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好聚好散
很奇怪，明明婚禮現場又那麼多的賓客，每個人都在小聲的說話，掌聲也不斷。明明應該是很熱鬧的場景，但是沈嫣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吵鬧。
她能清晰的聽到羅東升用響亮的聲音，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願意！我願意娶沈嫣為妻，愛她呵護她，給她幸福！」
話音落下，台下一陣熱烈的掌聲，牧師臉上帶著笑意，轉過來問沈嫣願不願意。
沈嫣的心臟砰砰跳，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張嘴就要說我願意。結果發現，她居然發不出聲音……
她拚命的張嘴，但是嗓子卻像壞了一樣，連咿咿呀呀的簡單音節都發不出來。羅東升真正的看著她，台下的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大。
這會兒沈嫣耳邊就傳來了嗡嗡的聲音，吵得她腦袋疼。接著看到羅東升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最後變成了失落，手裡的戒指也掉在了地上。
「叮噹」一聲，如雷貫耳，沈嫣的心臟炸開了。眼看著羅東升憤憤的轉身就要走，沈嫣趕緊伸手去攔：「東升！」她焦急的喊。
身邊的人是不走了，但是也沒有回頭，就那麼站著沒有動彈。沈嫣見狀，趕緊跑到羅東升的面前。抬頭看到羅東升那通紅的眼眶，以及在眼眶裡大專的淚水。
「小嫣……」熟悉的聲音，一如今天在車庫喊她時的嗓音。沈嫣呼吸一滯，果不其然就聽到羅東升那帶著哀求的聲音對他說：「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話音落下，不等沈嫣點頭，賓客席里就忽然衝出來一個男人，擋在兩人中間，將他們硬生生的分開。
這個男人惡狠狠的開口，對羅東升說：「小嫣是我的，你想都別想！」說著，轉身來拉沈嫣的手，力道之大，沈嫣根本就掙脫不了。
一下子被拉到很遠的位置，沈嫣這才看清楚對方的臉，居然是霍司景！此刻霍司景的臉色很難看，眸子中也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
他低頭對沈嫣說：「是你自己說要和我在一起的，說話算話，這輩子你都不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沈嫣的眼淚忽然嘩啦啦的往下流，脖子僵硬的不想點頭，也開不了口，她的內心是抗拒的。
羅東升從後面追上來，一拳打在霍司景的臉上，霍司景一愣，很快反擊。兩個男人就這麼扭打在一起，場面十分混亂，賓客們都被嚇壞了。
眼看著情況越來越糟糕，沈嫣趕緊出聲制止：「你們別打了！」她終於可以說話了。可是兩個男人卻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扭打。
沈嫣又喊了幾句，還是於事無補。她急了，但是越急，腦袋就越空白，除了乾巴巴的喊之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一直喊。
「別打了！」沈嫣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喘著粗氣，額頭和後背上全都是冷汗。周圍一片漆黑，身上還有被子的重量。
原來剛才是做夢了，沈嫣心有餘悸的拍著自己的胸脯，腦海中還浮現著剛才在夢裡的場景。深呼吸了好幾口，這才緩和下來。
還好，還好。是做夢，不是真的。
她點開手機來看，凌晨四點。望著黑漆漆的四周，忍不住皺眉，最終還是沒有開燈，重新躺回床上。
只是一直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直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過去。
……
同樣一夜未睡的還有霍司景，這段時間他很忙，忙得沒有時間睡覺。好不容易歇下來，又因為今天被沈嫣拒絕的事情而睡不著，精神很是憔悴。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個晚上，忽然想明白了什麼，也忽然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所以等到中午的時候，霍司景就趕緊給沈嫣打電話，約她出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沈嫣因著昨天已經拒絕過一次霍司景了，所以他今天再約，就不好意思拒絕。
加上睡了一覺，精神好了很多，也有事情想要跟霍司景說，便答應了。
她睡之前想明白了，語氣這樣兩個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如恢復朋友關係，不要讓自己的後半輩子太將就。
沈嫣給自己化了一個看起來比較有氣色的妝容，也調整了情緒，讓自己看起來精氣十足，這才出門。
