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最美的女孩
老師被嚴樂樂的話氣的不行，怕再說下去會被家長投訴，於是不耐煩地揮手讓嚴樂樂回教室去了。她回去之後方小凡也被叫去辦公室，嚴樂樂不知道兩個人談了些什麼，只知道方小凡回來之後看沈言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眼神，是她從未有過的自信，這讓嚴樂樂有了危機感。
當天，老師就以促進同學間的情感唯有進行換座位。沈言一張桌被換到了第一組，而嚴樂樂和徐子陽沒變，依舊在第四組。四個人之間像是隔了一條銀河一樣，別說是說幾句話了，就算想要看一眼，也可能會被中間的人擋去視線。
這個改變對徐子陽來說沒什麼，他們的后張桌是成績差不多的人，女生話比較多，徐子陽有了傾訴的寄託，天天和後面的人說相聲。
嚴樂樂卻從這個時候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她每天都捧著習題冊，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了，跟別說是和別人聊天。就算是沈言偶爾過來和她說話，她也是心不在焉的，嘴裡念著的都是公式。
「嚴樂樂，你是不是中邪了？」等沈言走後，徐子陽驚奇的看著嚴樂樂，對於她的變化感到不可思議。他還以為嚴樂樂是三分鐘熱度，結果上個月過去了，嚴樂樂的生活規律一點都沒有變。
唯一變得就是嚴樂樂的成績，最好的一次她擠進了班上的前十。只是那一次沈言得了大滿貫，大家都在感慨沈言的天才，沒人發現嚴樂樂的進步。
嚴樂樂合上物理習題，隨後在桌子底下找數學試卷。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抽空說幾句話：「可能吧。」她是中了一種叫「沈言」的邪，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要和沈言上同一所高中。
徐子陽被嚇得不輕，連著好幾天也不敢和嚴樂樂說話。他看嚴樂樂每天沉迷於試卷像是上癮了一樣，自己也想試一下。結果……從此兩個人都沉迷於習題了。
最後一學期隨著天氣的炎熱也漸漸走到尾端，嚴樂樂變得越來越急躁，因為她的成績再沒有更大的上升，一直停留在十五名的樣子。而這個排名是不足以和沈言肩並肩的，只是她越急躁，記憶力就越下降。
在此之前方小凡和沈言代表學校參加好幾次的比賽拿獎，兩人在同學們的眼中就是金童玉女，已經沒什麼人注意到嚴樂樂的存在了。
中考的前一天，嚴樂樂壓力太大自己一個人跑去學校的小花園大哭。她憋屈了很久，此刻把內心所有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等哭的差不多的時候，一張紙巾遞到她面前。
嚴樂樂抬頭，看見沈言站在自己的旁邊，他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整包的紙巾。耳邊是一直不變的白色耳機，他站在那裡，擋去了一半的陽光。
少年站立在那裡，耐心地看著自己。耳邊有知了和蟲子的鳴叫聲，嚴樂樂止住哭聲，心想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醜。
她接過紙巾，狠狠的擤鼻涕。然後攤手，讓沈言再給一張。沈言也不惱，繼續拿紙巾給她。整個過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可是嚴樂樂卻覺得兩個人有了詳細的交流一樣，她沒有剛才那麼傷心了。
用了五張紙巾之後嚴樂樂才把臉上的眼淚鼻涕給擦乾淨，她紅著眼眶看沈言，沒好氣地說道：「你不知道人家狼狽的時候要躲開嗎，這樣我會很沒面子的。」
沈言默不作聲地坐在嚴樂樂旁邊的石凳子上，把紙巾放到自己的口袋，然後又慢條斯理地將耳機塞到嚴樂樂的耳朵邊。這個動作他做的十分熟練，很快那輕緩的音樂就再次在耳邊響起。
「看到人家這麼狼狽你不躲著就算了，過來也不知道安慰人家！」見沈言不說話，嚴樂樂表面有些生氣。其實在心裡想，只要沈言能過來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沈言抿著的嘴唇終於鬆動了一下，他說道：「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他從剛才放紙巾的口袋裡掏了一下，掏出一塊大白兔奶糖，拿到嚴樂樂面前：「聽說吃糖能讓心情變好，你要試一下嗎？」
那顆糖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嚴樂樂想也沒想就拿過去了。奶香味從口腔蔓延到五臟六腑之後，嚴樂樂才用帶有哭腔的聲音說道：「恩，就當你安慰我了。」
沈言笑了笑：「一顆糖就把你安慰了？」萬一以後被人用糖拐走怎麼辦？
「在你眼裡可能是一顆糖，可是在我這裡就是最後的告別呢。」嚴樂樂傷感地想著。最後一次模擬考她的成績很不理想，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遙不可及，那就是她和沈言之間的距離。
