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內心的變化
方小凡吃完飯特地把飯盒洗的乾乾淨淨地還給沈言，沈言看都沒有看就扔到嚴樂樂的桌子上，方小凡只當是沈言讓嚴樂樂把東西收拾好，並沒有看到她把飯盒還給了徐子陽。
「謝謝你的飯。」方小凡還不忘感謝沈言，而沈言看著自己的漫畫書，什麼話也沒說。倒是前面的徐子陽用飯盒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像是在泄憤。
下午的時候是體育課，難得數學老師沒來說體育老師病了，大家都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跑向操場。
方小凡身體不舒服請假留在課室，沈言慢悠悠地把漫畫書放回桌子底下，纏耳機線的動作也是慢條斯理的，等所有人都跑出教室之後，他才慢慢起身。
他向前踢了一下嚴樂樂的桌角，嚴樂樂趴在椅子上沒有動靜。沈言眉心皺了一下，眼中有關心的神色一閃而過。他冷冷地說道：「別睡了，今天上體育課。」這可是她最喜歡的課，以往聽到這句話早就瘋了似得跑出去了，然而這一次嚴樂樂還是沒有反應。
「昨晚幹嘛了今天這麼會睡？」沈言彎下腰去看，剛好嚴樂樂換手臂，在這個空擋沈言看清楚了嚴樂樂的模樣。
她的頭髮散亂，額頭全都是汗，那些散亂的頭髮被汗水沾濕，緊緊貼著她的額頭。然而那額頭到下巴的臉色全部都是青的，原本紅潤的嘴唇也煞白。
沈言第一次看到這麼憔悴的嚴樂樂，他心裡緊張，趕緊蹲下去仔細查看。
「嚴樂樂，你到底怎麼了？」饒是他平時多麼鎮定，此刻也已經慌亂了。他輕輕的去抬嚴樂樂的手，卻發現嚴樂樂根本沒什麼力氣。
可能是真的受不了了，嚴樂樂才有氣無力地吐出幾個字：「我肚子疼。」那種鑽心的疼是從來沒有過的，她沒有一點力氣，只覺得自己要疼暈過去。
說到肚子疼，沈言的第一反應就是吃壞東西，他原本還想責怪嚴樂樂亂吃東西，肯定是徐子陽的飯有問題。後來他一想嚴樂樂根本沒吃徐子陽的便當，她的飯是他從家裡帶來的。
想到這裡，沈言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眸子上也染上了焦急的神色。班上除了方小凡就沒有其他人了，現在去找人幫忙怕是來不及。
「你忍著，我送你去醫務室。」他讓自己鎮定下來，而後將已經快昏死過去的嚴樂樂橫抱起來，用最快地速度跑出課室。他腦子一片空白，腳上的速度卻越來越快，等到了校醫室的時候，校醫都被他狼狽的模樣給嚇到了。
沈言大口地喘著粗氣，還沒緩過來，就斷斷續續的說道：「她肚子……疼，快給她看看。」說完又深吸一口氣。
大約是他的樣子過於嚴肅，校醫以為事情嚴重，趕緊讓他把嚴樂樂放到病床上，自己去準備了一些儀器。校醫拿著聽診器，眼角瞥到床上被蹭到的一抹紅，頓時她就停下手中的動作。
「咳。」醫生乾咳一聲：「你跑過來也辛苦，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位同學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沈言不依，露出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清冷，倔強地站在那裡：「不用了，我在這等著就行。」反正體育課沒什麼，他不去也沒有關係。
這下醫生為難了，見沈言真的是沒有要走開的打算，她轉身在自己的辦公桌裡面翻著什麼，翻了好久才找到一跳純黑色的半身長裙。她把長裙遞給沈言，說道：「不走？那你幫她換上裙子吧。」
那裙子是純顏色，看上去也不挑年齡。沈言盯著裙子幾秒鐘，不解地看著醫生。猶豫地伸出手之後，他看到自己手上的猩紅色，心跳漏了一拍，機械地轉頭看病床上的嚴樂樂。
只見嚴樂樂臀部位置的床單已經染紅，他的手就更加僵硬起來。
而後在年輕校醫調笑的聲音中，沈言面紅耳赤地跑出校醫室，直奔廁所。沈言不是傻子，生物書上說了很多事情，他便立即意識到這是嚴樂樂的生理期。
用清水清洗過後他的手已經很乾凈了，可是他還是覺得有心理陰影，在水龍頭底下沖洗了足足十幾分鐘。
他用紙巾反覆擦拭，擦到手部開始發燙才停下腳步。他半是羞澀半是懊惱地踢了一下腳下的石頭，覺得自己剛才緊張過頭了。既然嚴樂樂沒事，他就放心回去上課了。
只是往操場的方向走了三步之後他又停下來，無奈地嘆息一聲，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嚴樂樂醒來的時候校醫正在玩開心消消樂，因為就差最後一步卻沒有過關，校醫發出遺憾的哀嚎。
