個軍區。


  去年的時侯顧薄軒雖然回了軍區,也私底下叮囑了顧薄安多照顧著她一些。


  有事就幫一下。


  幫不了的再告訴他,他去想辦法什麼的。


  可他終究是不放心的。


  想來想去,最後還真的讓絞盡腦汁的顧薄軒想出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那就是,寫信!


  一開始的時侯他寫信,通常都是兩三封時就會收到陳墨言的一封回信。


  只有一頁紙。


  上頭廖廖幾行字,彷彿就是敷衍般的報個平安。


  可不知道什麼時侯開始,兩個人的通信由著兩三個月一封直接變成了一個月一封信!


  而且陳墨言自己都不記得何時開始,她給顧薄軒的回信是越來越多。


  到現在,她的回信裡頭不知不覺全變成了她在學校裡頭的一切日常。


  寫到興起時,她會把和哪個同學的笑話,甚至她對食堂午飯的抱怨都寫進去。


  等到回信的時侯顧薄軒就會各種的安慰她,哄著她。


  看著信封落款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兒,陳墨言的眼前彷彿浮現顧薄軒修長高大的身影。


  走到個拐角,她找了個樹墩坐下。


  嘴角掛著一抹笑,她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


  熟悉而親切的字跡撲面而來。


  彷彿是顧薄軒那張木刻般的臉龐出現在她面前。


  看著開頭一如繼往的陳墨言同學,見字如見幾個字兒,她不禁抿了下唇:

  傻子!


  原本她還沒怎麼上心,只是以為如同以往般的隨意訴說,或者是顧薄軒挑的一些軍營裡頭的能說的事情,信的前半部分也的確是這樣的,因為上次陳墨言在裡頭抱怨了兩句今年冬天太冷,他寫了好幾句讓陳墨言多穿衣服少出去,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只是等看到信的最後幾行字時,陳墨言不知不覺的皺緊了眉頭。


  顧薄軒要去出任務了。


  說是暫時不能再給他回信。


  至於期限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卻也在信裡頭告訴了陳墨言,只要他一回來,肯定立馬給她來信云云。


  也不知道他嘴裡頭所謂的任務是什麼。


  會不會有危險?


  陳墨言心裡頭有些擔心,不過這也不是她能擔心的事情呀。


  她把信紙拆好,拿了信封想再套回去的時侯。


  信封裡頭滑出來一個什麼東西。


  陳墨言低頭往地下看,然後,她的心頭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地下躺著的是兩張十元的人民幣。


  她彎腰撿起來,彷彿看到顧薄軒朝著她笑,又好像他是在和她說,「不怕,萬事有我呢。」


  捏著錢的手指尖不知不覺的用力。


  陳墨言覺得自己的呼吸加重,臉通紅通紅的。


  好半響她才回過了神。


  腦海裡頭一個想法竟然是,這次,孔槐的話不算是冤枉她了啊。


  她是真的拿了別的男人的錢呀。


  想了想,她把錢再次放回了信封裡頭,把信揣在口袋裡,找了個地方吃午飯。


  下午三點。


  劉素便抱著東西蹦蹦跳跳的找到了陳墨言的宿舍。


  這個時侯窗戶上的玻璃已經換好。


  陳墨言抱著床單正有些發愁怎麼處理。


  按著她的心思肯定是要丟的。


  她新的都買來了好不好?


  可就這樣直接丟的話,別人不罵她敗家才怪呢。


  難道要抱到學校外頭丟去?

  陳墨言有些小糾結,正想著呢,宿舍門口劉素推門走了進來,「你幹什麼呢,站在那裡半天不出聲,要不是我從門縫裡看到你,還以為你不在屋子裡頭呢。」劉宿一邊把自己給陳墨言帶來的東西丟到她床上,一邊看向她手裡頭的床單,「你這是要去洗床單嗎?怎麼不白天洗,這會兒晚了不幹,也不好曬啊。」


  「我想去丟了的。」


  她看了眼劉素,嘿嘿笑,「走吧,咱們兩個去校外頭丟床單去。」


  陳墨言覺得自己還是要丟在外頭好。


  她怕被人罵敗家子兒。


  「這還好好的呢,做什麼要丟了啊,你沒發燒吧?」


  瞧瞧,就是這麼個眼神兒和表情。


  陳墨言乾笑兩聲,「昨晚不知道是誰把窗戶玻璃給砸了,這上頭全都是玻璃渣子,不能睡了……」


  「怎麼就不能睡了呀,這沒壞沒怎麼的,你個敗家的!」


  劉素伸手撈過來床單看了兩眼,忍不住磨牙,「這還新的呢,你怎麼就能下的去手?」


  「哪裡新呀,都用了一年了好不好?」


  「我們家,我的床單都好幾年了,前段時間壞了,我媽補了一下又鋪上去了。」


  陳墨言默默的看了眼劉素,不想再出聲了。


  觀念不同!

