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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章 再回太阿縣城(1更

  前頭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


  陳墨言的心頭一跳,下意識的朝著前頭追過去。


  到了最後,她甚至小跑了過去。


  身後,田子航怔了下,「言言,怎麼回事,你看到什麼?」


  「爸,我……去哪了,怎麼看不到了?」


  就那麼轉眼工夫。


  那個身影就隨著人流消失。


  陳墨言站在街心四處望,這裡剛好是個十字路口。


  左右前後都有人,有車。


  可那個身影……


  去哪了?

  能去哪?

  會去哪?

  陳墨言顧不得去理身後的田子航,急的團團轉。


  站在地下都要哭出聲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看到什麼了,言言,出了什麼事情?」


  田子航也緊步跟了過來。


  他站在陳墨言的身旁,隨著她的視線四處去看。


  什麼都沒有呀。


  除了走動的人群就是流動的車輛。


  這一切和他們之前進城過來的時侯沒什麼區別啊?


  他看著陳墨言的樣子,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你別急,慢慢說,是不是看到什麼朋友了?」


  「我,我好像看到顧薄軒了。」陳墨言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不過,剛才一著急沒想清楚,這會兒想想應該是看錯了。」她勉強笑了笑,對著田子航揚揚眉,「爸,咱們回去吧?」


  田子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頭,


  「好,回去。」


  女兒是真的大了啊。


  打小又不在自己的身邊。


  向來是獨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的。


  關於這些,田子航是打初見到陳墨言的時侯就知道。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的心是那麼的難受,痛。


  錐心般的痛。


  他的女兒,不需要他!


  這是他這個當父親的,最大的失敗,最大的痛苦、無奈。


  回去的時侯本來陳墨言是想接著開車的。


  可她拿著車鑰匙連著三次都沒能打開車門!


  最後,田子航平靜的伸手,打開車門,坐在了駕駛位子上。


  直到車子回到兩人居住的旅館。


  父女兩人都是一語未發。


  田子航停好車,陳墨言就那麼眉眼平靜的站在門口。


  外人瞧著,她和之前的平靜沒什麼兩樣兒。


  可田子航卻總是覺得,此刻的陳墨言,心裡頭情緒好像火山底下待噴涌的火焰。


  只要找到突破口或者是崩潰。


  洶湧澎湃!


  「言言,你……」


  「爸,我回房了啊,你一路上也累了吧,好好休息。」


  她丟下這麼一句話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田子航心裡頭再多的話想問,只能咽下去。


  看著緊閉的房門,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一門之隔。


  陳墨言心裡頭有一股子衝動,想要讓她直接開車再沖回去。


  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孫慧爸爸?


  那個人,是她要找的人嗎?


  是她看錯,還是就是他?


  可是不行。


  她現在就是回去也沒什麼用。


  坐在床頭,這個想法好像有隻手在她的心裡撓啊撓,抓啊抓的。


  到最後,她噌的站了起來。


  可人都走到門口了。


  陳墨言又咬著牙走了回來,拿了自己的大哥大,她走了出去。


  幾乎在她走出旅館門口的同時。


  田子航也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陳墨言的身影,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跟過去:


  不是說,得給女孩子留點空間嗎?


  陳墨言也有些擔心田子航聽到。


  特意走的遠了些。


  沒辦法,這個大塊頭的信號實在是太弱。


  有時侯她都得扯著嗓子喊……


  電話是打給奎子的。


  陳墨言是直接打到警局去的。


  倒是有人接,可對方說奎子出任務去了。


  陳墨言儘管心急如焚,但也不可能讓人幫著她馬上去把奎子叫回來。


  再說了,叫回來了奎子能幫她做什麼?

  掛了電話之後,慢慢冷靜下來的陳墨言一隻手提著大塊頭,一隻手用力的拽了把自己的頭髮。


  怎麼辦好?