她不想用家裡的關係讓自己去到重點高中，所以她才會覺得傷心，等三天考試結束，她就要離開沈言的世界里。
以後沈言的身邊有方小凡陪著，那才是他該有的人生。當時這個想法在心底無限放大，她都不知道自己哭的這麼傷心到底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成績。
沈言：「你想和我告別？」他語氣不是很開心。
嚴樂樂搖頭：「當然不是啦，只是有些東西我自己沒辦法改變而已。」她盯著藍色天空，有幾朵白雲在互相追逐著，每次後面的雲快要追上去的時候，前方的雲就被風吹散了。於是後面的雲又孤孤單單的，它身後也多了不少追逐者。
這樣的追逐永無止境，莫名的填了一份傷感。
「你很想去重點高中？」沈言皺著眉頭問她。
嚴樂樂眨巴眼睛，睫毛上還有一滴沒有擦乾淨的淚珠。她撐著下巴想了好一會才慢悠悠的說道：「學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的學校有沒有我希望在的那個人。」她看著沈言，覺得自己已經表達的更加清楚了。
沈言頓了一下，拍拍嚴樂樂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們班很多人都可以和你在同一所高中的，比如徐子陽。」
他以為嚴樂樂是害怕上高中之後沒有朋友，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和嚴樂樂關係比較好的幾個人裡面有一半都可以和嚴樂樂在同一個等級的高中。
得到的答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嚴樂樂眸子里的光暗沉了一下。就算整個班的人和她一起考上同一所高中，但是裡面沒有沈言的話，她依舊會覺得孤獨。
這句話嚴樂樂沒有說出來，她捏著糖紙，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說服自己。就算不在同一所高中，可是還是能經常去蘇煙阿姨家裡做客的，這樣的話也能經常看到沈言。
雖然這樣的安慰沒什麼大作用，但是她也只能這樣告訴自己了。不然她會越想越傷心，估計明天的考試都參加不了了。
「我知道了，等你上了重點高中可別忘了我，要經常來看我。」嚴樂樂露出無所謂的表情，大大咧咧地拍沈言的肩膀。
「你會經常看到我的。」沈言意味深長地說道。
哭過一場之後嚴樂樂也能坦然面對明天的考試了，她起身，和沈言一前一後回到課室。
徐子陽見嚴樂樂的眼睛通紅，繞在她身邊問了好久到底怎麼回事，到最後嚴樂樂也沒說什麼。她沉默著收拾東西，等考完試就不屬於這個教室里。
因為是最後一天，班上的同學們都在互相贈送禮物，還有留聯繫方式什麼的，總之就是依依不捨。老師對班上的秩序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明天就考試了，以後再也管不了這些孩子了。
方小凡拿著精緻的筆記本挨個找同學留下聯繫方式和想對她說的話，幾個同學拿過去之後洋洋洒洒寫了整整兩頁。輪到嚴樂樂的時候她就詞窮了，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寫那麼多話的。
她在本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和家裡的電話，至於想說的話……她咬著筆頭想了小半節課才寫下：祝你心想事成。這幾個字，然後在方小凡吃驚的目光中把本子遞給徐子陽。
徐子陽是話癆，接過本子洋洋洒洒寫了大半頁，見他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方小凡便找了話題和嚴樂樂聊天。
只是嚴樂樂沒什麼心情，聊了幾句徐子陽還沒好，方小凡就先回去了。
「唔……離別總是傷感的，我想說的話一整本的筆記本都記錄不了，可是現在卻只能壓縮成兩頁紙了。」徐子陽一邊寫一邊發出這樣的感慨。
嚴樂樂嘴角抽了抽，不想搭理徐子陽。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看看沈言寫了什麼。作為方小凡的同桌，沈言的流言肯定是在第一頁。
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我剛才好像把家裡的電話寫錯了，你先拿給我，我改一下。」她拉拉徐子陽的衣袖。
「你這個馬虎鬼！」徐子陽對她露出無奈的表情，卻也沒有懷疑其他的，把本子拿給嚴樂樂：「快點改啊，我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嚴樂樂點頭，拿過本子假裝不經意地翻了一下，翻到第一頁。她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一愣，只見上面寫著：「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