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噁心人，呼之欲出
不過，陳奶奶也不是真的傻。
她深吸了口氣，看著田子航臉色難看的開口道，「你得先幫著我救人，我家老頭子要住院，不然，我就一輩子不說，我帶到棺材裡頭去。」她看著田子航，眼神裡頭帶了幾抹的兇狠，「我要讓她一輩子找不到自己的父母！」
「她就只能做一輩子的野丫頭！」
田子航看著面前的陳老太太，眼底凝聚出一團團的暴戾氣息。
他想，要是殺人不犯法。
自己能掐死眼前這個死老太太！
可是為了這麼一個人，讓自己以身犯法。
不值得！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點頭，「行，不過我只幫你們安排醫院，並且會有醫生給他診病，好不好的，我就不知道了，還有，你必須得進了醫院后就得告訴我那些事情！不然……」他沒出聲，只是用著狠冽的眼神盯向了陳奶奶。
「你放心，我即然想通了，肯定會說的。」
要是真的能用那些秘密救自家老頭子一命。
也算是值了吧？
田子航看著眼前的陳老太太，眼神裡頭是滿滿的憎惡，
「行了，那你先去外頭等著吧，我去打幾個電話。」
陳老太太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雖然沒出聲，但那眼神反明就是，你不是想反悔吧？
田子航被她這眼神氣的樂起來，「你放心吧，我不像你，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院子外頭。
陳大方看著灰頭土臉出來的親娘，一臉焦急的迎過來，「娘，他怎麼說，是不是他不幫咱們，娘你別難過，我這就去找言言，她是個好孩子，嘴上說的厲害但心裡頭可軟了，我再去好好的求求她，她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在陳爸爸的眼裡頭，陳墨言真的就是這個樣子的人。
好好的求一求。
說些好話。
再說，他們有十幾年的情份呢。
她也算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吧？
怎麼可能真的見死不救？
陳奶奶卻是灰著一張臉搖搖頭，「不用了，那個人去打電話了，一會會帶咱們去醫院的。」
旁邊的陳二嬸聽了這話忍不住心頭一跳。
「娘，這去醫院可是花不少錢的——」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別說你爹和我現在還沒死，就是我們真的死了，這個家也沒你的半文。」
陳奶奶惡狠狠的盯著陳二嬸，眼裡頭露著凶氣，
「這些錢都是我們老陳家的，和你沒關係！」
陳二嬸被這話給氣的也白了臉，「你吼啥吼，還不是你當初說，讓我把大寶帶著，好給他看看的嘛，要不然的話誰和你們來啊，你當個個都像你一樣稀罕來這大城市啊，我還想著馬上就回去呢。」說到這裡她眼珠轉了轉，「娘，要不，你現在把回去的路費給我們，我們先回家去吧？」
她笑嘻嘻的，「反正這裡有大哥在呢，也用不到我們啥。」
「回啥回，你們回去你大哥一個人能行嗎？」
陳奶奶黑著臉看了眼被陳二嬸死纂著手的自家大孫子，心裡頭又黑了兩聲，「你們跟著去醫院，咱們尋個時機好好的給大寶瞧瞧，看看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侯那次摔壞了腦子，人家四五歲的孩子都滿村子打轉的跑，她家這個倒是好，連自家爹媽都不會喊！
她要孫子可是養兒防老。
要繼承陳家香火的。
可不是要個傻的。
陳二嬸兒一聽這話倒是真的考慮了起來。
到最後，她還是決定先聽自家婆婆的：
兒子這事兒可一直是她心裡頭的病。
要是真的能治好……
就這樣，一行人在半個小時後跟著田子航浩浩蕩蕩的進了醫院。
因為田子航之前找過人。
