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恨鐵不成鋼
雷鳴般的掌聲在宴會廳響起，夏菡優雅得體地向台下鞠躬，然後又緩緩走下了台，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封齊立即親手為她披上外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你簡直可以去參加美國總統的競選演講。」
夏菡笑著接受他的誇讚，並不准備再給莫雨柔表現自己的機會，所以她準備當看不見莫雨柔依舊坐在封齊身邊，用這樣方式讓莫雨柔知難而退。
當然這個辦法並不會奏效，夏菡自己清楚。
像莫雨柔這樣的女人，只會迎難而上，不會知難而退。
「你好夏小姐，我叫莫雨柔。」莫雨柔又一次伸出手，這次的目標是夏菡。
「你好。」既然她表現出自己的落落大方，那麼夏菡就不會輸給她。「第二次見了。」夏菡伸出手和她相握，反倒是她們兩個人之間握手的時間更久一點，久到莫雨柔差點以為夏菡要當場和她發作。
就當莫雨柔以為夏菡會再和自己說些什麼的時候，夏菡放開了手，接過了封齊替她拿著的手拿包，對封齊說道：「剛剛上台好緊張呢。」
封齊和夏菡說這話，自然不會把臉轉向莫雨柔，所以莫雨柔只能從封齊的背後，看到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一瞬而過的尷尬，莫雨柔很快回復自如。
「剛剛聽說夏小姐是這個慈善機構的發起人之一，真的是很了不起。」莫雨柔說道。
夏菡淡淡地回答：「沒什麼了不起的，做慈善的人很多，只是有些人高調有些人低調。莫小姐要是有心，也會有很多慈善機構歡迎你的加入。」
這不硬不軟的釘子，並沒讓莫雨柔覺得難堪，反而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有機會一定，不過像這樣，能夠真正幫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的慈善機構，就很少了。如果夏小姐不介意，我倒是很想加入你的這個慈善機構。」
聽了這話，夏菡心裡就算是有底了。
或許之前她還不能斷定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現在至少她已經確定，這個女人是想和她分了封齊這杯羹，也許不應該用分這個詞，而是直接搶過去。
「莫小姐這樣的人才，我們這可是接受不來，何況，這個慈善機構真是加不下人了，本身就是做慈善不是盈利，莫小姐這樣反倒像我們這個慈善機構成了盈利機構一樣。」
這已經是很不留情面的話了，莫雨柔還是像什麼都聽不懂一樣，只笑說：「夏小姐為這個慈善機構的考慮的實在是很周全，是我唐突了，只想著出一份力，倒忘了慈善也不是說加入就加入的，要有所準備才行。」
夏菡跟這個女人說話彎彎繞繞讓人頭疼得很，只是不能當場發作，好在封齊還不是那種傻乎乎的男人，全程只看著她給她理著衣領，沒有再搭理莫雨柔一句。
「莫小姐高興就好，準備不準備的，心意到就行。」夏菡不準備再和她聊下去，否則，拖著她更有借口在這繼續說些有的沒的跟她過招。
莫雨柔還是維持著她笑容，見夏菡不想理她，又對封齊說道：「封總，我們富林的林總最近在娛樂業這一塊有所關注，想和您談一談關於合作的事，這裡不太方便，不如我們去一個安靜點的地方，您聽我給您介紹一下我們富林的計劃？」
夏菡在心裡冷笑一聲，說道：「我說過了吧，這裡是慈善晚會不是盈利場所，有關公司的事，就不要在這裡談了，什麼事，你們去公司說。」
莫雨柔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厲，微笑著看著封齊，等著他的回答。
封齊卻非常給夏菡面子，掃了一眼莫雨柔，說道：「這些事，你可以打電話跟我的助理預約時間，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不談公事。」
莫雨柔顯出了她的大度和體諒，說道：「是我提的時間不對，非常抱歉，打擾封總了。」
夏菡看著莫雨柔做出的種種姿態，不願再多看，好在她也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
「那封總，改天再聊。」莫雨柔說完這句，又對夏菡笑著點了下頭，然後轉身離開，走的時候才發現，她穿著一身露背的禮服，整個背影性感妖嬈。
夏菡一手擋住封齊的眼睛，封齊愣在那知道夏菡放下了手。
「什麼？」封齊不解地問。
「沒什麼，怕你長針眼。」夏菡隨口說了個借口，封齊知道她那點小心思，也不戳穿，繼續和她坐著等待義賣開始。
整個義賣都和往常一樣正常進行著，要說這唯一的高/潮，就是當拍賣師將那副吳思的花鳥圖掛上后開始競拍，整個宴會廳里都震驚了。
吳思的畫作現在可說是千金難求，明星自然不會太追求，但底下坐著的那些富商可就不能錯過了。
這幅畫不管是自留收藏，還是對某位領導的投其所好的送出去，都是非常值得拍下的。
所以那副吳思的花鳥圖最後變成了一場巨額拍賣交易，以一千多萬的價格拍賣出去，成了整個晚會最高價的商品。
夏菡雖然被封齊的那番話所感動，但還是不得不惋惜這幅畫就這麼落入他人之手，那可真是難得的好畫啊。
