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可是內定的
路邊停靠著一輛裝飾的很漂亮的保姆車，保鏢在人群里開出一條道，有個苗條的身形從車上走下，旁邊又是一陣尖叫。
張曼琳！
難怪那人堆里男的比女的多，原來是女神出現了。
我也有點激動，兩條腿有點不聽使喚的想要衝過去，又礙於矜持這兩字硬是撐住，直到她朝著這邊走來，我才挪動了腳，朝她走過去。
看到她出現，我很自然就想起中午陸霆說，要過來看照片的事，然後很自然就把張曼琳跟陸霆說的事掛了勾，以為她也是來看照片的。
只是，這個時間點有點不對啊，公司都沒人在了，她來看什麼？
張曼琳扭著腰，踩著七寸的高跟鞋來到我面前，身上的旗袍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九頭身的完美身材，看得我老臉一紅。
那個旗袍上的叉，開得也太高了點……
她沖著我笑了笑，這一笑，看得我有點眼花繚亂，幸好我不是男的，不然魂兒肯定會被她勾了去。
張曼琳嗲嗲的說：「林小姐，有空一起吃個飯么？」
我受寵若驚：「吃、吃飯？」大美人，名模竟然請我吃飯？
「沒時間嗎？」她溫柔的問。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簡單服飾，一條弔帶牛仔褲，一件T恤，手繪布鞋，又抬頭問她：「去哪吃，我看看要不要換一條裙子。」
張曼琳低頭掃視了我一眼，輕笑說：「不用，這樣穿挺卡哇伊的。」
我：……
不知咋地，我總感覺這句話不是在贊我，而是在笑我穿的幼稚。
如果今天不是要配合給童裝廠畫的設計圖，還要見那個廠長，老闆讓我穿的幼稚一點，天真一點，我才不會穿成這樣。
「走吧。」張曼琳率先朝外走去。
我跟在後頭，盯著她後面的兩個男人，心想這是保鏢還是經紀人，怎麼身材這麼好。
我看很多藝人，出門都帶著一群人，不是保鏢就是經紀人，或者是化妝師造型師什麼的，她算是簡單的了，只帶了兩個。
上了那輛保姆車，我才發現我還是天真了點。
我剛才想到的那幾個身份的人，全在車上……
張曼琳一上去，那些人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還不時的打量著我。
我有點尷尬，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揚手生硬的打招呼：「嗨、嗨。」
眾人冷漠的看我，然後又各做各的，我頓時覺得無趣極了，車子開動的時候，我拿著手機給林怡發了一條簡訊，讓她給家明帶飯。
林怡很快就回我：我還在公司排隊應聘，沒那麼快回去。
我天，她到底去做什麼，怎麼幾個小時了還在排隊？
我有點擔心她被騙，立刻給她打電話：「林怡，你到底應聘個什麼工作，怎麼還在排隊，都多久了。」
林怡說：「我要當助理，助理你懂嗎？就是某個名人的助手。她出去還沒回來，我們都在等著呢。」
「助手？」我想了想，問她：「哪個名人？」
「Linda，我們的偶像，她放出消息說要招助手，很多人都來應聘。」林怡聽起來很興奮。
我瞄了一眼旁邊的張曼琳，心虛的說：「你確定嗎？」
林怡很肯定的嗯了一聲，還讓我給家明打電話讓他自己買東西吃，回頭再用宵夜去哄哄他。
掛斷電話之後，我給家明發了條簡訊，然後不時的看張曼琳，心想，讓一堆人等著她出現，她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當中還有我的好朋友林怡，她這樣等肯定吃不上晚飯的，那傢伙一不吃東西就會頭暈眼花血糖低，說不定會當場暈倒。
我想了想，便對張曼琳說：「張小姐，不如我們下次再約好不好？」
張曼琳好奇的看著我：「為什麼？你有事？」
我點頭：「是啊，我兒子在家裡沒飯吃，我要趕著回家給他做飯呢。」
「你有個兒子？你結婚了？」她的聲音突然就變得尖銳起來。
領了證算不算結婚了？
我抓抓頭髮：「不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她忽然笑逐顏開，握著我的手有點激動，「那你回去吧，別讓你兒子等太久，要不要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不用，我在這裡下車再坐公交車，很快的。」我擺著手。
如果讓她送我回家后她再回去，一來一回肯定又浪費不少時間，林怡鐵定當場餓暈。
張曼琳也不勉強，讓司機停了車，看著我下車后還對著我揮手說再見，非常的親民。
林怡要是能應聘到她手下，日子估計也不會太難過。
匆匆忙忙趕回家，在樓下市場買了菜做了飯，兒子坐在那一邊吃一邊看著我用飯盒打包，抱怨道：「媽，我還沒吃完。」
我說：「林怡姐姐不能餓，你吃完做作業，等我回來再洗澡，不然沒人在家你用熱水器不安全。」