嚴樂樂嘴角一抽，出聲打斷校醫：「老師，我怎麼了？」她只記得吃完飯之後肚子就開始隱隱作痛，等到了下午上課的時候就疼的受不了了。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沈言和自己說話，然後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在這裡了。
簡直就像一場夢，沈言對她居然會有溫柔的一面。
校醫把手機放到一邊，給嚴樂樂倒了一杯水：「你長大了。」她眨巴眼睛，嚴樂樂頓時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害羞地低下頭。
她發現自己的褲子變成了裙子，驚訝地看著校醫。
校醫聳肩：「你褲子髒了，這是我新買的裙子，本來是想用來裝嫩的，沒想到讓你先穿了。回家記得洗乾淨再還給我。」
「謝謝老師。」嚴樂樂很是感動。黑色裙子不容易弄髒，而且也方便一點。
嚴樂樂一動，就又面紅耳赤起來。雖然換了褲子，但是現在還不方便啊。
那恢復一些血色的唇動了動，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在這個時候沈言從外面進來，把手裡的小黑袋扔到嚴樂樂面前，又酷酷地走了。
嚴樂樂疑惑地拆開袋子，裡面是一包「小麵包」還有一條卡通小內內。看到這些東西，嚴樂樂的臉蹭的一下紅起來。
這些是沈言買給她的？可是他怎麼知道自己……
「這小男生太彆扭，自己做了好事也不承認。今天送你過來的時候他差點沒跑斷氣，還以為你怎麼了呢。經過我小小的提醒他居然秒懂，一下午不見人影，我還以為他不想負責了呢，沒想到是去給你買東西。你說他買就買了，這麼關心你還要裝作不在乎，以為自己很酷的樣子。」
校醫不知什麼時候又拿起她的手機，消消樂的聲音響起，她又開始新的關卡。
嚴樂樂獃獃地看著手上的東西，所以，沈言是關心她的對吧。
從校醫室回來的時候體育課已經結束了，大家歡呼著進課室，沒有人發現嚴樂樂和沈言的不對勁。只是徐子陽有疑問，靠近嚴樂樂問她：「今天你跑哪去了，怎麼沒看見你？」
嚴樂樂面上一紅，吞吞吐吐的說道：「沒……沒做什麼。」她總不能說自己生理期卻不知道，沈言也傻乎乎地把她抱去校醫室，然後兩個人都很尷尬吧。
「你不知道，樂樂今天吃了你的便當后肚子疼，還是沈言把她送去校醫室的。」方小凡已經適應了疼痛，在還沒有搞清情況之下斷定嚴樂樂的癥狀就是和徐子陽有關。
她剛說完，沈言翻書的動作就頓了一下，而後繼續若無其事地看書。嚴樂樂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不為所動，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徐子陽是懵的：「我的便當不是給你吃了嗎，關我什麼事？」他覺得今天一天都是莫名其妙，先是自己給嚴樂樂的便當被方小凡給吃了，現在又怪他的便當讓嚴樂樂肚子疼。
「樂樂你沒事吧？」他又關心地問了一句，嚴樂樂尷尬地搖頭。
方小凡瞪大眼睛，語氣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你剛才說什麼？我吃的不是……」不是沈言的便當嗎？她扭頭看沈言，想讓他給自己一個合適的解釋。
「不是我的，子陽多帶了一份便當，所以你該謝謝他。」沈言從漫畫書抬起頭，漫不經心的說道。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那便當是他的吧，之所以給方小凡，只是不想讓嚴樂樂吃徐子陽的東西而已。
冰冷的話像一盆冷水，把方子凡內心的那把火澆滅了。她張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就是不願意相信原來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徐子陽怕沈言搶了自己的功勞，趕緊把方子凡今天洗乾淨的飯盒拿出來給她看：「你吃的就是這個，是我的沒錯，你還沒謝謝我呢。」
「謝……謝謝。」挫敗的方子凡有氣無力地說道。
與此同時，嚴樂樂也小聲地在心裡說了一聲謝謝，這是對沈言說的。經過這件事之後，她的內心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感覺沈言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倒是徐子陽，聽到那沒有誠意的道謝之後臉色一沉，略不開心地扭過頭。他悄悄問嚴樂樂：「你們女生是不是都這樣，得了男生的好覺得理所當然，連謝謝都說的這麼敷衍，下次我才不幫她呢。」顯然，徐子陽是真的被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