所以一行人進了醫院直接被送進了搶救室……
看著緊閉的搶救室的大門，陳奶奶一臉的惶恐，「他怎麼還不出來，不會不出來了吧？」
來回的急的團團轉。
包括陳大方等人，都急的忍不住翹頭往裡頭探看。
當然，門是關著的。
田子航看了眼陳奶奶，並沒有選擇在這個時侯去追問她，轉身走了。
陳爺爺是一個小時后被推出來的。
被推進了病房。
陳家人就看著陳爺爺身上被插滿了各種的儀器，還有輸液管。
看的陳二嬸等人都跟著咂舌不已，
「俺的娘呀，這些管子插到人的身上，可賊疼了啊。」
「你給我閉嘴。」
陳老太太狠狠的瞪了眼自家二兒媳婦，一心盯著病床上的老伴，「他怎麼還沒醒，咋還沒醒呢，是不是醒不過來了啊，我的老頭子哎——」老太太忍不住扯了嗓子嚎起來，聽的旁邊的護士黑了臉，「喊啥喊，病人需要休息，還有，你們病房裡頭只能留兩個人，最多兩個啊，多餘的都給我趕緊的走。」
這要不是上面交待過的病人。
兩個人也不能留呀。
別的可都是只能留一個在這裡頭的……
留兩個——
陳奶奶想也不想的開了口，「老二你和娘留下，老大你們去外頭吧。」
「娘，俺不留，讓俺大哥留下來。」
陳二方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他看著陳奶奶道，「俺們一家子在外頭，還有呀，你把之前的押金給俺，俺要去住店，俺沒錢。」
「你個臭小子，我讓你伺侯兩天你爹怎麼了？」
「真是沒良心。」
陳老太太雖然罵罵咧咧的，但到最後還是給陳二方掏了錢，「省著點用呀，這錢可沒幾個了。」又念叨錢不夠用啥的，陳二方伸手從她手裡頭把錢抄走，一臉的不耐煩，「娘你好煩，俺那麼大人了還不懂這些事嗎，行了，你和大哥留在這裡，俺去外頭住了啊。」
「哎，二子，你去哪住呀，咱們這人生地不熟的，可別亂走——」
「俺俺就去之前的那個店好了——」
陳二方拽著自家媳婦孩子停也沒停的跑了。
氣的陳老太太在後頭罵罵咧咧的。
陳大方嘆了口氣，「娘你還是別罵了，我去打點熱水。」
「趕緊的去，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陳奶奶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頭子，眼底閃過一抹惶恐：
老頭子呀，你可得好起來啊。
陳墨言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她正手把手的帶著林同做事情呢。
一天的流程走下來，林同覺得自己累的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下午五點半。
陳墨言看著林同長鬆了口氣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其實也沒你想的那樣難，你現在主要是還沒有上手，所以才顯的手忙腳亂，等到以後你做熟了，還有咱們這裡頭的制度都建立起來，到時侯很多事情可以直接照著規章制度來做，就會容易的多了。」
「行，我努力做，希望如你所說的那樣。」
雖然累。
但是林同卻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啊。
忙活著一天，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而且，這裡頭的錢多啊。
還有就是，看了一天她在這邊和這些個工人打交道的方式，以及那些人對她的尊重。
林同頓時就覺得，他應該可以試著相信一下自己的這位小師妹！
「行了，那林學長，你現在可以下班回家了。」
「我去做公交車，你呢？」
「走吧，一起。」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笑，陳墨言看了眼林同，「我還以為林學長會打退堂鼓呢。」