林家明哦了一聲，扒幾口飯又說：「老師今天發了一封信，你回來再看。」
我問他：「什麼信？」
他說：「關於家長經常缺席家長會的信。」
我：……
我其實也沒缺席幾次，就那麼兩三次而已，那些家長會說起來也奇怪，專門挑不是禮拜六，禮拜天來開，我平時哪有時間。
我虎摸他的小腦袋：「我答應你，下次一定不缺席，行不？」
家明抬頭看著我，表情很認真：「媽媽，說謊會變醜的。」
我再次凌亂。才多大的人，就懂那多，都不知道是我教育的好，還是因為他太早熟。
出了門，到了林怡發過來的定點位置，才發現原來是一個叫LT的娛樂公司，我想起陸霆說過，張曼琳是他公司旗下的一個模特，這才意識到，難道公司是陸霆的？
我進去的時候，那些人一個個驚奇萬分的看著我，還以為我提著飯盒來應聘。就差沒誇我想的真周到。
她們的應聘場地也很奇怪，就是一個小型的T形台底下，應聘的就站在台下，那些招聘的就坐在台上，叫名字的就過去面試。
眾目睽睽之下，還要對著麥說話，場面看上去就跟北影學院找學生那麼的隆重。
我擠到前面的時候，剛好是林怡上前面試，她剛出現，就招來周圍的一陣竊笑。
我不知道她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肚子餓，看她的背影都有點巍顫顫的。
「加油，你可以的。」我在心裡暗暗為她打氣。
林怡走到考官前面站定，中間的位置是空的，估計是留給張曼琳的，可惜她還沒來。
旁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很瘦，臉很尖，盯著林怡就是不說話。
另外一邊有個女人，一邊剔著指甲一邊用鄙視的眼神掃著林怡說：「介紹一下自己吧。」
林怡說：「我叫林怡，今年二十三歲……」
她頓了頓，本來下一句應該報身高體重的，她卻沒敢往下說。
周圍的笑聲更加高漲。
台上的女人藐視的眼神再次投在林怡的身上：「胖就算了，還這麼沒自信？你跳兩下我看看？」
林怡跳了兩下，女人哼了一聲：「跳兩下就喘成這樣，怎麼當Linda的助手？你以為跟著她整天就吃喝玩樂不用干？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都長得跟你一樣了。」
周圍又是一陣恥笑。
我怒了，握著拳頭，她要是再敢踩林怡一句，我就過去撕爛她的嘴。
林怡咬著嘴唇不說話，整個人都陷入自卑的狀態。
女人紅艷艷的嘴唇再次開啟：「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胖成這樣就別來丟人現眼，你看在場的有哪個像你這樣的。」
「我也不跟你說回家等通知的客套話了，下一位。」女人不耐煩的揮著手。
我看到林怡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她哭了么？
我再也忍不住，擠開人群走近她，她果然哭了，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流。
「林怡。」我叫了她一聲。
她抬頭看我，淚眼朦朧，啞著聲音叫我：「若初姐。」她連自我介紹都還沒說完就被人趕，心裡別提多難受。
我還沒發飆，那個女人就板著臉大聲的吆喝：「喂，你哪個部門的，懂不懂規矩，快離開，這是招聘現場。」
我抬頭皺眉看著她，笑道：「我是來應聘的，Linda沒有通知你？」
「張小姐叫你來的？」旁邊的男人立刻站起。
我笑道：「當然，不信你可以給她打電話。「
林怡看著我，臉色更加幽怨。
台上的女人看到我這麼淡定，心裡估計泛起嘀咕，摸著手機就是沒敢打過去問，台下開始有人在竊竊私語，說原來早就內定了，還讓她們白跑一趟。
眾怒難犯，面試官也不敢造次，林怡側著頭看我的時候，眼神都有點不對路。
大概她也以為我是內定的，心裡不爽到極點。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台上的面試官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林若初。」
「有什麼工作經驗？」
「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的保姆。」我揚了揚手裡的飯盒，後面又是一陣嘩然。
「保姆都能來面試，這份工作也沒傳說中那麼高尚嘛。」
「就是啊，隨便找個人就能做了，還讓我們這些專業的來面試做什麼？」
「玩我們很有意思嗎？」
群眾的呼聲越來越高，直到後來開始陸續有人離場，有人高聲抗議。
有人拿起手機開始拍照上傳，有人大聲的抗議說內定了還要找這麼多人前來撐場面，這不是作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