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章 重男輕女
田素那是什麼人啊。
除了在田子航父女跟前，現在能讓她心甘情願讓步的也就是家裡頭的幾個孩子！
更何況，這首飾還是她先讓人拿出來的？
想也不想的伸手。
直接把托盤都纂到了自己的手裡頭。
她也沒說買或者是不買。
只是扭頭看向陳墨言，笑呵呵的，「言言你幫我看看，這東西怎麼樣？」
「下個月有個大型的宴會，剛好配這套呀。」
她眉眼帶笑，看也不看身旁另一側那個出聲的人。
陳墨言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
不過，這套首飾也的確是她們先拿出來，並且看上的。
不管是先來後到。
還是別的什麼幫親不幫理。
她自然只有點頭附和，「你再仔細看看，要是喜歡就買……」
反正不管是她還是田素都不差這些錢。
「哎呀，這項練明明是我先看到的，程總你看她們這事兒……」
女子嬌滴滴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酥酥麻麻的。
能讓一般男人聽的骨頭都軟了！
陳墨言心頭好笑不已。
她搖搖頭，估計又不知道是哪個男人帶著自家小蜜出來吧？
現在這年頭。
可真真是……
「好啦，我又沒說不給你買，你去看看別的，咱不差這個錢。」
「可是我就喜歡這一套呀。」
女子的聲音又嬌又嫩的。
嗲嗲的。
偏那個出聲的男人好像還就吃這麼一套！
再開口滿滿的都是心疼，「好了好了，你別難過，咱們買啊，咱們買。」陳墨言兩個就聽到這男人接著用一副財大氣粗的語氣看向店裡頭的工作人員，「和她這個一模一樣的，再給我來一套。」
「對，就她這手裡頭拿著的這一套。」
「記得一模一樣的啊。」
「我家寶貝可就喜歡這一款兒。」
「很抱歉這位先生，這是我們店裡頭的限量版，而且，全球也是有數的幾套，所以……」
別說是他們這邊的分店。
就是再去別的店。
或者是去國外總店什麼的地方。
都一定能買的到。
「啊，什麼玩意兒呀，不就是一首飾么，怎麼還有錢買不到了？」
女子的聲音含滿了委屈，「程總……」
「好好好，寶貝不哭啊。」
然後，陳墨言和田素兩個人又隨意挑了兩樣，正想著去結賬呢。
就被一個肥胖的和圓球似的男人給攔住。
男人倒是一臉的笑。
只是臉上的肥肉太多，一笑臉蛋子都在抖。
雙眼笑起來直接成了一條縫。
陳墨言和田素兩個人都有些不想再多看！
「兩位小姐，能不能把你們手裡頭的那套首飾讓給我們？」
胖男人一臉的豪氣，看著陳墨言兩人一擺手，「這樣，為了補償兩位小姐今天的損失，不管兩位小姐今天在這店裡買了些什麼，我程某人買這個單，也算是兩位小姐讓出這套首飾的賠罪，兩位小姐看如何？」
「抱歉，我們……」
陳墨言的話卻被田素飛快的給攔下。
「好啊，不過，你當真確定，我們今天在這個店裡頭買什麼你都付這個錢？」
「那是自然。」
在女人面前。
胖男人可是從來都不會做縮頭烏龜的。
更何況在他看來，不就是女人買個幾套首飾么，能花得了多少錢？
「兩位小姐眼光真好，這鐲子可真是配兩位小姐的膚色……」
陳墨言的眉頭一蹙。
這男人！
正想說什麼，不遠處始終側著身子的女人終於轉過了身子。
「程總，我……」
她這一扭頭。
一眼看到站在胖男人另一邊上的陳墨言。
然後，瞳孔唰的緊縮。
接著是整個人都僵了。
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陳墨言。
嘴唇哆嗦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陳墨言倒是挑了下眉就反應了過來。
她看著對方，似笑非笑的揚了下眉，「我以為是誰，原來，是陳敏陳小姐？」
「陳，陳墨言，怎麼是你？」
對面。
