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她又不見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可能性,楊光立即跑出臥室,跑上三樓,著急忙慌的衝進了書房。但他在書房裏仔仔細細的找了一圈,仍然還是沒有看到於樂的蹤影。
一股莫名的恐懼,霎時襲上楊光的心頭。他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於樂的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很久,卻一直沒有人接聽。無奈,他隻好掛斷電話,又撥打了一次。結果,這一次竟然變成了關機。
聽著電話那端傳來的甜美的係統提示女聲,楊光不知所措。如果早知道於樂不但不會接聽他的電話,還會把手機關掉,那他絕對不會先給她打電話,而是直接打電話向冉逸辰報告,她不知所蹤的事實。他本以為,能趕在冉逸辰回家之前找到她。眼下,卻弄巧成掘了。於樂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呢?他一點動靜都沒聽到,也什麽都沒看到。
絕對不可能是有人闖進來把於樂帶走的,那就隻能是於樂自己悄悄跑出去的。但她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出去呢?為什麽呢?
不敢再耽誤時間自己胡思亂想,楊光趕緊翻出冉逸辰的電話號碼,迅速的撥了過去。
“喂,什麽事?”電話那端的冉逸辰仍然是以最快的速度,接聽了楊光的電話。在這種時候接到楊光的電話,他本能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冉總,於姐不見了。”楊光壓下心頭的擔憂與恐懼,小心翼翼的回道。
“什麽意思?”冉逸辰心中一緊,問道。
“中午你走後,於姐又出去了一趟,她去買女人用的東西,回來的時候,我看她很累的樣子,就讓她去臥室休息。她回了臥室後,就一直沒有再出來,可是我剛才去叫她的時候,發現她不在臥室裏。我到處都找了一遍,就是找不到她,然後我剛才就給她打電話,第一次她不接,打第二次的時候,就變成了關機。”楊光明白這件事情是躲不過去的,於是,他索性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不管冉逸辰會不會懲罰他,他現在隻希望於樂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
“我馬上回來。”說完,冉逸辰立即掛斷了電話。
楊光握著手機,深吸一口氣,走出書房又回到臥室查看了一遍。之後,他從二樓下來,直接等在玄關處。他知道,冉逸辰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再者,他現在也坐不住,倒不如就站在玄關等冉逸辰。或許,在冉逸辰趕回來之前,於樂會突然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冉逸辰果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的,接到楊光說於樂不見蹤影的電話,他恨不能擁有瞬間轉移的能力,立即就回到家。他應該直接開始尋找的,可他還是想回來看看情況。看看於樂是否帶走了什麽東西,又或者什麽都沒有帶。
“冉總,你回來了。”一直守在玄關的楊光,還不等冉逸辰按門鈴就立即打開了大門。看到冉逸辰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不免有些複雜,畢竟不見了於樂,他有一半的責任。
冉逸辰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楊光,一進屋,他就直奔二樓的臥室。
楊光趕緊關好大門,跟在冉逸辰的身後。
當冉逸辰的大手握住臥室的門把時,他下意識的頓了一下,才猛然的推門而入。但正如楊光所說的那樣,屋裏的確是空無一人。
冉逸辰僅是掃了一眼,就抬腿走向了衣櫥。他在衣櫥裏迅速的檢查了一遍,發現衣櫥裏,他給於樂置備的衣服一件都沒有少。就連她自己帶來的衣服,也沒有少。接著,他又走到床頭櫃前,匆忙的檢查了一下兩個床頭櫃,卻發現,於樂放在床頭櫃裏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冉逸辰立馬拿出手機,一連撥打了好幾次於樂的電話,可一直都是關機狀態。
跟在冉逸辰身後的楊光想開口說些什麽,但他張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他覺得這個時候,他最好還是什麽都不要說。
當第六次撥打於樂的電話,得到的結果仍然還是關機狀態的時候,冉逸辰突然轉身跑出臥室,跑下一樓,衝出了家門。
司機一直在車裏等著冉逸辰,看到冉逸辰從屋子裏跑出來的時候,他趕忙下車要給冉逸辰打開車門。然而,冉逸辰卻直接鑽入了前排的駕駛座,發動車子,楊長而去。徙留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司機,和追到花園裏,一臉沉重的楊光。
冉逸辰開著車直奔於樂家。一路上,他幾乎是不要命的拚命提速,生怕他晚一秒鍾,就有可能與於樂永遠擦肩而過。
可是,等到冉逸辰用最快的速度,把車開到於樂家的樓下的時候,一抬頭,他就看到於樂家並沒有燈光。但是,他並不死心,他拿著自己悄悄配的於樂家的鑰匙,上了樓,打開門,走進了於樂家。滿室的冷清,意示著於樂真的沒有回過家。
得到了答案,冉逸辰便沒有在於樂家多做停留,他立刻鎖好門衝下樓,回到了他的車裏。
隻是,上了車,扶著方向盤的冉逸辰卻久久都沒有任何動靜。他很清楚,於樂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而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否則,楊光不可能會不知道,而她放在床頭櫃裏的那些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也不會全都不見了。可是,倘若於樂真的是自己偷偷離開的,那他真的不知道還能去什麽地方找她。
為什麽她會突然悄悄的離開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一直都相處的不錯,她沒有任何理由突然離開的。
冉逸辰正緊皺著眉頭毫無頭緒的時候,他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立即掏出手機,但讓他失望的是,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電話號碼並不是於樂的,而是張靖忠打來的。
“有什麽消息嗎?”按下接聽鍵,冉逸辰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已經找人調查過了,於小姐沒有去找林奕德,沒有去墓地,也沒有離開A市。”電話那端的張靖忠淡淡的回道,他的語氣,讓冉逸辰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我不是說過,派人跟著她嗎?”冉逸辰冷冷的質問,並沒有理會張靖忠帶給他的消息,再者這些消息對他來說,等於沒用。
“但是冉總,你並沒有說過要二十四小時跟著她。隻說她出門的時候,要跟著她,而她沒有出門的時候,不能在你家附近逗留,要四處查看,免得有什麽人靠近。”張靖忠理直氣壯的反駁道,對於於樂的事情,他的感覺越來越不好。現在於樂可能隻是自己偷偷離開的,可下一次,下下一次呢?誰能保證她永遠都不會被有心的人發現?不會被用來對付威脅冉逸辰?他們努力了這麽長時間,難道真要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裏嗎?