  想來想去的,她心裡頭一時拿不定主意了起來。


  左右都不對啊。


  最後,鬼使神差的,她把電話打到了顧薄軒的部隊上。


  結果自然是人還是不在的。


  心裡頭不是沒有失望。


  淡淡的嘆了口氣,她也不想回房間,就那麼一個人坐在旅館一邊的台階上發獃。


  直到,顧薄安出現。


  「言言姐,你在這做什麼呢?田叔呢?」


  顧薄安遠遠的就看到陳墨言坐在這裡愁眉苦臉的樣子。


  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樣子的陳墨言呢。


  「我爸在房間呢,你怎麼這個時侯過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顧薄安又看了眼陳墨言,搖搖頭,「我沒事,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呀?」


  「怎麼說?」陳墨言勉強收斂了心神,朝著顧薄安看過去。


  「為什麼要問我出了什麼事情啊,我這不是好好的?」


  「你是好好的,可是你那臉上,寫著好幾個不好的大字啊。」


  顧薄軒看著陳墨言直接開口道,「言言姐,這次讓你和田叔跟著過來就很是不妥,可我奶奶那會兒……都想著是滿足老人最後的心愿的,沒想到……」他看著陳墨言一臉的歉意,「這也耽擱你不少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不想在這裡多待,要不,你和田叔明天就回去吧?」


  陳墨言倒是想點這個頭。


  而且,事實上,在之前沒有看到那個身影之前。


  她也的確是計劃著明天一早就出發。


  回帝都。


  可是現在……


  她只是看了眼顧薄安,「你說,怎麼才能……」


  一陣刺耳的響聲把陳墨言的話給打斷。


  是她拎在手裡的大塊頭髮出來的。


  電話?


  奎子打過來的吧。


  陳墨言並沒有多想,直接按了接聽鍵,「奎子叔叔,我……」


  「你是,你是田大哥的女兒嗎?哈哈,我是馬老闆,馬老闆,你和你爸中午茶樓碰到的那一個……」


  「馬叔叔您好。」


  陳墨言的乖巧換來對面馬老闆的哈哈大笑,「好孩子,對了,你爸呢,他在哪?」


  「你等下啊,我把電話給我爸去。」


  陳墨言起身看了眼顧薄安,讓他在這裡等自己一下。


  她才走進了旅館。


  田子航房間的門開著,陳墨言走過去敲了下門,「爸,馬叔叔的電話。」


  「嗯,還真的打過來了?我和他說……」


  陳墨言單手扣住大塊頭,「要是爸推不過去的話就過去一趟呀,認識那麼多年能再見面,想想也挺不容易的呀,還有,反正咱們今晚也走不了,我也順便能看看這幾年後的夜景啊什麼的,挺好的啊。」


  「……行,爸聽你的。」


  田子航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陳墨言,接過了電話。


  門口,陳墨言被那一眼看的心裡頭髮毛。


  她朝著田子航笑了笑,扭頭走出來,顧薄安正站在不遠處。


  「怎麼樣,家裡頭都還好嗎?」


  陳墨言也只是客氣的問了兩句。


  她是不可能過去顧家幫忙的呀。


  這樣,她成了什麼人?


  「事情都還順利,已經安排好了,奶奶她,她後天出殯……」


  對於時下的農村人講,過世的老人是要在家裡頭停欞四天的。


  算上去式的當天,第四天頭上起欞,下葬。


  這是一個講究。


  顧家的人再怎麼鬧騰,也是不敢不按著這個來的。


  到時侯全家的口水都能淹死他們!

  而且這會雖然說什麼破處封建迷信,但這些規矩風俗和白事有關。


  誰不心裡頭提著那麼幾口氣?


  所以,雖然當時停欞時鬧了那麼一場。


  但事後顧老太太的喪事,還算是順利的。


  當然,顧媽媽和顧二嬸妯娌之間的鬧騰不算的。


  顧薄安也不會把這個說給陳墨言聽。


  「言言姐,你真的沒事吧?」


  「……沒事。」


  陳墨言其實是真的很想找個人說說,當作是發泄一番也行,可顧薄安不行。


  她朝著顧薄安笑了笑,正想讓他回去呢。


  田子航已經朝著他們兩個走了出來,「言言。」又把眼神在顧薄安身上頓了下。


  「安子也過來了?」


  「田叔好。」


  顧薄安也算是清楚田子航性子,朝著他一臉恭敬的打了招呼。


  便站到了一旁沒再出聲。


  「你要是不累的話,咱們一會去太阿縣城。」說完這話,田子航的雙眼看向了陳墨言,然後,他看著陳墨言瞪大的雙眼,心裡頭道了句果然,只是,之前的時侯這丫頭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或者是什麼人,讓她這樣心裡頭猶豫不斷,好像裝了天大的事情一樣?

