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可怕的天使
“哥哥是因為我才搬出來的,如果我出國了,爸爸和媽媽肯定會勸他搬回去住。”冉耀明忽然一臉的傷感,說著說著,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你又不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麽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別胡思亂想了。”於樂搖了搖冉耀明的肩膀,不太相信他的說辭。這根本就是個愛亂想的小屁孩,她還真以為冉逸辰家有很多內情。
“我沒有胡思亂想,他們就是不喜歡我。”冉耀明一本正經的反駁道。
“唉。”於樂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無言以對。這麽好的孩子,父母怎麽可能會不喜歡。一定是冉耀明因為什麽事情,誤會了冉逸辰和他們的父母,不聽解釋的自己鬧別扭,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今的孩子,都特別的叛逆,而且叛逆的時間都非常的長。她想,等到冉耀明再大一些,真的懂事了,就能理解他父母的苦心,還有冉逸辰了。不過,冉逸辰會不會真的不喜歡冉耀明呢?為什麽他讓她不要再見冉耀明呢?是怕冉耀明以後找她幫忙離家出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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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耀明在冉逸辰家呆到四點多時就跑了,於樂想留,卻怎樣也留不住他。
這一次,冉耀明同樣的讓於樂保密。可於樂卻有些擔心,怕冉逸辰會察覺出來。如果被他發現了,那她真的沒有辦法保密。上一回,就是因為冉逸辰發現了,她才會不守信用的把什麽都招了。
下午六點,冉逸辰沒有準時下班,於樂立即把飯菜裝進保溫飯盒,騎著她的摩托車趕往夜總會。
自從冉逸辰恢複了正常的工作後,他幾乎天天都要加班。所以,他們就約好了,如果六點他沒有回家,於樂就直接把晚飯送到夜總會去給他吃。這樣,冉逸辰不用分心想著通知她,她也不用擔心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經常這樣跑來跑去的送晚飯,於樂和夜總會裏的員工基本上都混了個臉熟。大家見到她的時候都對她特別的客氣,她也非常的客氣。盡管她一直覺得夜總會裏的員工對她客氣的過了頭,但她隻當作那些人是職業病,習慣了對身邊的人客氣。
把摩托車停進員工車庫,於樂一路暢通無阻的直接到達了冉逸辰的辦公室門外。她先理了理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頭發,才抬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於小姐,你來啦。”片刻,張靖忠從裏麵打開了門,並笑咪咪的看著於樂。
“嗯,我來啦,你怎麽沒去出差啊。”於樂始終有些鄙視張靖忠,電話裏總說出差忙,可冉逸辰的傷好了以後,他一次差也沒再出過。她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嗬嗬,冉總沒有吩咐,我怎麽去出差?我可是一百分的好員工。”張靖忠並不在意於樂對他的態度,反正對於樂有興趣的人不是他。所以,他不需要介意於樂對他的印象是好是壞。
於樂白了張靖忠一眼,大步走進辦公室。張靖忠不再多做停留,順勢走了出去。
“冉總,先吃飯吧。”見冉逸辰一直在埋頭苦幹,連自己來了都顧不上打聲招呼,於樂隻好開口提醒了他一句。
“你先放著,我馬上就吃。”冉逸辰連頭也沒抬,依舊沉浸在他那忙碌的工作當中。
於樂不敢再出聲打擾,兀自坐在沙發上等著。看著冉逸辰堆了滿滿一辦公桌的字紙文件,她隻覺得一陣陣頭暈眼花。如果換成是她,她肯定早就受不了的拿豆腐砸死自己了。
知道冉逸辰很忙,於樂乖乖的坐著,一動不動,隻讓自己的雙眼到處亂瞟。
對於冉逸辰的這間辦公室,她已經不陌生了。不過,她卻再也沒有去過和冉逸辰第一次見麵的那間房間。她想,那天晚上,應該是這樣的。冉逸辰累了,在夜總會的客房裏睡下,結果因為一些解釋不清的事情,她被那幾個壯男拖到了他麵前。仔細想想,她覺得,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有些類似黑道電影裏的情景。不過,又好像有很大的區別,他們對她,算是非常客氣了。