陳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又想抬手給自己兩巴掌。
你說說她，原本好好的在外頭逛街買衣服呢。
你逛什麼不好啊。
非得往這金店裡頭走？
這下好了吧，被認識的人撞到了吧？
特別是這個認識的人還是……
陳墨言！
這是一個她童年，不，她打從記事起到現在。
只要一想。
或是聽到或是看到這個人名就覺得是她人生最大夢魘的一個人！
她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
可是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景下……
兩個人突然而然的撞在一起。
事實上，陳敏除了自己心裡頭的各種情緒翻騰洶湧起伏。
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轉身。
然後大步離開這裡！
離開這個人，離開這個名字！
可是。
腳好像粘到了地下。
拔不動。
整個人似是成了木頭樁子般，硬生生杵在了地下。
「哎哎，怎麼著，兩位小姐和我家敏敏認識啊？呵呵，這可真真是巧了……」
胖男人哈哈大笑聲響了起來，「敏敏啊，這兩個是你朋友嗎？怎麼著，不給我介紹下？」
他一邊說一邊把某些意味不明的眼神在陳墨言和田素兩人身上掃過。
「陳敏？」
「呵呵，沒想到啊，竟然會是你！」
這次開口的是田素。
她看著臉色明明很難看，但整個人去試圖力保自己鎮定再鎮定的陳敏。
笑著搖搖頭，「行了，瞧在以前的那些事情份上，這東西就讓你了，反正我家言言剛才也一直說不好看。」
她不說倒是還好。
這麼一說吧。
陳敏的臉色更難看了，鐵青。
看著田素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凌厲，以及恨意。
她們瞧不上的東西，就給她？
難道她陳敏就只能配是拿她們不用的東西？
她這會兒卻是完全忘了一件事兒：
剛才，可是她主動和人家爭搶的！
現在人家不要了。
讓了她。
她卻是又覺得這東西是人家不要的……
覺得人家是在羞辱她！
陳墨言可是打小和她打交道，算起來也算是前後兩世的姐妹。
怎麼可能會不了解她的性格呢。
一看她臉色鐵青。
哪裡還不清楚她的想法？
有些好笑的搖搖頭，這人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看看。
這都多大的人了啊。
前前後後的也算是經歷了不少的事情吧？
可是陳敏是怎麼做的？
這性子卻是不但沒改，竟是比以前更過！
瞟了眼身旁的田素。
她這個姑姑呀，也是故意的。
要是不說那句她說不喜歡、不好看的話。
估計陳敏說不定還真的能買下。
被這麼一說……
陳墨言懶得理會這些，直接看向田素，「你選好了沒，要是不買咱們就走了。」
「走了走了，買什麼買啊，影響心情。」
田素看了眼金店的經理，搖搖頭，「現在這年頭呀，開門做生意就是不好，看，這什麼人都能進的來。」
金店經理一臉尷尬的笑容。
他能說啥？
他能說些啥？！
只能是一臉客氣帶笑的送陳墨言和田素兩人走出去。
看著兩女的背影。
金店經理是滿滿的可惜：
差一點就做成了一個大單啊。
可真真是……可惜！
再回過頭。
心情就有些不好，不過還強行帶著笑，「這位小姐，先生，這套首飾我給兩位裝起來？」
萬一這兩位也真的是買呢？
「寶貝你看呢？」
「買什麼買啊，別人不要的東西憑什麼要我買？」
陳敏不敢對著自己的金主發脾氣。
更不敢對著走出去的陳墨言和田素兩個人多說半個字兒。
心裡頭正憋著氣呢。
這會兒看到金店經理一臉帶笑的過來推銷。
一腔怒火瞬間找到了發泄點。
想也不想的對著金店經理罵了回去，「你是怎麼做生意的呀，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哪隻眼看到我就應該買別人不要的東西了？你這是看不起我還是覺得我們沒錢？」
