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家裡沒有你，不習慣
也沒有提醒我該回去把毛毛接回來的事。
家明提醒我，讓我儘快把毛毛接回來。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秋天來了，冬天已經不遠，有些人喜歡吃狗肉的。」
我當時就打了個寒顫。
想起程悅陸小諾那些冷血無情的女人，我今天約於子軒，除了吃飯之外，最終的目的，是讓他陪我回去別墅接毛毛回來。
於子軒說：「我不愛吃狗肉，你可以放到我家裡養。」
我說：「我已經找到房子，過兩天放假我就搬過去，不用放在你那。」
於子軒笑，「林若初，你就不能讓我找個借口，讓你去我家看我嗎？」
原來他是這樣的想法啊。
我呵呵的乾笑，「想見我有很多方法的，例如給我介紹多點客戶，你就可以借著帶客戶過來的機會看到我。」
「你……」
他啞口無言，搖搖頭，發動了車子。
晚風從窗口滲入，我下意識的扯了扯衣服，擋住了脖子。
「冷嗎？要不要關窗。」於子軒問。
我搖頭，「不用，我喜歡這樣的感覺。開點音樂吧，柔和點的。」
坐在車裡，車速放慢，迎著車窗吹進來的微風，微微閉上眼睛，心裡一片寧靜。
《擺渡人》那齣電影里，梁朝偉曾經說過：無論你自己是否樂意，你都在慢慢變得強大。一切堅強，都是柔軟生的繭。你可以拒絕穿上盔甲，但你無法阻止長出的繭。
我無法拒絕對陸霆的想念，卻又無法阻止自己，變得冷漠疏離。
很多問題都是相對的，我無法做到大度，他也無法理解我的想法，既然這樣……
相見不如不見。
也許冷靜下來之後，我會發現，原來我所愛的男人，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完美。
於子軒一路上都沉默著，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快要到別墅的時候，我問他，「你等會在路邊等我，還是跟著我進去？」
「我在外面等你。」於子軒說。
我點頭，「也好，省的別人又說我跟你什麼什麼。」
那天喝醉酒，我為什麼會穿著他的睡衣，於子軒已經解釋過。
其實就是他打電話給林怡求救，林怡過來幫我清潔了一番，因為在他家裡沒有女人的衣服，林怡出門的時候又心急，擔心我有什麼事，也忘了帶衣服過來這茬事。
我也只能穿於子軒的睡衣。
我的那些衣服太髒了，被林怡直接扔進垃圾桶。
陸霆走了之後，我一直坐在客廳發獃，腦海里亂糟糟的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於子軒陪了我一個上午，下午林怡給我帶來衣服，我當天就回了林怡的家。
今天跟於子軒見面，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回到別墅門口，我下了車，於子軒坐在車裡等我。
我走近門口，門內立刻傳來狗叫聲，聲音響亮中還帶著一絲的凄慘感覺。
想起家明說的話，我心裡無比的著急，連忙開了門。
「毛毛。」
高呼聲中，毛毛從屋裡竄了出來，下一秒，陸小諾拿著雞毛撣子也追了出來。
「你這條死狗，竟然敢在我床腳撒尿？」她咒罵著，一直追著毛毛。
看到我在門口，她立馬停住腳步，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毛毛飛快的跑到我跟前，撲向我，我用力的抱住它，它就用腦袋在我懷裡蹭來蹭去，鼻子哼哼唧唧。
它的脖子上有一塊地方掉毛掉的很厲害，看起來像是用力蹭掉的。紅紅的皮膚露了出來，我看得直皺眉頭。
「你怎麼還好意思回來，林若初。」她用雞毛撣子拍著手心，鄙視著我。
「我來帶毛毛走的。」
見到仇人，我恨不得衝過去掐死她，可是我不可以，我要學會克制我自己。
陸小諾嫌棄萬分，「這隻瘋狗，到處拉屎拉尿，如果不是我哥反對，我早就把它扔出去了。」
下一秒，她又改口說：「不對，是早就叫人來弄死它，然後打火鍋，嘖嘖，狗肉鍋，味道應該不錯的。」
我冷笑，「那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來就是要帶它走的。」
幸好我來的及時，不然就永遠看不到毛毛了。
陸小諾那種人，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別說殺一隻狗，就算是一個人，她也能下的去手。
毛毛的脖子上沒有套繩子，我怕它一出門就亂跑，只能奮力的將它抱起。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我似乎能摸到它肚子上的肋骨。
它的確瘦了很多，而且身上還有皮膚病。
我轉身走，陸小諾就在後面嚷嚷，「快走快走，再也別回來，看到你就討厭。」