雖然那天晚上的冉逸辰真的很可怕,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已經不害怕了。其實,冉逸辰挺溫和的,可能因為他是老板,所以平時才會故意表現的很恐怖的樣子,好讓手下的人害怕他,不敢造次。不過,這倒是蠻有效的,她當時真的很害怕他。就算是現在,冉逸辰偶爾不開心的時候,那麵無表情的樣子,也還是讓她有一點怕怕的。
一陣輕輕的搖晃,結束了於樂的天馬行空。
回神一看,隻見冉逸辰正好笑的看著自己,於樂禁不住的十分尷尬。
“於樂,你好會走神啊,我都在你麵前站了半天了。”冉逸辰意有所指的稱讚了一句,在於樂身旁坐下。
“沒什麽,我隻是才發現你辦公室很豪華。”於樂掩飾性的趕緊把保溫飯盒打開,拿出飯菜擺好,再把筷子和勺子遞到冉逸辰的手中。
“你真會氣人啊,都來過這麽多次了,竟然今天才發現。”冉逸辰一臉倍受打擊的表情,端起飯盒,開始吃飯。
“嘿嘿,我不注意這些東西。”於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這話倒是沒有撒謊。
冉逸辰夾起一筷子菜正要送進嘴裏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接著,他把飯盒推到一邊,轉過身,湊到於樂的肩膀附近,使勁的嗅了嗅。然後,他稍稍的退開一點距離,微攏著眉頭,冷冷的看著於樂。
於樂被冉逸辰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的低頭聞了聞自己,心中百般不解。她身上不但不臭,而且還很香。可為什麽冉逸辰聞過了她身上的味道後,會這樣看著她?難道她有狐臭?但為什麽她自己聞不到呢?
“於樂,你今天和誰見麵了?”見於樂始終一臉不解的表情,冉逸辰終於開了口。
“沒有啊,我一直呆在家裏,沒有出去過。”於樂不禁有些心虛,但她硬撐著沒有說實話。
“沒有人上門來找你嗎?”冉逸辰再次問道,聲音更加的冰冷。
“我男朋友去外地工作了,離的很遠,而且,他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於樂信口胡說,額頭上隱隱的有了冷汗。
冉逸辰不再說話,繼續冷冷的、默默的看著於樂。這個味道,他太清楚了,那是冉耀明的味道。可是,為什麽他的味道會依附在於樂的身上?先前有飯菜味道的幹擾,他便沒有放在心上。但在於樂的身邊坐了一會後,他即使想忽略也無法忽略。
如果冉耀明和於樂沒有做出非常親密的動作,她身上不可能會沾染上他的味道。平時,他就算想學舒偉奇那樣,偶爾和於樂勾下肩搭下背,也沒什麽機會,為什麽冉耀明可以這麽輕易的就與於樂做出非常親密的接觸?她明明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除非,她在他麵前的表現全都是假裝的。又或者,她和冉耀明之間,有著他從來都不曾想到的千絲萬縷。
冉耀明第一次找上門來的時候,他就囑咐過於樂,不可以再見他,但她還是要和他見麵。嗬嗬,他怎麽就沒有想到呢?時隔七年,這麽長的時間,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的。
於樂被冉逸辰看的頭皮直發麻,心跳的速度無法控製的直線上升。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冉逸辰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卻突然變了個人似的。難道他又察覺到冉耀明來過了?可是,他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察覺到的?她什麽也沒有說啊,他也一天都不在家啊。
冉逸辰看出了於樂的害怕,但他等來等去,也等不到她的一句實。於是,他冷冷一笑,又再開了口,“於樂,我不喜歡愛撒謊的人。”
“你弟弟…今天來了,你和舒先生剛走,他就來了。”於樂深吸一口氣,隻能招了。再不招,她怕冉逸辰會把她拆吃入腹。
“是嗎?那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嗎?”冉逸辰的聲音更冷,繼續問道。
“我記得,當時我以為是你回來拿東西,看也沒看就開了門。”於樂無奈的解釋,冉逸辰的態度,讓她真的好想問問他,她和冉耀明見麵到底會惹出什麽樣的大麻煩來。
“我不在家,你為什麽不讓他離開。”冉逸辰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雙眼直直的盯著於樂,不讓她有一丁點撒謊的機會。
“可是,他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餓的眼睛都窩下去了。”於樂有些頭疼,再怎麽說冉耀明也是冉逸辰的弟弟,她怎麽可能不讓他進屋,不給他飯吃?