「開什麼玩笑呀，咱們清華可沒有逃兵！」
陳墨言聽了這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對，我覺得以後林學長一定會把工廠帶到更好的。」
兩個人在公交車站上分開。
陳墨言先上的車，林同看著她的車子走遠，自己搖搖頭。
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他沒想到，再次回帝都的時侯一腔的雄心壯志。
可真的到了帝都，到最後，竟然選擇了跟著小學妹做事。
果然是，人生處處不可說啊。
一路回到家，他朋友還沒有回來，坐在椅子上，林同開始給朱蘭寫信，信裡頭自然是如實的照說了自己這次的選擇，信寄出去的同時，他還在想著自己這次的選擇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希望，是對的吧。
嘆了口氣，他把這件小糾結拋到了腦後頭：
都做了選擇了。
還去想這些，沒意義。
轉眼過去十天。
陳爺爺的病情經過醫生的幾次診治，雖然不能治好，但多少得到了穩定。
而且人家醫生也直接說了，這是癌症。
治不好的。
陳奶奶了解了癌症的病況之後，整個人都癱到了地下。
她死死的拽著醫生的袖子，「求求你，救救俺家老頭子，俺可不能沒有他啊。」
嗚嗚的哭。
看的一側的陳大方也忍不住眼圈紅了起來，「醫生，要是需要錢的話，俺俺去想辦法，俺去賺錢……」
「不是錢的問題。」
醫生看了眼陳大方，雖然不覺得他能賺到幾個錢。
但有這個孝心還是很好的。
所以他臉色就緩了那麼兩下，對著母子兩人道，「現在咱們的醫療技術，治不好的。」頓了下，醫生又加上一句，「不止是你們家的老爺子，包括別的病人，都沒有一成治好的機會，所以，我勸你們就是再住上一段時間，讓他的病情穩一些，然後，你們就出院吧。」
「出出院？」
「醫生我求求你，你別趕我們出院啊，我們不出院——」
人都還病著呢。
怎麼能出院呢？
錢。
對了，肯定是缺錢！
陳奶奶眼神閃了幾閃，「你放心，我們會有錢的，我們不怕花錢，求求你救救他——」說著話陳奶奶竟然對著那個醫生撲通就跪了下去，「俺給你磕頭，俺求求你們，救救他啊——」
「老太太你快起來。」
醫生拽了兩下沒拽起來，眼看著不遠處同事異樣的眼神朝著他看過來。
眉頭擰了起來，「還不趕緊把你娘扶起來？」
「娘，娘你先起來啊。」
「你不答應救人我就不起來，我我就跪在這——」
醫生黑了臉，「你要是想跪那你就跪好了，還有，要是你們再這樣的話，那我就不管你們了，你們自己再去找醫生好了。」陳奶奶聽不全醫生的話，不過不字還是聽了出來的，她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醫生，求求你了，俺給您當牛做馬啊，你是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醫生滿臉的無奈。
他不想當這個好人。
行不行？
再次強調了不是自己不救，而是真的沒這個醫療技術。
他便不顧陳奶奶的強行挽留，抬腳走人：
本來還有些同情這一家子的人呢。
可看著這個老太太的作風。
醫生覺得自己還是先同情同情自己吧。
田子航是隨時都留意著醫院裡頭情況的，他早就知道陳老爺子得的是癌症。
是沒救的。
不過他也沒催。
只要陳家這些人在帝都，他有的是辦法翹開那個老太太的嘴。
不過，晾了十多天了。
他覺得自己也該過去走一趟看看。
不過，他到了醫院才發現，陳奶奶竟然不在病房。
守著陳爺爺的是陳大方這個大兒子。
看到田子航過來，陳大方是滿臉的感激，一個勁兒的說著感謝的話。
田子航不想和他多說，直接問，「你娘呢？」
陳大方一問三不知。
不過他也的確是真的不知道。
田子航想了想，便決定在外頭再等等。
不過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
