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反省
也許是羅東升的話起了作用，沈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出聲，開始絮絮叨叨的把自己和嚴樂樂最近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果然和沈嫣猜想的差不多，因為她上次中毒的事情而和方小凡重新有了牽扯，方小凡和沈言再次有了聯繫。然後是許多莫名其妙的巧合，他們居然又在一起合作了。
而在某一次方小凡發信息跟沈言商量工作上的事情時，嚴樂樂看了沈言的手機，發現兩人居然還有在聯繫，所以她大發雷霆。這件事成為嚴樂樂心裡的一根刺，兩人沒辦法再和平相處。
「我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麼回事，她變得越來越敏感，越來越無理取鬧。不管我怎麼解釋，她就是不聽，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沈言抓了抓頭髮，有些苦惱的說道。
他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只是結婚這些年和嚴樂樂互相磨合，性子已經好轉很多。特別是在對待嚴樂樂的時候，他比以往多了不少耐心。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底線，這一次也是被嚴樂樂壓地喘不過氣才會這樣。
沈言繼續說：「我真沒想和方小凡發生什麼，昨晚我純粹是想找她問一問你們女人之間的心理是怎麼想的，沒想到一下子喝醉了。」
大抵也是覺得自己昨晚做得有些過分，沈言的聲音小下去，有些心虛。
羅東升從後視鏡看著他，目光如炬，薄唇緊抿，卻什麼也沒說。但這樣的目光讓讓車內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沈言看著羅東升的目光，就會覺得心跳加速，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壞事一樣。
站在女人自己的角度來說，沈嫣覺得嚴樂樂並沒有做錯什麼。要是她知道羅東升和一個對他一直有執念的女人有來往的話，她也會無理取鬧。這不是故意的，而是女人天生的本能。
「不管怎麼樣，你昨晚和方小凡單獨出去就是不對的。」沈嫣的口氣不大好，好像是在責怪沈言。
聽到這句話，沈言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憤怒，不過這憤怒消失的太快，所以根本沒人發現。沈言冷笑一聲，手緊緊地抓著車椅，指甲差點把車椅上的真皮給勾破。
只聽見沈言清冷中夾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我單獨和方小凡出去不對？那她就可以單獨和男人出去嗎？大雨天的，孤男寡女一直待在車上，這樣就合適了嗎？」
想起昨晚嚴樂樂和顧城單獨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沈言只覺得是這一輩子最難熬的一個多小時。
沈嫣一愣：「孤男寡女？」像是不相信一樣，重複了一邊，她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顧城。可她明明記得顧城不住在這邊，而且昨天要走的時候兩人也沒有要一起回家的意思。
難不成後面發生了什麼嗎？
想到顧城對嚴樂樂的感情，一時間沈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怕兩人真的有什麼，她說太多就是打臉了。
想來想去，還是怪她昨晚太早離開。她不應該讓羅東升來接自己的，而是應該和嚴樂樂一起走。這樣的話即便發生了什麼，好歹她還在身邊，可以阻止事情的發生。如果沒發生什麼，至少三個人不會那麼容易被人誤會。
見沈嫣說不出話話來，沈言就默認她是知道什麼，嚴樂樂和顧城之間的關係肯定沒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轉頭，看向窗戶外面。
窗戶外面也有很多美景，可是他們的車根本不會停下，路過的風景很快如過眼雲煙，還來不及細細品味，就已經消逝了。
正如他和嚴樂樂之間的感情，好像兩人從來都沒有真正停下來觀察對方，也沒享受過兩人在一起的美好。忽然間，他們的車子走出風景區，前面是一片黑暗的隧道，他們開始苦苦掙扎。
因為已經不再同心，這輛車很難走出去，所以兩人都只能陷在黑暗之中。
「昨天晚上下大雨，或許嫂子和顧醫生只見只是誤會，他們是單純的避雨。」雖然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沈嫣還是引導沈言往好的地方想。
不然能怎麼辦呢，兩人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好好說話了，事情很難解決，難道他們這些旁觀者還要再添油加醋么。
沈言不說話，只輕輕笑了一聲。這一聲中夾雜著失望和頹廢，好像已經開始放棄了。