「我告訴你，我要去找你們老闆投訴你。」
「對對，投訴。」
「投訴他。」
胖男人分明是很寵陳敏。
雖然不是言聽計從吧，但好歹的卻也是她說什麼基本都能附和兩句。
這會兒看到陳敏罵人。
他也跟著隨口罵幾句，不過轉而又雙眼咪成縫的笑起來，「敏敏，咱不和他一般見識呀，來，乖，不買這套咱們買別的，看看別的啊，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趕緊把你們店裡頭的鎮店之寶都拿出來啊。」
「咱可不差這個錢。」
「是是是，兩位請稍等，我馬上就去拿。」
金店經理也是一肚子的氣。
你說他招誰惹誰了？
好好的生意眼看著就是一個大單。
這單賣出去。
他這個月的提成都能小十萬了。
就被這一對男女給幾句話攪和了，把人給氣跑。
他的提成和獎金都泡湯不說。
回頭還把他給罵個狗血淋頭？
可是，金店經理還不能發脾氣，更不能把人給攆出去。
只能憋著這口氣回去又拿了幾款首飾。
好在，最後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忽悠之下。
陳敏和胖男人兩人買了一套首飾，加一個玉鐲。
雖然比不上那一套限量版的獎金和提成。
但現在也算是廖勝於無！
直到把陳敏兩人客氣帶笑的送出金店大門。
回過頭，金店經理臉上的笑唰的落下去。
一臉的陰。
扭頭朝著門口處狠瞪了兩眼：
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男女！
……
車子行駛在街道上。
胖男人和陳敏坐在車子後頭。
前頭有司機。
胖男人把手直接伸到了陳敏的胸前，「那兩個女人怎麼回事，你認識？」
「嗯，以前……小時侯認識的，挺長時間沒見了。」
陳敏壓下心頭的各種情況。
神色淡淡。
聲音淡淡。
「怎麼著，覺得人家長的比我好看？」
「怎麼可能，哈哈。」
男人拍了下陳敏的腿，笑呵呵的，「我和你說過，你啊，可是我自己瞧上的，別人可都比不上你。」
陳敏聽著這話扯了下嘴角，呵呵兩聲。
什麼別人比不上她？
不就是現在的她比較聽話，比較會迎和他？
她要是真信了他這話。
到最後怎麼死的估計都不知道！
「走，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車子在胖男人的吩咐下轉了個方向，急馳而去！
……
另一邊。
陳墨言開著車子，田素坐在副駕上。
「言言，我怎麼瞧著那個陳敏，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呀？」
田素這不說陳墨言還沒仔細想。
她這一開口。
陳墨言略略想了下，忍不住有些不確定，「她那張臉好像是有點變了？」
「我不清楚，我可沒正眼看過她。」
「你說，她不會是在自己臉上動刀子了吧？」
田素嘴裡頭說的動刀子是指整容。
不過陳敏這樣子吧，就算是整，那也只是最微小的那種。
因為就陳墨言對陳敏的熟悉。
剛才一眼都沒怎麼發現。
當然，這也和她沒有分出心思去關注陳敏有關。
她是在最初看到是陳敏之後驚訝了下。
不過也就是那一下。
事後立馬就笑了起來。
只是覺得世界可真是小，又想，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算了不說她了啊，免得影響心情。」
這話聽的陳墨言笑了笑，「這有什麼影響心情的啊，她可影響不了我。」
兩個人又換了個地方買了不少的東西。
給家裡每個人都買了禮物。
回到家。
看著兩人抱著一堆又一堆的東西走進來。
田老爺子眼角直抽抽，「你們兩個是把人家關門的商場給搬回家了嗎？」
「爺爺，咱們家人多呀，我每人買了份禮物哦。」
「嗯，那是東西多一點兒。」
聽聽，聽聽自家爸這和藹的語氣。
