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之後,沐小歡才回過神來,輕輕碰了碰自己心髒的地方,然後往床邊走去。
醒來也一天的時間了,她的心髒沒有任何不適。
應當是顧西決為她治療過了。
可當時她已經傷得那麽嚴重,幾乎是必死了。
現在還能活下來,想必顧西決一定是費了不少的力才保住她的性命。
顧西決的虛弱,是不是也跟這件事有關?
沐小歡無法不將兩件事聯係起來。
脫掉鞋子,平平整整的躺在床上,思緒紛雜。
翻來覆去的,怎麽都有些睡不著。
也許是心裏想得太多,一直到天微亮,沐小歡才終於抵不住疲憊,沉沉的睡了過去。
“哢——”
門口傳來輕微的聲響,緊接著,房門就被人輕輕推開了。
男人邁開長腿,朝床邊走了過來,直至走近,站定。
垂眸,溫柔的凝視著熟睡之中也依然眉心緊皺的女人。
顧西決微微彎腰,抬手撫平女人眉心的皺痕。
“夫人,你是不是很想,抱抱瑤瑤……”
男人輕聲問出問題。
不需要等回答,他便已經知道答案。
沐小歡對自己的孩子有多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甚至,若是沒人從旁看著。
沐小歡對孩子的愛定然會變成溺愛。
若非萬萬歲懂事,大概沐小歡會把孩子養成熊孩子。
“再忍耐一段時間吧,很快,你就能抱到瑤瑤了。”
這句話過後,男人便沒再開口。
臥室裏一片靜默,隻能聽見兩人清淺交錯的呼吸聲。
好半晌之後,顧西決才抬手,往自己頸後摸去。
狠心用力,一片帶血的鱗片,便被拔了下來。
後頸處頓時一片血肉模糊。
隻是很快,這處傷口,便消失了。
又恢複成完好無損的模樣。
黑色的鱗片在男人的掌心裏,迅速褪色成一片雪白。
就好像是白色的貝殼一般,幹淨明亮。
隻有褪去所有的魔氣,他的鱗片,才不會傷到沐小歡。
隻是這樣,他的這片鱗片,幾乎就真的跟普通的貝殼沒什麽兩樣了。
男人修長好看的指尖,輕握著雪白的鱗片,往自己的手腕上重重一劃。
手腕上便是一道傷口浮現。
血色淌入鱗片裏,剛好盛到一小半的樣子。
顧西決便將自己的傷口封住了,不再流血。
隨後,抬手捏著沐小歡的下頜,迫使女人微微張開唇,便順著鱗片,把裏麵盛裝的血,全都喂進了沐小歡嘴巴裏。
做完這些之後,顧西決才起身離開。
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似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
沐小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外麵陽光正好,溫暖宜人。
沐小歡起了床,到洗手間裏去洗漱。
見到洗手台上所有的東西都放著雙人份,沉默半秒。
然後將顧西決的洗漱用具全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放進了櫃子裏。
隻剩下自己那一份,還擺放在那裏。
雙人份的生活用品,突然少了一份。
真是怎麽看怎麽不習慣。
沐小歡看著那空出一片的位置。
好像連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