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刺殺的目標
打發走警察,又將梁太太安全的送走之後,林盛曜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確定不需要去醫院嗎?”車上,許翹盯著他肩膀上的傷看了又看。
林盛曜一邊開車一邊淡定的說道:“不必,家裏有藥箱。”
“可看樣子流了那麽多血,可能需要縫針的。”許翹說完,看了林盛曜一眼,接著說:“你不會厲害到連縫針都要自己來吧?”
林盛曜側過頭,對著她挑唇一笑:“我不行,但是你可以。”
許翹一時語塞。
她可以,她當然可以,在部隊的類似這樣的小傷她一天不知道要處理多少,即便是槍傷隻要沒有傷及重要的內髒和器官,她都可以手到擒來。
可問題在意,李瓊是不是也可以?
許翹在腦袋裏飛快的將李瓊的經曆又重新翻了一遍,東京醫學院外科專業畢業,雖然沒有開始正式行醫,可對這種縫合表皮的小傷應該是沒有問題吧?
但林盛曜為什麽不去醫院,偏偏就要她來做這件事?是他嫌麻煩不願意去,又或者這是對她身份的一種考驗?
“你這是在考我嗎?”許翹側頭看向林盛曜,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寫蛛絲馬跡。
林盛曜頭也不回的答道:“我會用自己的傷來考你?不好意思,我不會那麽沒腦子。“
“你……有腦子還受傷,很了不起啊。”許翹撇撇嘴,低聲嘀咕著。
林盛曜用眼角掃了她一眼,索性不再說話。
車子很快開回了兩人所住的小樓,林盛曜回到房間,從客廳的櫃子裏找出醫藥箱,不客氣的遞到許翹的麵前。
之後,他解開扣子脫掉了上衣,露出鮮血淋漓的肩膀。
許翹則自顧自的打開藥箱,挑揀出自己所需要的工具和藥品,剛剛抬頭,就對上了林盛曜幽深的眼神。
“你這裏沒有麻藥。”
“不需要,直接縫合就好。”林盛曜似乎毫不介意,他坐在許翹的身邊,將受傷一側的肩膀對這她的方向,接著說道:“你動作快點。”
許翹抿起唇角,先將傷口周圍是血跡清理幹淨,緊接著用酒精消毒,好在刀口並不算長,縫合起來應該隻需要十針左右的樣子。
將縫合針進行消毒之後,許翹說道:“那我開始了。”
林盛曜並不看她,而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身上很多傷疤啊,看起來大多是槍傷,是之前打過仗嗎?”許翹一邊縫,一邊問道。
“打過幾次,是不是槍傷你也能看出來?“
“當然,我在東京的時候在醫院曾經見過受槍傷的士兵。”
“對了,你怎麽知道今天那個夥計是刺客啊?”
“醉仙樓我之前去過很多次,哪兒裏夥計很有規矩,上茶的時候一定會用托盤,而不是像他那樣直接拎著茶壺過來。”
“就這麽簡單?”許翹聽到這裏,還是有些不解。
林盛曜搖頭道:“當然沒有那麽簡單,我特意從他手裏接過茶壺,接觸到他的手,他的食指和虎口上都有有厚繭,這是長期開槍所致。”
“那你就確定,這些人是來殺你的?”
“不,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是我,而是師母。”林盛曜說道這裏,臉色忽的沉了下去。
“這次醉仙樓的聚會,時間以及包間都是師母用她的名義提前訂好的,這些人不可能知道師母要見的是什麽人,所以他們的目標隻可能是師母,而不會是其他人。”
林盛曜說道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如果今天不是他在這裏的話,師母很可能已經遭到了他們的毒手。
剛想到這裏,就聽到許翹說道:“好了。”
聞言,林盛曜呆愣了一下,他看向左邊肩膀的時候,發現傷口已經縫合完畢,許翹正在用一塊剪好的紗布將縫合的位置包紮好,她纖細的指尖在白色的紗布間穿梭,異常熟練。
這一瞬間,林盛曜似乎捕捉到了什麽,可這感覺卻又稍縱即逝。
“技術不錯。”林盛曜站起來說道。
許翹笑笑,仰頭答道:“很難得到林隊的誇獎,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林盛曜並沒有答話,而是走進臥室裏挑了一件幹淨的衣服,邊走出來,邊費力的穿著。
因為他的肩膀有傷,所以穿衣服的動作顯得有些吃力,許翹很自然的走到他的背後,動作輕緩的幫林盛曜將襯衫以及外套穿好。
“你這個傷最好還是到醫院去打一針盤尼西林,否則傷口容易發炎。”
林盛曜站在原地任由許翹動作,聽到許翹的提醒,卻並沒有說話。
“我要去76號一趟,你回去吧。”林盛曜將許翹送到門口,看著她走進對麵的房間,又開口說道:“記得把門窗鎖好。”
許翹聞言轉過身來,認真的答道:“如果遇到你和宋隊長那樣的人,我恐怕鎖幾道鎖都不管用啊。”
“嗬。相信我,像我和宋隊長那樣的人並不多。”林盛曜說完,轉身向樓下走去。
許翹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林盛曜開車徑自來到了76號,果然梁默仁並有沒有離開,看樣子應該是在等他。
“師母今天受驚了,你怎麽不回去陪陪她?”林盛曜走進辦公室,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梁默仁看他一眼,“受傷了?”
林盛曜輕聳了一下肩膀答道:“沒留神讓刀子劃了一下,小傷而已,沒事。”
“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梁默仁的臉色有些陰沉,他走到林盛曜的麵前坐下。
“從裝備和身手來看,應該是軍統的人,更何況這次的目標是師母,共產黨一向不屑對無辜的人下手,應該不會是他們做的。”林盛曜答道。
梁默仁點了點頭,看起來也認同林盛曜的說法。
“我剛剛得到確切的情報,軍統上海站自從上次被咱們清剿之後元氣大傷,就在前些日子,剛剛派了個信任的站長過來,我看你前陣子遇襲,還有你師母這次的事情,都是這個新任站長的手筆。”
“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林盛曜靠在沙發上,伸手受傷的肩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