  「我幫你去洗洗,你要是覺是洗不幹凈就多洗幾遍——」


  陳墨言拽住她,「不要,我真的不要了。」


  「你……真的不要了?」


  「嗯。」她總覺得會有碎琉璃渣子,不敢睡。


  劉素翻了個白眼,「窮講究。」然後她直接開口道,「那這個別丟了,你給我吧。」


  「那正好,你不嫌棄就行。」


  劉素撈過來抱在手裡,又白了眼陳墨言,「怎麼可能嫌棄,也就你。」


  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


  自己雖然和陳墨言是好朋友,但在這些事情上也不可能多說她什麼。


  劉素笑嘻嘻的,「倒是被我給撿了個便宜。」


  看著她咪著眼樂呵呵的去了自己的宿舍,陳墨言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其實,她挺喜歡這個樣子的劉素:


  坦坦蕩蕩。


  光明磊落。


  我想要,我就直接開口,你可以給,當然,也可以不給。


  但是這開口的前提也是有條件的。


  這樣的劉素,很好。


  當天晚上睡覺,陳墨言竟然做了一個夢。


  顧薄軒也不知道怎麼受了傷。


  全身是血,很嚴重的那種。


  她是在早上五點那會兒被嚇醒的。


  外頭的天還黑漆漆的,陳墨言睜大了眼看著窗外,卻是再也沒有了睡意。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索性爬了起來。


  刷牙洗臉。


  等到她簡單的洗漱好,其她的幾個女孩子才開始起床。


  一個個慢騰騰的。


  恨不得再把自己給縮回被子裡頭去。


  陳墨言和喬艷說了一句便拿了自己的課本去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高考已經進入倒計時。


  過一天少一天。


  整個高三的學習氣氛空前的高漲。


  不用老師提醒,每個教室裡頭早自習開始的時間、晚自習結束的時間是越來越晚。


  陳墨言是六點十分到的教室。


  果然,在她之前已經有十幾個學生在做題,背課文,默單詞。


  看到陳墨言過來也只是抬了下頭。


  陳墨言的同桌還沒有來。


  她便自己坐下來,翻出昨晚標出的物理重點複習了起來。


  七點半吃早飯。


  再次回到教室,又一天的緊張學習正式開啟。


  中午回宿舍的時侯,陳墨言被宿管老師給喚住,「陳墨言,你過來一下。」


  「老師好。」


  「坐下來說話吧。」宿管老師看了眼陳墨言,心裡頭很是有些奇怪的,這明明就是一個很是文靜、乖巧的女孩子呀,你瞧瞧,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眉眼帶著笑,怎麼就那麼多的事情和麻煩?


  你說如果是個壞學生也就罷了。


  可是據她所知,這小姑娘的學習成績向來是很好的呀。


  「老師?」


  陳墨言本來是想著等宿管老師自己開口的。


  只是她坐在那裡半天,宿管老師不但不出聲,還一個勁兒的打量起了她。


  這讓陳墨言有些不舒服。


  索性便直接開口,「不知道老師找我有什麼事情?」


  「哦,就是和你說一下砸玻璃的事兒。」


  陳墨言一聽這話來了精神,她眼裡全是好奇,「這麼快就找出來了?」


  倒不是覺得學校沒有能力查出這件事情。


  畢竟哪怕當事人做的再神秘。


  這裡可是女生宿舍。


  而且那會兒別的宿舍絕不可能都是空著的。


  有看到的學生,並且應該還不止一個。


  陳墨言之前就在想,學校會不會查,得用多長時間查出來。


  她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功夫就查了出來。


  「哎,叫什麼我一時還真的給忘了,反正你只要知道那事情和你沒關係,是外頭的人混進咱們學校,剛好砸了你那邊的玻璃就好了。」宿管老師說了這一句話后又加了一句,「對了,咱們學校已經派人去他家裡頭接洽了,到時侯他會來給你道歉的。」畢竟陳墨言為了這事兒差點受傷是真的。


  「不用和我道歉,學校直接處理就好。」


  陳墨言看著宿管老師道了謝,告辭。


  臨走的時侯她再次的開口,「真的不用和我道歉,學校即然找到了砸玻璃的正主,那就該怎麼罰就怎麼處罰,和我沒有半點的關係。」她除非腦子抽了才把這事兒往自己身上攬。


  而且她這都高三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墨言回到宿舍的時侯喬艷已經在等著她。


  「怎麼了,宿管老師找你做什麼?」


  「沒啥,就是說砸玻璃的人找到了,估計是瞧著差點傷到我,特意和我說一聲。」


  這話一出來,別說是喬艷,就是餘下的幾個女孩子都朝著陳墨言看過來。


  喬艷更是直接扒到了陳墨言的身上,

  「是哪個王八蛋乾的?你和我說,我非得去抽他幾大耳刮子不行!」


  想想那天的情形。


  要不是陳墨言提前走開。


  那麼大一塊磚頭砸過來,唿啦啦的碎玻璃濺到眼裡,臉上……


  能有好?

  用喬艷自己的話那就是,抽他都是輕的!

  陳墨言掃她一眼,「你就省點力氣吧,據說不是咱們學校的學生,不過這事兒是學校處置的,和咱們沒關係。」


  「真是便宜那個小王八蛋。」


  喬艷撇了下嘴,氣呼呼的坐回去,「別讓我知道這個小王八蛋是誰,不然非抽死他!」


  對於喬艷的暴力,陳墨言表示自己是見怪不怪。


  習慣了。


  這件事情在陳墨言這裡算是落下了一個帷幕。


  當然,因為陳墨言執意不肯讓對方和她道歉,教導主任代表學校出面,對陳墨言進行了口頭上的安慰和獎勵,陳墨言看著教導主任有幾分禿的頭頂,真想建議他試試用生薑洗頭皮試試,不過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怕被嚴主任給罵出來。


  告別了嚴主任,陳墨言絲毫不當回事兒的回教室。


  才坐到座位上呢,就被許晴給堵住,「陳墨言,這是咱們高三元旦晚會的節目單,你的節目是歌伴舞,今天晚上七點半在小禮堂,你記得準時到。」然後她頭也不回的走人。


  陳墨言直接黑了臉,「許晴同學,元旦匯演上我沒有報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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