沈嫣到的時候，霍司景已經在越好的地方等著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是臉上的神色卻很是好看。嘴角也是上揚著的，眉宇間似乎帶著些許的如釋重負。
見到沈嫣過來，他趕緊招招手，沈嫣加快腳步過去坐下：「等了很久嗎？」她特地看了眼時間，並沒有遲到。
「沒有。」霍司景笑笑。說：「我也是剛到。」他把菜單遞給沈嫣：「今天吃點好吃的，把身體補回來。」
沈嫣又一瞬間的心虛，接過菜單並沒有認真看，隨意的翻動著，點了幾個菜。服務員上來時，霍司景又添了幾道，這才滿意。
「今天看上去心情很不錯，是有什麼好事要跟我說嗎？」沈嫣問道。
她知道現在霍司景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好了，工作量也在不斷的增加，好歹把消失半年失去的熱度給蹭了回來。在觀眾面前蹭眼熟，不至於地位不保。
但霍司景現在雖然是一線的男明星，資源也還不錯。但他還沒拿到過大獎，這個身份就變得有些尷尬了。他缺少一個衝擊影帝的機會，他的經紀人也一直在努力。
沈嫣以為霍司景是接到了好劇本，或者有著名導演找他了，才會這麼開心。霍司景開心，沈嫣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要大紅大紫的節奏？」
霍司景搖頭。
「可以休息了？」沈嫣再猜。
「差不多吧。」霍司景說。頓了頓解釋道：「我打算休息幾天，然後將手上的工作結束了，再去國外進修。」年紀越大，才越覺得自己的眼界不高。
沈嫣一愣：「這麼忙？你的身子吃得消嗎？還有，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出國？你的工作怎麼辦？」消失半年對圈內的人來說都等於是冰封了，何況是兩三年的進修。
她認為霍司景好不容易才鞏固自己的地位，不能輕易離開。
霍司景卻不這麼認為：「都一樣，躺在病房的那段時間裡，我想了很多。覺得自己的眼界太小，總是局限於眼前，從未想過還有寬闊的未來再等我。」
他說的很認真，一字一頓的，都把沈嫣給唬住了。
沈嫣還真不知道霍司景到底在想什麼，她根本不了解霍司景。嘴唇囁嚅著，半晌說不出話來，那些說要分手的話，統統憋在肚子裡面。
見她不說話，霍司景也不惱。剛好自己也要攤開來說，那就先聽他把話說完吧。
他說：「所以我想說的是，我們分手吧。」他說的太快，對面的沈嫣還沒反應過來。
沈嫣把玩著桌上的乾花，心不在焉的想著自己的事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下意識的點頭，等回味過來的時候，忍不住驚呼。
動作幅度有些大，引起鄰座的關注。沈嫣盡量壓低自己的音量：「你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麼嗎？」
分手？他不是一直都想和她在一起的嗎？
「知道。」霍司景鄭重的點頭。雙手撐在桌子上，緩緩道：「我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要是身邊有個牽挂很容易影響我，我不想你成為我的絆腳石。」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話里卻一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明顯就是在找借口。
「或許你沒經歷過死裡逃生，不懂那種感覺吧。我經歷過，所以知道，感情並不重要。我想去看看這個大千世界，感受自己的渺小。」霍司景越說越嚮往，好似恨不得現在就出發一樣。
沈嫣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怔怔的看著霍司景。沒想到霍司景居然比她先開口，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霍司景早就料到沈嫣會有這種反應，笑了笑，對她說：「有機會的話你也應該去看看這個世界。」看樣子，好像真的已經釋懷了。
沈嫣苦笑：「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知道自己的鼻子泛酸，忽然很想哭，也不知是因為委屈還是開心。
深吸了一口氣，才將眼淚忍住。上菜的服務員看沈嫣眼眶都紅了，還以為是自己上菜的速度太慢把她氣壞的，於是趕緊加快速度，把一桌子的菜都上齊。
「小嫣，咱們好聚好散。」霍司景說出最後一句。
半晌，沈嫣輕輕的點頭「嗯」了一聲，說道：「好聚好散，祝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希望。」霍司景舉起玻璃杯和沈嫣碰杯，兩人都將杯子里的果汁一飲而盡，某種契約就這麼被解除了。
把話說開，豁然開朗。沒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和拘謹，這頓飯兩人吃得有說有笑，甚至還互相夾菜，很是溫馨。
旁邊是一對年輕的男女，女的無意間回頭看到了沈嫣，很是激動：「快看，是沈嫣和霍司景，他們兩個居然出來約會了！」說著，還拿出了手機：「這麼有愛的一幕，我一定要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