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換藥
林盛曜捏起照片仔細看了看,這照片的年代看起來並不算久遠,應該近幾年才照的,還算比較清晰。
廣平監獄裏麵關押的都是二隊之前抓到的小混混,還有就是臨時關押一些比較激進的抗日學生,並沒有關押過什麽重要的犯人,所以林盛曜之前並沒有關注過這裏。
從照片上可以看出,這棟監獄確實已經非常的陳舊,很多的牢房都已經破舊不堪,甚至已經坍塌。
他放下照片,展開那兩張泛黃的圖紙,其中一張是廣平監獄的平麵圖紙,而另外一張則是建築構造圖。
廣平監獄因為建築年代畢竟久遠,所以裏麵多有的房屋幾乎都是木質結構,隻有很少的磚瓦房,還是之後擴建而成的。
而且,這座監獄雖然隻有一個出入口,但是四周的圍牆並不算高,隻可惜……即使是要展開營救,也不可能這樣大張旗鼓的直接展開強攻。
他到底要想個什麽樣的辦法,既能夠給讓梁默仁首肯,又能夠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將這些人救出來呢?
這對於他來說,確實是個難題。
就在林盛曜為了這件事發愁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他將桌上的資料稍微整理了一下,說道:“進來。”推門而入的人正是小德。
“你不是到黑市上打聽消息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林盛曜撩了撩眼皮兒,問道。
“頭兒,這兩天黑市上有關軍統的消息是在太少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假的,我看啊……不光是咱們,就算是彭鑫他們也撈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小德答道。
“是嗎?我怎麽看二隊這幾天可是抓了不少人啊?”
林盛曜話音剛落,小德就撇嘴道:“頭兒,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他們抓的都是些什麽人?恨不得在街上說上一句狗日的都能被當軍統給抓起來,還不是為了在主任麵前爭功?”
“這事你倒是清楚的很。”林盛曜說了他一句,小德則皺著眉心答道:“頭兒,我是什麽樣的人您還不知道嗎?雖然咱們幹的這差事……算了,這個不提,但最起碼也不能像是二隊那麽缺德不是?”
林盛曜站身來繞到小德的麵前,挑眉說道:“行了,就你話多,你就不能學學人家三順,多做事,少說話!”
“你可別提三順了,這兩天總是不見個人影兒,也不知道他瞎搗鼓什麽呢?”小德抱怨道。
林盛曜聞言眸色微沉,“既然主任吩咐咱們要給軍統點顏色瞅瞅,和風頭總不能都讓二隊搶了去,三順有他自己的線人,我吩咐他去追線索了。”
“那行……對了,頭兒,我今天可聽說了,李小姐來咱們76號上班了?不止如此,彭鑫可是搖頭晃腦明目張膽的抱了一束花送到了醫務科!“
小德說完,林盛曜也不說話,隻是盯著他看,那眼神看的他心直發毛。
“不是,頭兒,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林盛曜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小德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道:“我是這麽覺得啊,你小子這些日子有長進,說起話來都能用上成語了,而且還一次就用了兩個!”
小德愣住,喃喃說道:“是嗎?我說成語了?”
“說了,說了,說的還不錯呢!”林盛曜點頭說道,然後伸手向門外指了指,接著說:“去吧,去吧,我這兒還有事呢!”
“頭兒,你、你真不當一回事兒,宋衍都做的那麽明顯了,你要是不趕緊的,那李小姐可就要被他給追到手了。”
小德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回頭說道:“頭兒,李小姐剛從外麵回來,你可……”
剛說道這裏,林盛曜抓起桌上的文件袋作勢要扔過去,小德見狀不好,趕緊關門閃人。
林盛曜蹙著眉將手裏的文件袋重新放在桌上,他確實沒有想到宋衍對李瓊的態度會這麽高調,這麽明顯。
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是想要借著李瓊的關係來接近李處長,幫助他在76號更進一步?
又或者,宋衍是不願意李瓊和自己走的太近從而影響大搜他在76號的地位?
總不能是因為宋衍真的喜歡上李瓊了吧?
宋衍這個人心狠手辣,心機深沉,對權利看的很重,可據林盛曜觀察,他對於女人應該並不感興趣。
想到這裏,林盛曜的心裏忍不住一陣煩躁,猶豫片刻之後,他走出辦公室,徑自來到了位於二樓的醫務科。
林盛曜伸手敲門,門開之後,站在他麵前的正是許翹。
“林隊長,你是來找範科長的嗎,那可真是不巧,範科長今天出完外勤之後有些事情先走了。”許翹站在門口,並沒有請林盛曜進去的意思。
林盛曜搖頭,“不,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許翹眯了眯眸子,感到有些意外。
林盛曜也不說話,直接側身繞過她走進屋裏,許翹怔了怔,隨手關上了房門。
“說吧,找我什麽事?”許翹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語氣淡淡的。
林盛曜在俯身趴在辦公桌上,對許翹說道:“我來找你……換藥。”
“換藥?”
“對啊,就是換藥。”林盛曜說完,就開始伸手解西服的扣子,扣子解開之後他的動作頓了頓,對許翹說道:“我手不方便,你幫我脫吧。”
許翹瞪他一眼,有些不想管他,可又覺得自己如今在醫務科上班,這大約也算是職責所在,不好推脫。
她有些不情願的上前幫林盛曜脫掉衣服,露出左肩上的傷口,熟練的挑開包裹傷口的紗布看了看,點頭說道:“不錯,傷口沒有發炎。”
說完,她從靠牆的櫃子裏拿出酒精和藥水,開始幫林盛曜消毒換藥。
見林盛曜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許翹心底就忍不住的生氣,手底下的動作也不自覺的加重了些。
本想讓他疼的齜牙咧嘴,可林盛曜就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似的,連眉毛都沒動上一動。
沒道理啊,應該很疼才對啊!
許翹心裏想著,冷不防聽林盛曜問道:“這花兒挺好看的,宋隊長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