  即然她想去。


  那就去吧。


  「去太阿縣城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我爸的一個老朋友在那邊,倒是你,我送你回去?」


  顧薄安這會兒能跑出來看看她們已經是抽空。


  肯定不可能和她們一塊去的。


  果然,顧薄安聽了她的話后趕緊搖頭,「不用,我騎自行車來的,很快就能到家。倒是你們,田叔,言言姐,這天都要黑了,路上可不好走,要不有什麼事情還是明天再去吧?」


  這可是他家親嫂子啊。


  回頭出點啥事,他哥得抽死他!

  「沒事,要是實在太晚,我們就在縣城那邊住一晚。」


  陳墨言笑了笑,送了顧薄安回去,看著他走了,他才回去看了下時間。


  下午四點半。


  「爸,咱們幾點出發啊?」


  陳墨言有些迫切。


  人在這裡,但心卻恨不得一下子飛到那個縣城。


  萬一,說不定又能讓自己碰上了呢?

  可心裡頭又帶著狐疑。


  說不定,就是自己看錯了,再或者,只是一個相似的人?

  陳墨言心裡頭堵的難受。


  到底是不是?

  「他定的時間是六點,咱們車子開過去四十多分鐘,要不,現在就過去?」


  陳墨言本能的想點頭來的。


  可頭動了下,她抬眼看到田子航眼底的疑惑。


  心裡頭一個激棱。


  搖搖頭,「還早呢,咱們等五點再出發吧?」


  「嗯,也好,爸聽你的。」


  明知道自己女兒心裡頭有秘密。


  可他卻不能問……


  這種感覺,田子航這個當爹的心裡頭也不好受啊。


  不過,他也只能,忍!

  ……


  顧家。


  顧媽媽一臉急切的看向顧薄安,「言丫頭怎麼說的,她爸沒怪咱們什麼吧?」說著話又自己都忍不住嘆了口氣,「你說這事兒弄的,要是平時,咱們還能把言言她爸爸請到家裡來,好好的說道說道什麼的,可現在這事兒整的,哎。」她又重重的嘆了口氣,不過下一刻她一下子又想起了什麼,瞪大了眼瞧向顧薄安,

  「你沒把之前鬧騰的那些事情說出去吧?」


  顧薄安怔了下才反應過來。


  他忍不住有些無語,「媽你太緊張了,言言姐不是那樣的人。」


  「不就是幾句流言什麼的嘛,又不是事實。」


  「她不會在意的。」


  以前那麼多的是非什麼的,不也都過去了嗎?


  那丫頭現在的格局和眼光。


  可是比好幾年前大了不止幾倍,怎麼會計較這幾句話?


  顧爸爸倒是沒說什麼。


  顧媽媽聽了這話卻是忍不住伸手戳了下顧薄安的額頭,「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呢,你知道啥,以前和現在能比嗎,以前那是陳家的事情,陳家那兩個……現在這個人家可是親爸,又有錢又是城裡頭人的,你不是說那人對言言可疼了,要什麼給什麼嗎,要是聽了這些話,能不生氣嗎?」


  換成別的人,別的地方說了她也不用擔心。


  可是這些是發生在顧家的呀。


  雖然是顧家二嬸那個嘴上沒把門的,腦子進水的人說的。


  可萬一言丫頭她那個爸爸牽怒呢?


  到時侯再不同意把言言嫁過來……


  那自己的大兒子這麼些年不是白等了?