可還是沒有人影。
到最後他只能和陳大方說了一聲，讓陳老太太明天等著他，他會再過來。
田子航也沒有當回事兒。
自去忙自己的。
陳奶奶去了哪？
她是找陳二方了，因為陳二方讓自家媳婦來找她要錢。
可是老太太沒錢啊。
到最後她又不放心，再加上心裡頭裝著事情。
也想看看自己這個最疼的二兒子。
不過等她過去的時侯，她沒想到除了自己二兒子一家，竟然還有孫慧。
自家二兒媳正對著孫慧一臉的傻笑。
滿滿的都是討好。
陳老太太一眼就瞧出那個蠢東西想打人家的主意，不禁撇了下嘴。
沒眼力勁兒的東西。
要真的就這麼說幾句話就能討好了這丫頭。
她好話一羅筐的給她說！
瞪了眼自家二兒媳婦，她一臉的笑，「慧慧來了啊，坐。」又瞪陳二方家的，「怎麼不去給慧慧倒杯水？還不趕緊的去倒水？真是的，沒點樣子。」這邊訓斥了自家兒媳婦，一邊又扭頭朝著孫慧一臉的笑，「慧慧呀，你別在意，我們鄉下人，不知道這些禮節，你別和她一般計較。」
老太太也知道自己的方言人家聽不懂。
所以這幾天她盡量也學會了讓自己的語速放慢，再放慢。
孫慧勉強笑了笑，「陳奶奶您別多想，我只是過來看看你們住的習不習慣，有沒有什麼我需要幫忙的。」
她的笑容甜美。
聲音真誠。
就那麼落在陳奶奶的眼裡頭，心上。
頓時就覺得，哎喲，這孩子，多好的孩子啊。
瞧瞧，不愧是大城市出身！
「你可真是個好孩子。奶奶這次啊，可真的是多愧了你——」
陳奶奶一邊道了謝一邊紅了眼圈，她伸手抹了把淚，「我家那個丫頭呀，打小就不聽話，如今讀書出來了，更是不把我們這些人瞧在眼裡頭，本來我們就想著，好歹孩子也是苦，不管她認不認這個家，只要她好就行，可是現在我們這真的過不下去了啊，你陳爺爺馬上就不行了，就想著她總可以想想法子吧，可是沒想到……」
「你說的是陳墨言？」
孫慧瞪大了眼，一臉的驚奇，好像自己真的被驚到了似的。
只是那亂轉的眼珠子卻是出賣了她的神色。
這也同時讓陳奶奶心裡頭頓了一下：
這丫頭，果然是為著那個丫頭才幫的她們？
只是這個幫，不是因為她和那個死丫頭關係好，怕是她恨那個死丫頭呢。
敵人的敵人可不就是朋友嗎？
陳老太太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但在農村這麼些年，該懂的道理她自然是曉得的。
眼珠子轉了幾下，心裡頭頓時就有了決定。
「哎，我們家的老頭子命苦啊。」
「我們就當沒養她這個孩子罷。」
她看著孫慧，再次的嘆了口氣，「我們就想著呀，這個孩子就當是白養了，哎，等過幾天你陳爺爺的病情穩定了，我們就回家去，反正這病也是沒啥好法子了的——」說完這話她就一邊使勁兒的朝著孫慧臉上望過去。
不錯過她臉上半分的表情。
果然，讓她看到孫慧微變的臉色。
下一刻，陳奶奶心裡頭就踏實了起來。
只要這丫頭有所圖就好！
繼爾她想道，這事兒也怪不得自己，誰讓那個死丫頭那麼的冷血無情呢。
眼看著自家老頭子都要死了。
她竟然一點都不理。
錢也不見，人也不見了？
即然是那死丫頭不念舊情，那就別怪她不給她留好路！
對面的孫慧心裡頭也是滿滿的糾結：
自己要不要讓她們這些人留下來？
要的話，她該怎麼說？
這些人當真留下來的話，會不會給自己留點麻煩？
想來想去的，到最後，她還是決定不能讓陳墨言好過！
笑了笑，她嘆了口氣，「陳奶奶，您也別這樣說，我覺得呀，陳墨言她估計就是一時沒想開，等再給她一段時間，她肯定會想開的。而且，她都有兩家店呢，隨便出一點都能治陳爺爺的病啦，陳奶奶你們也別先急著走，總是一家人，她難道還真的能讓陳爺爺在醫院裡頭出事嗎？」
「再說了，不是還有那個老男人嘛。」
孫慧指的是田子航。
她撇了下嘴，嘟囔了兩句，「明面上說什麼長輩的，又是老師又是學生的，誰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呀。」她抬頭看到陳奶奶聽了這話張大了嘴，眼神亂閃的樣子，知道她明顯是聽進去了，心裡頭不由的一跳，「啊，陳奶奶你可別多想啊，我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的，真的——」
