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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雲景辰低吼,飛快的爬起來,眼睛已經看到襲擊他們的人。
三個男人,剛剛還是普通人的裝扮,隨意路過,瞬間化為殺手,寒氣凜冽的朝他們殺過來。
而雲景辰與雲音,只有兩個人。
「上車!」雲景辰飛快幾步抓住雲音胳膊,準備拖她走。
「不能上車。」雲音鎮定如常,反而拉著他退後。
雲景辰怔然,但來不及爭執,配合著她退後幾步。兩個人身上都帶著傷,硬拼顯然不合適。
就在此時,車子「砰」的一聲,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化為火苗爆炸開來,橙色火舌舔舐過四周,熱氣四散。被巨大的能量掃過,周遭的人齊齊摔飛。
背上干痛,顯然傷口又裂了,雲音顧不上自己,扭頭喊:「死了沒有?」
「沒!」雲景辰的回答簡潔乾脆。
「快走!」她爬起來,快步要跑,雲景辰步子更大些,反而沖在了前面,順手攙著她。
身後殺手步步緊逼。
雲音微一停頓,手在身上一摸,不知從哪摸出兩把小刀,反手擲了出去。
殺手們躲閃,而他們趁機會逃脫。
巨大的爆炸聲引得人報警,而他們的追追逃逃也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片刻間警車鳴笛就趕了過來。路人們向警方提供剛才的情景,而當事人已經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隱蔽的花叢中,雲音疲憊的倚在雲景辰肩上,剛才丟飛刀牽扯到全身的肌肉,背上的傷裂的更狠了。
她知道雲景辰也不比她好受,說起來,雲景辰的傷還是她親手弄上去的。
「你去找警察……他們可以保護你。」沉默了一會兒,雲音輕聲說。
雲景辰一愣:「你呢?」
雲音搖頭笑了笑:「我的身份見不得光,就算以許宵老婆的名義,但怎麼會引來仇殺,調查起來最後還是會牽扯到雇傭團……」
雲景辰咬牙道:「你不去,反而叫我去?!」
即便是剛才應對莫名的追殺,他都沒有這麼大的火氣,這個女人,竟然想攬下所有事,一個人去面對窮凶極惡的殺手?!
雲音微微喘息了會兒,音調冷然:「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起碼你現在自保都不能。」雲景辰沒好氣的回答。
「如果是許宵陪著我……」她輕輕彎起嘴角,「我當然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她眼波上挑,帶出些許嫵媚,然而眼神赤裸裸的表示,她看不起他!
雲景辰頓時有種拋下她,任她自生自滅的想法。
沉默一會兒,他握緊了雲音的手,拉著她從另一個方向離開,聲調平靜的猶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走吧,激將法對我沒用的。」
雲音怔怔看著他。
也是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答:「他們是追殺我的,現在只是個開頭,如果回雲家,路上一定有他們的埋伏。」
「廢話。」
雲景辰頭也不回,在路邊揮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他們沒有去任何熟悉的地點,而是到了一家陌生的小診所。
雲景辰猶如冰山的氣質,眼神更是陰寒到零度以下,小診所的大夫不敢多說什麼,驚恐的看著這一男一女——女的氣質看起來倒還溫和,只是男的實在太兇惡。
「給我們處理傷口!」雲景辰冷冷下令,甩下一疊錢。
「真是浪費。」雲音直搖頭。
大夫還敢說什麼,叫來女護士到內間給雲音處理傷口,而他親自給雲景辰包紮。
兩個人的傷都崩開了,內裡衣服被染的紅透,看起來猙獰可怖。護士給雲音換藥上繃帶,手幾乎嚇的打顫,雲音卻不聲不響,連哼都不哼一聲。
外間里是同樣的情況,大夫看到雲景辰腹部的傷口,也驚訝之極,正想著是誰下這麼狠的手,雲景辰就說話了:
「你倒是狠,扎我一下到現在都沒有癒合。」
裡間雲音淡淡的接話:「是你活該。」
其他人驚悚了,他們一直以為這男人是十惡不赦的類型,原來這女人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兩人處理完傷口,徑直離去,留下面面相覷的大夫與護士。
「現在去哪兒?」雲景辰問。
「去許宵那兒?」雲音反問。
「不行。」
他雲景辰還沒到要依靠別的男人來自保的程度!