換成要是她剛才說這句話的話。
估計她爸就得黑著臉訓她敗家了吧？
真是，人比人得氣死個人！
田素這裡念頭還在轉著呢，田老爺子瞧著她已經皺起了眉頭，「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啊，兩個孩子的媽了，穿的那是什麼衣裳，啊，還有，那耳朵是戴的個啥，亂七八遭的，一會去給我把頭髮顏色染回來去啊。」
本來好好的頭髮烏黑烏黑的。
多好看？
非得染，你說你染就染，挑個大紅色也算。
還挑染？
亂七八遭的，看著就讓人眼疼！
挨訓的田素忍不住翻白眼，然後扭頭瞪了眼陳墨言。
看看，她爸就是偏心你！
陳墨言嘿嘿笑，「爺爺，我姑姑這是流行，時尚。」
「流行個屁，把咱們老祖宗的東西都給丟光忘光，狗屁的流行！」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陳墨言點頭如小雞啄米，「對對對，爺爺這話說的對。」她順勢扭頭，一邊對著田素擠眉弄眼，一邊朝著她出聲道，「姑姑啊，你說說你，真是的，之前都勸你別這樣弄頭髮，你就是不聽，還說什麼時尚，好看，看看，現在把爺爺給氣到了吧？趕緊的呀，回頭有空了我和你去洗了。」
「要我說，以前姑姑你的黑頭髮多好看啊。」
「爺爺是吧？」
田老爺子伸手點頭田素，「看看言言，再看看你，愧你還是個長輩，沒點當姑姑的樣兒！」
田素，「……」這侄女，不能要了！
看著田素一臉憋氣的樣子。
陳墨言是憋笑憋的肚子疼！
好不容易回到屋子裡頭。
田素直接朝著她撲過去，「陳墨言啊陳墨言，你給我過來，這會兒沒我爸你爺爺護著你了吧，來來，咱們兩個算算賬……」她伸手就要朝著陳墨言腋窩下撓過去，這丫頭怕癢。
陳墨言卻是扭頭。
扯了嗓子朝著外頭喊，「爺爺，爺爺，我姑姑她……」
田素想也不想的伸手捂了她的嘴。
「姑奶奶，我喊你姑奶奶行不行，別喊了啊。」
再讓她喊兩嗓子。
一會兒她爸不知道又想到什麼，把她給罵個狗血噴頭的。
倒不是田素現在變的乖巧，知道忍了。
主要是，老爺子現在這身體，禁不得氣呀。
他罵也就罵了。
聽著就是。
萬一自己頂撞回去，把自家老頭子氣出個好歹的來……
她三哥非得抽她的皮剝她的筋不可！
姑侄兩人笑鬧成一團。
整個人癱到床上。
田素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就咯咯笑了起來。
好半響。
她扭頭朝著陳墨言看過去，「其實，我有時侯真的很羨慕你。」
「你羨慕我做什麼？」
陳墨言一頭霧水。
她這姑姑又發的哪門子的神經？
自己打小在陳家長大，那樣的環境之下，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得憑自己。
到處受委屈。
田素還羨慕自己？
「姑姑，你不會是發燒說胡話了吧？」
「沒有，我就是羨慕你啊，你看你那麼能幹，我爸，我哥，還有你早走的奶奶對你那麼好，可是他們一個個的對著我就知道黑臉，就知道罵我，訓我。特別是家裡的這個老頭子，你是不知道他呀，打小好像看我不順眼似的，說句話都是板著個臉的，其實有時侯我都會覺得，老頭子肯定是嫌棄我是個女孩子。」
「我很多回都在想，他一定是重男輕女。」
「但是哥哥不肯認他，不肯回家。」
「所以他就惱我是個女的……」
陳墨言從來沒聽到田素說過這話。
這會兒乍一聽說。
雖然覺得自己應該配合她一下，勸勸她或是什麼的。
但是。
她卻是扭頭看著一臉深沉的田素撲吃一聲樂了起來。
搖搖頭，她看著田素嘆氣，「我說姑姑啊，你這想法可真真是……」
「請問我親愛的姑姑大人，你是哪隻眼看到老爺子重男輕女，甚至是惱你是個女孩子的？」
真是的。
老爺子明明是嘴上罵她罵的凶，可心裡頭卻是最疼惜她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