她捂了下嘴。
然後才笑嘻嘻的開口道，「陳墨言可是清華的才女，她學習從來都是第一呀，獎學金年年拿小一千呢，我們這些學校的學生可羨慕她了啊，陳奶奶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啊，她真的一年有一千塊錢拿啊？」
陳奶奶對於這話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呢。
去上學。
竟然還給發這麼多錢？
這不是等於又白吃又白拿嗎？
孫慧笑了笑解釋道，「是真的呀，不是誰都有的，是得第一名的學生才有的啊，而且，這可是我們帝都大學才有的呢，別的地方的大學都沒有這麼高的獎學金哦。」她說這話的時侯一臉的矜持，居高臨下。
是那種身為帝都人的驕傲。
可惜陳奶奶卻是沒看出來，她甚至根本就沒細聽孫慧的話。
心裡頭一直在那一千塊錢上頭打轉呢。
這一年一千啊。
這丫頭在這裡可是待了四年多。
四五千啊。
這得多少錢？
還有不是說她還有店嗎。
這錢得多少啊。
越想越覺得吃驚，陳奶奶都快有些做不住了。
旁邊的孫慧瞅著她，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撇了下嘴：
鄉下的果然就是鄉下的。
什麼東西嘛。
自己隨便幾句話就能哄的住她們！
這樣一想，她越發堅定了把陳奶奶留下來的心思。
當然，這是有個前提陳奶奶和陳墨言不合。
不然的話她把她們留下來做什麼。
看她們表演祖孫情深啊。
眼珠又轉了轉，孫慧突然道，「陳奶奶，你也來帝都不短了，還沒出去好好轉轉吧，不如，我帶你去外頭轉轉？當然，要是陳奶奶沒空的話我也就改天再來陪您好了。」
「有空有空的。」
旁邊的陳二嬸兒聽著這話忍不住也跟著心動。
只是她嘴才張了張，陳奶奶狠狠一個眼神瞪了過去，「你不是去看大寶的嗎，趕緊看我大孫子去。」
隨後又用家鄉話罵了陳二嬸兒幾句。
眼看著孫慧帶著自家婆婆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陳二嬸兒氣的啊。
差點想把面前的水杯給砸了。
不過抬起手想起來了，這不是自己家。
摔了怕是要賠的吧？
她們可沒這麼多的錢！
只是想到自己剛才對著這死丫頭又說又賠笑的。
她坐在那裡都是愛答不理的。
自家婆婆一回來，也是不過隨便說了幾句話這丫頭竟然答應帶著婆婆去逛街？
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不解極了。
這老太太也沒說啥呀？
嗯，不過就是說了幾句那個死丫頭的事兒……
不對，那個死丫頭……
難道這個姓孫的小丫頭和陳墨言不對付？
陳家二嬸兒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是猜到了什麼，不過，至於對不對的。
她覺得自己還是下次再試探試探好了。
孫慧帶著陳奶奶又是坐公交，又是走路的。
然後在一條街前頭停下來。
「陳奶奶，前頭是幾條賣衣服的街，還有好多小吃呢，一會陳奶奶你瞧上了什麼和我說，我幫你買呀。」
陳奶奶頓時笑開了花。
「哪裡讓你花錢呀，咱們隨便走走就好。」
一邊走一邊又對著孫慧忍不住的念叨，「哎，你說這怎麼都是一樣的大學生，這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那孩子還是我們打小養大的呢，怎麼就這樣的黑心肝兒？倒是你這個孩子，又是幫著我們忙活又是出錢的，這會兒還帶著奶奶逛街……好孩子，奶奶遇到了你呀，可真真是遇到了貴人！」
「陳奶奶您別這樣說，大家出門都不容易的呀。」