「好了，別想了，改天我去吳老先生家再要一副回來，吳老先生要是知道他的畫拍了高價用於慈善事業，一定會很支持我。」封齊摟著夏菡的腰小聲安慰著，然後問她：「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餓了吧？」
夏菡說道：「我也就只能可惜了，畫都已經歸別人了，總不能半道找幾個去搶回來。」
封齊聽著她說這句俏皮話，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尖，臉上帶笑說道：「調皮。」
夏菡沖他吐了吐舌頭，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就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哥。」
兩個人同時轉過身，就看到封雲手裡拿著一杯酒站在那，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封齊問道。
「我怎麼不能在這，這又不是什麼私人場所。」封雲負氣地樣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點藏不住自己的情緒。「你跟夏菡在這親親熱熱好不快活，你知道上次你半道偷跑，我被二叔罵成什麼樣了嗎？」
封齊對於這種事沒有一丁點的歉意，只是神色冷淡了些。「哦，二叔生氣了，怎麼罵你的？」
夏菡對於封雲這孩子氣的樣子，是氣都氣不起來。
在他眼裡，封靖宇就一直是那個對他慈眉善目的好二叔，至於那個二叔到底存的什麼心思，他是一概不知。
「你還問？怎麼罵，就把該對你發的火都發我身上唄，我被罵得可慘了。」封雲喪氣地回答：「早知道還不如不叫你去……呢。」封雲還算有腦子知道這事不好在這說出來，夏菡傷不傷心難不難過他不在乎，但這裡是公共場合，要是被有心的人聽到說自己哥結婚前跑去夜總會泡妞就完蛋了。
「你留在那不是活該等著被罵嗎？」封齊對於自己這個弟弟的遭遇沒有一丁點可憐的心情。
「你還說我活該？你知道那天二叔因為不痛快你半路放他鴿子，然後把你沒喝的酒全都罰給我了嗎？我那天喝了多少酒我自己都記不清了，第二天醒過來差點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封齊卻問：「你是不是喝醉酒又發什麼瘋了？」
封雲見他大哥真的生氣了，立刻縮了縮脖子，有些弱氣地道：「沒什麼，還能出什麼事兒啊，就是泡妞那些事兒啊。」
封齊聽了這句話后已經開始忍著怒火了，壓著嗓子狠狠地警告：「你還有腦子分得清好壞嗎？還不過就是泡了個妞兒，你哪天喝醉了被人給拖出去賣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
封雲被封齊訓話本來也是平常事，但是這是當著夏菡的面訓得，他在誰面前丟臉都行，唯獨夏菡不行，他怎麼能讓夏菡看到自己的笑話？所以他梗著脖子，頂嘴到：「要不是你跑了，我會被灌醉嗎？再說了那是二叔，他怎麼可能對我怎麼樣，我看你就是對二叔有偏見！」
不說封齊怎麼樣，就是夏菡這會聽了封雲的話，都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深深呼了一口氣，要是她弟弟，她非得把這桌上的一盤菜拍他臉上去。
眼看著封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封雲吞咽了一大口唾沫，然後說著自己還有事，一溜煙兒地跑了。
「我真的……」封齊只說了這三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有些頹然地看著夏菡。
夏菡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只說：「他是被你庇護得太久了，所以還小孩子情緒呢。之後你跟你二叔對上之後，總會有教育他的一天。」
封齊苦笑：「但願這一天不要太晚。」
晚宴結束之前，莫雨柔就已經踩著自己十一寸高跟鞋從宴會廳出來了。出來后她直接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一坐進去就把車門給關緊了，周圍連窗帘都是拉著的，完全看不到裡面在做些什麼。
「怎麼樣，拍到了嗎？」莫雨柔問道。
副駕駛上坐著一個戴棒球帽的男人，這男人也沒有回頭，直接把手中的單反相機拿給了她。
「拍到了，你自己看。」
莫雨柔趕緊接過來，開始翻開相機里的照片。
全是她剛剛坐在封齊身邊時的照片，兩個人說話的距離有些近，但就是達不到她想要的那種親密的效果。
她當然記得，剛剛在宴會廳里，她坐在封齊身旁，貼近了封齊說話，但是封齊就是沒有任何肢體上的回應，甚至連偏頭側臉都沒有，她如果再近了，就未免太刻意。但就是這樣，她還是希望能看到一些借位錯開的「親密」照片，但很顯然，這個拍照的人實在是技術不到家。
「怎麼樣，可以吧？保證張張都可以做熱點新聞的頭版頭條照片！」
最關鍵的是這個蠢貨還自鳴得意。
選了他來拍，簡直就是失策！可莫雨柔就是莫雨柔，心裡再失望之極，也能敷衍兩句：「嗯，還可以吧，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