我在心裡冷笑，她還以為我真的想回來啊，如果不是為了毛毛，我才不會過來。
推開門，門外有輛車剛好停住，於子軒已經推開車門朝著我快步走來。
車子停住，前方擋風玻璃里，能看到車裡坐著兩個人。
一個程悅。
一個陸霆。
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兩人，在看到我之後，立馬停止說話，本來挨得很近的身體，也立刻分開，保持一定的距離。
後面又有一輛車停住，我看不到裡面坐著誰，卻能看到那是一輛名車，很豪華。
陸霆快速的下了車，走向我。
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於子軒擋在我的前面，並順手把狗抱了過去。
「我們走吧。」我低聲對於子軒說。
我沒回來，程悅已經大有此屋已換女主人的意思，這不，都跟陸霆雙雙把家還了呢。
不僅如此，後面的車子下來的人，除了陸豐之外，還有我曾經的后媽肖然，和另外一男一女。
那兩個人身上穿的都是名貴服飾，特別是那個四十多歲的貴婦，單是手裡的包包就是六位數的。
更別說脖子上的翡翠，跟碧綠色的耳環吊墜。
呵，這是雙方家長到場的節奏嗎？
是要商量婚宴的節奏嗎？
關我屁事啊。
於子軒回頭看我，眼裡有著某種不確定的因素，也許他覺得，我這麼久沒見陸霆，我應該有很多話要跟他說的。
例如：我想你這三個字。
我搖搖頭，輕輕推了他一下。
於子軒會意，率先抱著狗走向自己的車。
陸霆很快就跟了過來，「初初，能聊聊嗎？」
他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完全沒有之前的暴躁跟狠勁。
「她沒有什麼跟你想說的。」於子軒單手抱著狗，抓著我的手臂將我帶到身後。
陸霆沒有發火，「我只想跟你好好聊聊。」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他說的對，我們之間的問題，也該好好的坐下談一談，也是時候做個了斷。
我輕輕拉了拉於子軒的袖子。
他轉頭垂眸看了我幾秒，這才放開我，抱著毛毛上了車，放下車窗，看向我們這邊。
其他兩輛車的人並沒有下車，而是隨著別墅大門的開啟，緩緩的開了進去。
陸霆說：「走走吧，後面的那個草地挺不錯的。」
我輕聲說：「我知道，我上次跟家明還有毛毛去過。」
陸霆的腳步頓了頓，又跟我並肩走在一塊，他沒有牽我的手，跟我始終保持幾厘米的距離。
這幾厘米，彷彿相隔一座恆河，將我跟陸霆分開，陌生的感覺更濃。
我垂下眼眸，看著他插在褲兜里的手臂，大手隱沒，我突然懷念他掌心的溫度。
他的手，很溫暖。
鼻子有點酸，我用力的吸了吸。
奇怪的聲音引起陸霆的注意，他轉頭看了我一眼，脫下外套往我身上披，我縮了一下，他還是做到了。
「謝謝。」我像個陌生人一樣說話，他只是笑了笑，繼續向前緩步走著。
來到那個大草地，遠處已經在施工，很多機器正在工作，相隔有點遠，聲音也不算太大。
陸霆在褲袋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攤開鋪在草地上。
我又說了聲謝謝。
他的眼底浮上一絲的落寞。
兩人並排坐在草地上，看著遠處正在施工的場地，誰也沒有先說話。
良久之後，陸霆才開口說：「最近過的怎麼樣？還好嗎？」
我點頭，「還好。」
沒有了陸霆的生活，夜深人靜之時，也許會突然想哭，不過，我已經在慢慢的接受現實。
陸霆又問：「工作怎麼樣，如果不開心就……」
「沒，我很開心，同事對我都很好。」
「那就好。」
這種相敬如賓的對話，讓我覺得我跟他，距離越來越遠。
是兩個人的心，在逐漸疏離。
沉默了一會，陸霆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生什麼氣？」我轉頭看著他。
大半個月沒見，現在近距離的觸手可及，他的面容似乎比之前憔悴，眼裡藏不住的落寞。
我以為離開他，他跟程悅會過的很快樂的。
沒想到，他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
多了一抹愁緒的陸霆，下巴還沒刮乾淨的鬍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滄桑。
我說：「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
陸霆嘴角微扯，「想你想到睡不著。」
「說這些就沒意思了。」我笑得牽強。
陸霆說：「家裡沒有你，不習慣。」
我笑了，「以前沒有我，你還不是一樣過的有滋有味。」
「那不一樣，我已經習慣你的存在了。」
「總有人可以替代我的。」
例如，程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