在陳奶奶的跟前，孫慧把自己一個乖巧可愛的形象發揮到了極致。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逛。
孫慧當然不可能給陳奶奶真的買什麼。
不過是給她買了幾樣小吃罷了。
兩個人走進一家服裝店，陳奶奶看著那些衣裳忍不住笑起來，「這些年輕女娃子的衣裳可真是好看，慧慧呀，你年輕，穿這些肯定好看，奶奶可不行嘍。」剛才孫慧給她買了小吃，她還以為這會孫慧帶著她進這店裡頭是想給她買衣裳呢，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新衣裳，陳奶奶雖然嘴裡頭說不，但心裡頭卻是可眼紅可眼紅了。
恨不得把那些衣服都拿過來穿在自己身上。
一件件的換著穿！
旁邊，孫慧聽著陳奶奶這話忍不住冷笑了兩聲。
眼角餘光看到她眼巴巴的樣子，她眼珠轉了轉，笑起來，「我衣服可多了呢，陳奶奶，你看看這裡頭的衣服可有喜歡的呀，要是合適又不貴，我送您一件呀，來，咱們好好的找找看看。」
「哎哎，你這孩子，花費這些做啥子？」
「真是讓奶奶我不知道說啥好。」
嘴裡頭說著這些，陳奶奶卻是雙眼已經開始轉動起來。
只是看來看去的。
下一刻，她就有些失望了起來。
這店子裡頭賣的，真沒她合適穿的啊。
都是些裙子什麼的。
她穿上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哎，陳奶奶，這裡頭有一件，您瞧瞧這件上衣，顏色也挺素的，好像您穿著合適哦。」
孫慧的聲音把陳奶奶的思緒喚過來。
她有些不捨得的從那些花衣裳上移開眼，轉去孫慧那邊。
看了兩眼，她有些猶豫，「這件真的能行嗎？」雖然是比起那些裙子是合適，但花花綠綠的，而且還是大紅的紅，她覺得挺不自在的，可是手摸著那上衣，那料子可舒服了，她都捨不得放開，看著孫慧一臉的猶豫，「要不，奶奶我就買這件兒？」
聽了這話孫慧差點沒氣暈掉。
她是讓她來買衣服的嗎？
是嗎是嗎是嗎？
深吸了口氣，她怕自己會被眼前的陳奶奶給氣的憋死！
她笑了笑，決定不再等著陳奶奶自己去發現，手裡拿著衣裳，她裝作去尋售貨員，「陳奶奶，這裡頭應該可以試試的，要不咱們找個人過來問問，您穿上看看效果……啊，這個人，陳奶奶，陳奶奶你看這個人……」
「誰啊，慧慧你碰到熟人了嗎？」
陳奶奶轉過了身子。
就看到孫慧一臉的驚訝，抬手指著的竟然是牆上的一張照片？
「那是啥，有啥好看的，奶奶能穿這衣服嗎？」
陳奶奶的心都被眼前這些衣裳給佔滿。
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些好看的花衣裳啊。
還有這些裙子。
多好看？
想想這些要是她都能穿到身上……
哪怕是死也值了吧？
再看眼前孫慧一臉平常的樣子，頓時就覺得，不愧是帝都長大的孩子呀。
瞧瞧人家，就是見識的多！
再想想自己家那個小土村子，陳奶奶心裡頭嫌棄死了。
孫慧一心等著陳奶奶自己去發現呢。
結果倒好，人家一顆心全放到衣服上了。
這死老太太！
孫慧用力的咬了下牙，「陳奶奶，這像片上的人怎麼那麼像陳墨言啊，是不是我看錯了？」
「啊，像誰，那個丫頭？」
陳奶奶自己還先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呢，那丫頭人又不在這裡……」
「不是她人，是照片，照片。」
「啥叫照片？」
陳奶奶是真的不知道照片是啥東西啊。
她活這麼久就沒照過！
不過，她這會兒也看到了孫慧指著的那個地方，也是一臉的好奇，「這可不就是那個丫頭嗎，慧慧，她怎麼在這上頭？這是怎麼個一回事兒？難道那個丫頭出事了嗎，可也沒這麼快吧？」要知道在農村出了白事，可是得頭七啥的才弄個畫放在那裡呢。
孫慧，「……」
到最後，她直接湊到陳奶奶耳旁，「陳奶奶，那上頭是陳墨言的照片，那個意思就是說，她是這家店的主人！這店，這些衣裳都是她的，這些人也都是幫著她幹活的……」這下，這死老東西應該能聽懂了吧？