冉逸辰無言以對,隻能默然的掛斷了電話。是的,他並沒有派人二十四小時守著於樂,因為家裏已經安排了一個楊光。可是,家裏有一個楊光,也還是看不住她。早知道如此,他應該早早的找個理由,給於樂安排貼身保鏢,讓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隻是可惜,這世上沒有早知道。如果有早知道,他現在就不會坐她家的樓下,對她的不知所蹤,感到不知所措了。他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不喜歡這種無措,甚至是茫然的感覺。隻是最後,他仍然還是要麵對這個問題,眼下,於樂到底在哪裏呢?
他調查過她所有的事情,她幾乎沒有朋友,她在A市除了自己家和林奕德家,就再也沒有可去的地方了。自從她父母去逝後,她一直一個人艱難的活著。雖然她沒有離開A市,可是A市這以大,她會跑到哪裏去呢?他可以動用一切的關係來找她,可是,他不能。一旦他這麽做了,於樂原本不危險的處境,立刻就會變的危險,所以,他隻能靠自己來找。絕不能讓任何對他虎視眈眈的人,察覺出絲毫的端倪。
想到這裏,冉逸辰啟動了他的車,圍著於樂居住的地方,一圈一圈的繞著。當他無意間經過一個小公園的時候,一個念頭,驀然在他的腦海中閃現而出。他立即調整了方向,奔著世紀公園的方位,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冉逸辰不知道自己猜想的對不對,他也不知道於樂是不是真的去了世紀公園。但哪怕隻有一絲的希望,他也不能放棄。盡管他很清楚,世紀公園是於樂和那個醜男人相識相知並相愛的地方,可他仍然還是希望能夠在世紀公園裏找到她,否則,他不知道還能去什麽地方找她。如果不動用他手上的關係,他真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於樂。
當冉逸辰的車,終於停在世紀公園大門外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看著仍然有不少遊客出入的世紀公園,冉逸辰禁不住的緊皺了眉頭。這麽大的公園,他該去哪裏找呢?也許他花費一整晚的時間,也無法找完三分之二的世紀公園。而那個時候,也許於樂早就隨著人群,離開了世紀公園,又或者,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在世紀公園裏了。
但最後,冉逸辰還是義無反顧的抬腿走進了世紀公園的大門。不論如何,他都不會退縮,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於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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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樂眼睜睜的看著天邊那白色的雲朵,漸漸被夕陽染紅。當落日的餘輝最終也隱匿於天際之後,夜幕終於籠罩了整個世界。
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張長椅上,任由眼前的行人來來往往而過,任由某些頑皮淘氣的孩童,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她就那樣一動不動,安靜的坐在那裏,仿佛凝固成了一座極其逼真的雕像。
被她放在包包裏的手機還是響了,當她在手機的屏幕上看到楊光的電話號碼時,盡管她的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了楊光那一臉燦爛的笑容,卻始終無法輕輕的按一下接聽鍵。所以,但他掛斷電話後,她選擇了關機。之後,她繼續這樣安靜的坐著,漫無目的的眺望著天邊。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麽,她也不知道到底要在這張長椅上坐多到什麽時候。她不想動,不想離開,更不想去麵對,她不得不麵對的那個無意中發現的秘密。
天更黑了,於樂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行人越來越少,而她身上的溫度似乎也越來越低了。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夜晚的溫度,仍然還是有些偏低。她這樣一動不動的坐了這麽長時間,身體的溫度,自然會有些流失。可她仍然還是不想動,仍然還是不想站起來。如果她站起來了,她就必須走出這個公園。可離開了世紀公園,她又能去哪裏呢?她不想回家,冉逸辰一定會在她家裏等著她,所以,她不能回去。去找林奕德嗎?嗬嗬,那就更不可能了。
其實,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麽。她也許隻是想找個地方,長時間的冷靜一下,讓她去接受和消化那個秘密。她知道,她最後還是要和冉逸辰麵對麵的。除非她就此離開A市,否則,他總有一天會找到她。她倒真希望冉逸辰並不是真心喜歡她的,這樣的話,他一定會找她。隻要他不找她,那即使她一直留在A市,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但她不可能會離開A市,她的家在A市,她的父母也都在A市。況且,除了A市她又能夠去什麽地方呢?雖然A市與別的城市,都同樣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可至少,她父母的魂靈全都在A市,隻要她不離開A市,那她就能和她的父母永遠在一起。
深深的歎出一口氣,於樂把手伸進包裏,拿出了她的手機。她在猶豫,她是不是應該給冉逸辰發一條短消息,讓他不要擔心她,讓她不要來找她,讓他給她一點時間自己呆著。等她足夠冷靜後,他們再好好的談一談。不論他是因為什麽而私下換掉了她的電話卡,他們始終都需要好好的談一次。而這次談完後,她想,他們真的應該說再見了。即使,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善意的,皆是為了她好,她也不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