  「媽你想到哪裡去了啊,真是的,你做晚飯了嗎,我可是餓死了。」


  他這兩天忙的腳不沾地的。


  因為要跪,要哭。


  膝蓋和嗓子都在疼……


  「啊,媽忘了,你等著,還有點菜,我去熱熱,很快就好。」


  看著他媽走去灶間。


  顧薄安看向臉色有些難看的顧爸爸,「爸,你也累的夠嗆,這會兒也沒什麼事了,你還是回屋去歇下吧?」


  「嗯,我沒事,倒是你,晚上要是累的話就別過去了。」


  他嘆了口氣,「你奶奶不會計較這些的。」兩個兒子都沒怎麼被他媽看過,照顧過,老太太活著的時侯對他這兩個兒子也沒什麼照顧,直到現在老太太走了,小兒子能做到這一份,夠了。


  至於大兒子……


  他搖搖頭,那孩子他就沒想過他能回來。


  眼神落到了顧薄安身上,他擺擺手,「不用擔心我,爸沒事的。」


  父子兩人都沒有人去休息。


  便坐在椅子上說話。


  多數是顧薄安說。


  顧爸爸聽。


  當然,說的都是些顧薄安在帝都的一些小事。


  瞧著顧薄安一臉眉飛色舞的樣子,顧爸爸心裡頭滿滿的都是欣慰:


  一兩年前。


  或者是更前的時侯。


  何嘗想過小兒子能有這樣的一面?

  不知道有多少回他擔心的睡不著,吃不好的。


  生怕小兒子不成器,會成為村子裡頭被人取笑、嘲笑的那一類人。


  現在,終於能夠放心了啊。


  「二啊,好好乾,你還年輕,別怕吃苦,多賺點錢,過個一兩年咱們回家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知道嗎?」


  「爸你放心吧,等奶奶的事情完了我就回去。」


  以前的時侯不知道外頭的世界那麼的大,精彩。


  如今他見識了帝都的繁華。


  怎麼可能還會回來?


  顧薄安心裡頭可是憋著一口氣,就想著在帝都能落腳呢。


  別人可以。


  為什麼他不行?


  不過這話沒必要在這個時侯說出來。


  隨便對付的吃了兩口,填飽了肚子,顧薄安自己站起了身子,「爸你一會別過去了,我自己在那邊就行。」


  「自己路上小心,爸晚會過去。」


  顧薄安走到了村子後頭停欞的兩間空屋處。


  燈火幽幽。


  他走進去,看著棺木嘆了口氣。


  明明在世的時侯那麼的不喜歡他們兄弟兩個。


  這到頭來,還不是靠著他來守欞?


  搖搖頭,他慢慢的蹲下,燒起了紙錢……


  ……


  太阿縣城。


  陳墨言父女兩人是傍晚五點四十進的城。


  田子航憑著已經模糊到極點的記憶,在車子走錯了三迴路之後。


  終於找到了馬老闆所說的地方。


  時間已經是六點過五分。


  下車后。


  馬老闆正站在酒樓門口等著呢。


  看到開車的是陳墨言,他那是讚不絕口,「田大哥這是虎父無犬女啊,哈哈,看看這大侄女,長的好,又有能耐,還會開車,不愧是大城市走出來的,能幹,聰明……哎,我說大侄女,結婚了沒有啊?」


  「定婚了,馬叔叔。」


  「哎,這麼好的孩子,肯定人人搶。」


  馬老闆自然是有眼力勁兒的。


  看到自己誇陳墨言,田子航在一旁雖然沒出聲,可眼底的笑卻是愈發的明顯。


  不禁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馬叔叔,您再這樣,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哈哈,馬叔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夸人也得有個頭,要是說的太多太過,整的和個話嘮似的,人家被誇的怕是不僅不會感到高興,還會嫌你煩,覺得你這人就是個不長眼的,馬老闆多年在生意場裡頭打滾,可謂是深深懂得這個道理,看到陳墨言這樣說,他便哈哈一笑帶著兩人走向包房,「走走,我在這裡定了個房間,田大哥啊,你可不能瞧不起老弟,咱們今晚可要不醉不歸。」


  「我從來都不喝酒。」


  對於這件事情,田子航可不打算破例。


  ------題外話------


  下一章有驚喜哦。十點半前見…嘻嘻。我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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