孫慧看著陳奶奶，覺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竟然和這麼個東西湊合到了一起？
要不是覺得她們多少還有點用。
她肯定不理這蠢東西！
陳奶奶瞪大了眼，「不會吧，你的意思是說，這店是她的？是那個丫頭的？」
「對呀，這些衣裳賣出去的錢，都是她的！」
這得賣多少錢啊。
陳奶奶先前還沒反應過來。
下一刻她立馬就尖叫了起來，「天吶，這這發財了啊。」
發個鬼財啊。
這店又不是你的。
不過，她才懶得去糾正陳奶奶這些心思，直接再加幾把油，「陳奶奶，你不信的話咱們可以先看看，一會再找人來問問，看看她們是不是給陳墨言做事的啊。」
「好好，看看。」
陳奶奶覺得自己的眼都有些看不夠了。
這些衣裳，都是那個丫頭的？
這這……
心裡頭一個念頭一點點的生根，發芽兒：
也是她的！
她們站在一邊看了一會，不過十幾分鐘就賣出了好幾件的衣裳。
售貨員一張張的錢收進去。
陳奶奶盯著那個放錢的柜子，雙眼發光。
好像要把那柜子給盯穿透。
要是那些錢都是屬於自己的……
孫慧在一側瞧著，覺得火侯差不多了，她笑了笑叫過來了一個售貨員，「你們的老闆是叫陳墨言嗎？」
「是啊，這位小姐也是找我們老闆嗎，不好意思，我們老闆這兩天沒在這邊。」
「哦，那是挺可惜的。」
孫慧三兩句把人給打發了，最後，她看著陳奶奶笑了笑，「陳奶奶你看，這店可就是她的哦。」
「那個死丫頭，她明明一天能賺這麼多的錢，竟然一分都捨不得給我們花。」
陳奶奶一邊罵一邊朝著前頭走。
孫慧眼珠轉了轉，手卻是攔了下來，「陳奶奶你要去哪？」
「我去把她的錢都拿過來。」
陳奶奶這話說的理直氣壯極了。
她看著孫慧，直接道，「我可是她的奶奶，我養她那麼大，讓她讀書，上了大學，現在她有錢了不該孝敬孝敬我嗎，這店是她的，可不就是我們老陳家的？」在陳奶奶自己的心裡頭，她就是老陳家的掌家人，當家的。
這些錢是她的。
有什麼問題？
她看著孫慧有些不樂意，「我說慧慧你攔著我做什麼？難道說你這會兒準備不幫著奶奶，幫著那個丫頭嗎？」
孫慧聽著這話幾乎氣的樂了起來。
心裡頭連著罵了幾聲蠢！
最後，她磨了下牙，「陳奶奶，這些東西您不能拿！」
「啊，我為什麼不能拿？這些可都是我們家的……」
陳奶奶完全是忘了以前和陳墨言那些的齷齪。
更忘記了陳墨言哪怕真的是在陳家長大。
也是陳家大房。
和她這個啥奶奶可沒有半點的關係。
這些在金錢的面前，都被陳奶奶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一心只想著要拿錢！
「陳奶奶，你這樣去拿錢，人家誰知道你是她的奶奶呀，這些店員又不知道是不是？」孫慧撇了撇嘴，看著陳奶奶，「說不定她們以為你是個搶錢的，到時侯萬一再報了警啥的，你也知道她最近正躲著你們呢，萬一到時侯她不去警察局裡頭幫你們作證，到時侯陳奶奶你們可不就是犯了法？」
「這在帝都裡頭被警察抓了，可不是好事呢。」
孫慧不想去理陳家這些人的死活。
可要是陳奶奶被抓了。
誰來幫她去和陳墨言做對，誰去幫著她給陳墨言找不自在呀。
而且，她覺得現在陳奶奶好不容易發現了陳墨言有錢。
憑著陳奶奶這見錢眼開的樣子。
肯定不會輕易的罷休呀。
現在，她就一心躲在邊上瞧著看戲好了。
這樣的想著，她就好不容易把陳奶奶勸出來，「奶奶您聽我的，您還是回頭再去找陳墨言，好好的和她說說，我覺得她一定能聽……哎喲——」孫慧被一個人撞了一下，然後她差一點跌在地下，手猛的一頓，脖子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下……
－－－－－－題外話－－－－－－
不分章了。明天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