再找一家小旅館,開了一個房間,暫時有了住處,兩個人才開始思索下一步的步驟。
現在已過了正午,市裡人開始多了起來,晚睡晚起的人也逐漸熱鬧起來,小旅館里處處都是摔門走路聲,電話鈴聲也時不時響起。
雲景辰給萬熙撥了個電話。
剛一接通,大嗓門就傳過來:「老闆?!你還活著嗎?你們怎麼樣了?聽說發生爆炸,車子都炸成碎片了!你們現在在哪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蹙眉咬牙,雲景辰平靜回答:「你太吵了,萬熙,公司那邊你先處理,注意不要讓消息散布出去,我現在好好的,明天再與你會合。」
「明天?!」萬熙尖叫,「那今天你要做什麼?我找人去接你啊!」
含笑瞥一眼小憩的雲音,雲景辰微笑:「總之你別管,明天我再聯繫你。」
說完他掛了電話,並且關機取下電池,隨手扔了出去。
他知道雲音沒有帶任何聯繫工具,自己把電池扔掉,那他們就不能與任何人聯絡。在與萬熙通電話時,雲景辰突然發覺,這樣的狀態也不錯。
雲音在那邊疲憊的午睡,他走過去,坐在旁邊。
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他竟然只要了一個房間,偌大的卧室,只有一張大床。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俯下身,貼著她的耳垂,雲景辰呢喃般問出口。
雲音沒回復,依舊睡自己的。
「我知道你沒睡著。」他淡淡笑了笑,手搭上她肩頭,「不如講講這幾個人為什麼下狠手追殺你,連炸車子都用出來了,他們恨你恨的很深啊!」
手指修長乾淨,骨節分明,指下觸感厚實,不像削瘦的肩頭。
雲景辰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怒道:「你肩膀上也受了傷?什麼時候的事?」
這個愛逞強的女人!
雲音終於有了回答:「就是車子爆炸的時候,被小碎片擊中了而已。」
「你……」氣到無話可說,雲景辰扳起她身子,恨恨道,「逞強很好玩嗎?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他一點也不客氣,扒下她肩上的衣料,看見雪白的肩頭上裹著厚厚的繃帶,一時也看不出傷的輕重。而繃帶下面,依舊是白皙的肌膚……
雲景辰頓了頓,突然有些口乾舌燥。
雲音面無表情攏起衣服,淡淡道:「看夠了沒?」
「反正你是我的女人。」雲景辰霸道的宣告,乾脆直接攬過她,小心饒開傷口,捧住她的臉。
她明亮的眼眸望著他,終於淡淡勾了勾唇,下結論:「幼稚。」
五年不見,她成熟了,他反而幼稚了?
雲景辰不以為然,繼續說著剛才的話:「是我的女人,以後受了傷全要告訴我,再不許一個人逞強,否則我一定好好懲罰你。」
雲音把視線轉到了窗外,無聊的打個呵欠。
看出她是真的累了,雲景辰鬆開手,攙她躺下:「你好好休息,休息夠了我們就回家。」
「回去照樣要面對敵人。」她面朝牆壁,冷冷道,「他們既然下了決心要我的命,就根本不在乎在哪裡,只有徹底解決了他們才行。」
火氣湧上大腦,雲景辰怒道:「那你說怎麼辦?」
「聯繫有能力可信任的人,布置陷阱,然後以我為餌,誘他們上鉤。」
*
雲音真的與五年前不一樣了,雲景辰想著,看她在書桌上寫寫畫畫,修長的眉,半斂的眸,無不透露出一種自信的神采。而現在,只是她小睡了半小時后開始的第一步。
「可不可以……」忍耐了許久,雲景辰終於忍不住開口,「換個誘餌?你去實在太危險。」
「除了我,沒人能再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到現在,雲景辰都不知道要他們的命的人是什麼身份,他像在圈外看著眾人紛爭,自己卻出不上一丁點力。
「也是雇傭團,叫海戰雇傭團。」
雲音略微揚了揚眉,神采飛揚,繼續說著:「是我們雇傭團的最大競爭對手,最近我們一直占著上風,看來他們是想魚死網破了。」
是雇傭團的仇恨……雲景辰敏銳的想到什麼。
「你放心。」雲音竟然猜准了他的心思,淡淡補充,「有我和你的賭約,就算對付他們,我也決不聯繫許宵。」
「……還是聯繫他吧。」
雲景辰雖不情願,但更不想看著雲音孤身犯險。
雲音低頭,唇角勾出淡淡笑意:「不用,聯繫了他我們打賭的日期又要往後推了。」
她就那麼急著想離開他?!
克制怒氣,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雲景辰表情冷冽,把注意力全放到那個「海戰雇傭團」身上:「那麼我現在能做什麼?」
雲音笑了笑,說:「你現在要做的,是找回扔出去的手機電池,我要用你的手機聯繫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