一直開車不說話的羅東升終於說話打破這份沉默。
他說：「沈言，如果你還是男人的話，這件事你就不要計較誰對誰錯。你只要知道你自己做錯了，身為男人你要負責任，你要先去道歉，這就可以了。」
沈言沉默了。
車子終於到了附近的醫院，嚴樂樂匆匆的帶著顧城去掛急診，全程跑來跑去的，似乎很上心。沈言被她晾在一旁，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也不打算去看醫生。
最後還是沈嫣看不下去，硬拉著沈言去看了一聲。
好在只是簡單的皮外傷，敷些藥膏就好了。
看完醫生的沈言繼續坐在長椅上，眸子無神，放空的看著前方。沈嫣怕他胡思亂想，就一直坐在旁邊陪著他，羅東升則去付醫藥費，順便去看看顧城什麼情況。
顧城受的傷挺嚴重的，醫生建議他住院。他自己也是醫生，知道自己什麼情況，所以當醫生說他要住院的時候，他沒有反對。
嚴樂樂一直在跟他說對不起，也忙著幫他安排病房。在顧城住進病房之後，嚴樂樂心裡就更加難過了。
因為自己和沈言的這種貽笑大方的事情，居然連累到顧城受傷，她自己都覺得討厭自己。
顧城一直說沒關係，只要能保護她，赴湯蹈火都願意。末了還開玩笑說：「其實如果你們不攔著的話我可以起來的，我起來的話，或許現在躺在這裡的就不止我一個人了。」
他努力的想笑，結果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嚴樂樂看到這一幕，終於破涕為笑，拉了椅子坐在一旁：「你就吹牛吧，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怎麼反擊。」
「我會意念啊，用意念打敗他。」顧城舉起手，做出超人打怪獸的動作。一下子又扯到傷口，這下是學乖了，再也不敢亂動。
嚴樂樂拉著白色被子，說話還是帶著歉意：「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說對不起，你本來可以不用受傷的。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的話，一定不會讓你過來。」她低下頭，接下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顧城卻還是聽得很清楚。
她是不斷地重複著對不起。
顧城心疼，忍著身上的傷口，抓住嚴樂樂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真的沒關係，因為是你，所以我不後悔。」目光深情款款的看著嚴樂樂，眸子里好像要滴出水來一樣。
嚴樂樂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尷尬的看著別處：「護士怎麼還沒來？我現在就去找護士。」說完急急忙忙起身，不敢在面對顧城。
她肯定是知道他的心意的，可是她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也沒有想和別人繼續有過另一段感情，所以沒辦法直視顧城，不想給他造成他還有機會的錯覺。
「我們剛住進來，護士還沒這麼快來的。」顧城苦笑，作為醫生，這些程序他是知道的，明知道嚴樂樂是在故意岔開話題，可他還是忍不住接了。
一時間，嚴樂樂沉默了，氣氛有些微妙。誰也沒有開口，就這麼尷尬的站著。
門外的羅東升一手放在唇邊，輕輕的乾咳一聲：「我現在進來合適嗎？」他詢問道。
嚴樂樂像被按了什麼按鈕一樣，忽然間彈開，彈到距離病床最遠的地方。這個動作太過於可以，好在門口站著的是羅東升，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會認為其中有什麼貓膩。
顧城尷尬的看著門外的羅東升，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就讓羅東升這麼干站著，站了好一會兒，嚴樂樂才回頭，沒好氣的對他招招手：「要進來就進來，裝什麼禮貌？難不成我現在還能把你趕走啊？」口氣不是很好。
但是她這樣說話的口氣卻讓羅東升笑了笑，覺得這才是真實的嚴樂樂。他邁開大長腿走進病房，坐在嚴樂樂剛才坐著的位置。
公式化的詢問顧城：「顧先生現在感覺如何？」
顧城看了眼自己的傷口，眼神一挑，不用說話，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傷的不輕，羅東升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的。頓了頓，羅東升繼續說：「很抱歉，沈言今天的確過分了些，沒想到他居然把你打成這樣，我替他像你道歉。」
「不用你替，要道歉讓他親自來。難道作為公眾人物，連基本的道歉都不會嗎？」顧城表示不願意接受。
打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些，怎麼現在就變成縮頭烏龜了？
像是早就知道顧城會說這一句話一樣，羅東升抿了抿唇，神色如常，一貫的清冷。他開口：「這件事沈言雖然有錯，但是顧先生難道你自己不應該也反省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