冉逸辰嗤之以鼻,沒有說話。
“我說的是真的,他吃了好多東西,如果他不餓的話,肯定吃不下這麽多東西。”見狀,於樂急急的解釋了一句。
“那你身上怎麽會有他的味道?”冉逸辰笑的有些恐怖,聲音極盡森寒。
“有嗎?”於樂說著,又低下頭去使勁的聞,刹那間,她恍然大悟。這一天她都沒有注意到冉耀明身上很香,自然就不可能想到,他抱著她哭的時候,會把他身上的香味過度到她身上。可是,都這麽長時間了,她還騎著摩托車在外麵吹了半天的風,這陣味道怎麽還沒有散去,而且還被冉逸辰給聞了出來。
心中有了答案,於樂抬起了頭。下一秒,她就對上了冉逸辰那雙如鷹隼一般的眼眸。顯然,冉逸辰還在等著她的解釋。在心裏苦笑了一下,她實話實說道:“他一進屋就抱著我哭了很長時間,我當時根本就沒有防備,他哭的太慘,我不忍心推開他。”
冉逸辰沒有說話,依舊冷冷的,像是在分析於樂解釋有幾分真,幾分假。
於樂一個頭兩個大,越來越害怕冉逸辰了。她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如果冉逸辰還是不相信她的話,那她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她又不知道冉耀明的聯係方式,想找他來對質也不能。
她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麽冉逸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會這麽的奇怪?他是怕她會帶壞他弟弟嗎?可是,他當時不是因為覺得她這個人信得過,才讓她到他家去工作的嗎?他該不會真像冉耀明說的那樣,很不喜歡他這個弟弟吧?
“還有什麽嗎?”半晌,冉逸辰又一次的開了口。
“他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半天,然後吃了頓午飯,看了一下午電視,四點多的時候走了,我想留他,但沒有留住,讓他給跑了。”於樂索性把一天的過程全都報給了冉逸辰聽,可當她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忍不住的摻入了一些自責。
於樂不經大腦的話,讓冉逸辰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於樂更加的害怕,從冉逸辰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強烈的戾氣,即使遲鈍如她也感覺到了。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冉逸辰突然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在坐機上按了一下。之後,他回到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坐下,背轉過身,看著落地窗外,不再理會於樂。
不一會,張靖忠從外麵走了進來。察覺到屋裏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便對於樂說道:“於小姐,你先到隔壁的房間去休息一下吧,我和冉總有工作要談。”
“好。”於樂點了點頭,趕緊跑了出去,轉向去了冉逸辰辦公室隔壁的客房。
關上房門的瞬間,於樂無力的靠在了門板上,心髒跳動的飛快,她真的被冉逸辰嚇到了。
看了看比兔子跑的還快的於樂,又看了看始終望著窗外不說話的冉逸辰,張靖恍然大悟。他想,一定是冉逸辰控製不住的獸性大發了,結果嚇壞了於樂。
“冉總,出什麽事了?”張靖忠強壓下笑意,故作關切的問道。
“他今天,又去找她了。”冉逸辰冷冷的回道,仍然望著窗外,沒有理會張靖忠語氣中的那一絲嘲笑。
張靖忠斂去了嘴角的笑意,抬眼看了看冉逸辰,征詢道:“要我加派人手保護她嗎?”
冉逸辰沒有答話,心裏亂亂的,讓他難以理不清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