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 洗手作羹湯

  看著夏菡作勢要收走桌上那碗湯，封齊趕緊伸手攔下，笑著對她說:「我就是那隻小白鼠，我嘗嘗，一定好喝！」


  夏菡對著封齊現在亡羊補牢的做法，狠狠「哼」了一聲出來，封齊還是陪著笑，拿起碗，把夏菡盛來的湯喝了個一乾二淨，喝完還舉起碗說道:「再來一碗唄？」


  夏菡就兩眼望著他，注視著他的表情，倒是一點都不帶作假的，這才像高興了些，接過封齊手中的空碗再去給他盛。


  出來時，發現封齊已經不在客廳了，夏菡四處張望著，並沒有發現封齊的身影，於是叫了他兩聲，「亂亂？在哪兒呢？」


  「樓上！」封齊的聲音從二樓書房裡傳了出來，於是夏菡從樓梯爬到二樓，推開半掩著的門，看到封齊已經脫去了外套，拉掉了領帶，正站在辦公桌旁聽著電話。


  「她想要簽約萬封，最好不要提太過分的要求，她目前是很紅，但是，萬封也不缺這一個兩個會演戲的演員。」封齊對著手機說道。


  夏菡站在一邊，也聽不清電話里到底說了什麼，封齊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接著說道:「你直接跟她說，每一年國內要畢業出多少科班演員，她作為一個半道出來的，就演了兩部電影，那角色能替代她的有很多，票房也不是她能拉來的。現在想簽約一個新東家，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在新東家這裡，到底能排的上第幾的號。萬封不缺好的藝人演員，更不缺的就是好資源，這種事，如果她就想著簽約之前多撈一筆，就別想著以後還能賺更多。」


  夏菡就聽著封齊像訓話一樣，只是安安靜靜地等他打完電話。


  放在桌上的湯也在慢慢變涼，不過夏菡並沒有打擾他，而是拿著自己的手機在刷微博。


  封齊在談公事的時候，自己最好不要打擾，雖然封齊並不會責怪她，但這是她對工作的尊重。


  「就一句，簽約條件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你只問她，是眼前的利益重要，還是往後的發展重要，你讓她自己掂量掂量。」封齊的話說的很是絕對，這也是他的做事風格。


  夏菡看著封齊面無表情，卻又極度認真的樣子，覺得自己都要被他迷住了，果然認真工作的男人最讓人沉醉。


  封齊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夏菡認真打量，而充滿崇拜的眼神，瞬間自己內心的那點大男子主義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都勝過了以往。


  他當初把公司做的更大更好的時候，台下老股東們對他刮目相看無言以對的樣子，似乎都沒有現在這一刻，讓他感到滿足。


  「怎麼了這是，看傻了？是不是覺得你老公特別的帥？」封齊將自己的兩邊衣袖翻折著卷到手腕上，然後兩手抱著夏菡的腰，輕輕用額頭抵著夏菡的，輕聲問道。


  「是啊，感覺你剛剛超帥，認真工作的樣子好帥！秒殺一切男演員和小鮮肉！」夏菡不吝嗇於自己的誇讚，兩手回摟著封齊的脖子，把臉仰起來，用自己的鼻尖頂著封齊的，慢慢磨蹭，兩個人都在交換著彼此體溫的氣氛中，安靜地享受。


  「我好像一直都比那些男演員小鮮肉要帥很多吧？你今天才發現這個事實？」封齊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非常好看。


  夏菡只抬著眼注視著他深情款款的眼神，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淡淡的，但是又很沉著穩重的香味，就和封齊一樣，讓夏菡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可以依賴。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就誇一句，就能自己喘上啦？」夏菡笑話他道。


  「你這不是誇這是表述事實，而我為你蓋戳印章，表示你說的絕無半點虛言，老公是不是對你配合的很好？」封齊這臉皮是越說越厚，抓住機會就要誇自己。


  夏菡也是瞬間從氣氛之中跳脫了出來，一手摟著封齊的脖子，一手點著他的胸口，說道:「你怎麼逮到機會就誇自己，哪怕是誇別人，也要迂迴著把自己誇的。」


  「這叫本事，想學嗎？」封齊壞笑起來，又是另外一種迷死人的境地。


  夏菡感覺自己再看下去，鼻血都要出來了，也怕被封齊看出來自己的反應笑話自己所以她憋著，然後轉而問起他剛剛的那通電話。


  「怎麼了，看你還發那麼大脾氣，是公司出什麼事了？」夏菡關心道。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公司里這兩天準備重新招一批新藝人，就順帶來了條大魚，現在正拿喬跟我們談條件。說要把之前的簽約的金額再提一提。」封齊說道。


  「半路加價？」夏菡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想要我在簽約時給出的價格再提五百萬。」


  「五百萬？」夏菡驚嘆道:「我都能想象得到，那個新人演員到底對自己是信心大到什麼程度了。」


  封齊則是早沒有夏菡那樣誇張的表情，對於這種坐地起價的事，他碰到的太多了，對付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是哪個女演員這麼牛逼，都敢跟你談條件了？」夏菡半開玩笑起來說。


  封齊只是笑笑，說道:「就那些錢我可以多給她，但是一旦給了，她就會覺得萬封是在捧著她，可以隨時隨地反悔。如果最開始談的時候，她就把金額給報准了，我也就無所謂了，只是我太不喜歡這種跟我耍滑頭的人了。」


  「那倒是，出爾反爾，是小人行徑。」夏菡對此作出評論。


  封齊伸手一捏她的鼻子，說道:「你也是個小小的人兒，不過是我放在心尖上的。」


  夏菡作勢張開嘴巴要去咬他，見他一縮回手指，就都笑了。


  「咬掉你這張嘴，讓你以後再說我做的是黑暗料理！」夏菡皺著眉頭，臉上透著幾分紅暈。


  封齊真是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剛剛那幾句話，幾乎要把她溺死在蜜罐里。


  「誰說的，我們倆夏菡做飯最有一套了，是吧？」封齊一掉頭，就對著夏菡說著善意的謊言。


  「你這馬屁拍的也太沒誠意了吧？」夏菡說道。


  「那這樣呢？」封齊一巴掌拍到她屁股上說:「這是實打實的拍馬屁了吧？」


  夏菡兩眼瞪圓，直瞪得封齊大笑，夏菡也慢慢被他笑得沒了脾氣，只能破功，收起了自己自以為猙獰的表情。


  封齊坐下后，手裡捧起夏菡送上來的那碗湯喝了起來，這次倒是真的用心品嘗了，味道確實一般，可夏菡能有心給他洗手作羹湯，已經是很讓他高興的事了。


  「公司里又要簽哪個藝人了？」夏菡也坐到了一張皮質椅子上，問道。


  「韓雯。」封齊回答道。


  「韓雯？」夏菡對這個名字印象並不是很深，只是有點耳熟。


  「之前拍了兩部恐怖片成名的。」封齊提醒道。


  「哦哦哦！」夏菡這時候想起來了，說:「我還看過，那兩部還挺經典的，票房那時候相對於恐怖片也挺高，成了去年的國產恐怖片黑馬。」


  「就是她。」封齊坐在椅子上，兩腿交疊在一起，提起韓雯的時候表情還有些複雜。


  夏菡注意到封齊的表情變化，追問道:「她怎麼了？不肯簽約？」


  「那女人有點算計的本事，又有點自視甚高，拍了兩部恐怖片，就得了些關注，今年和她原來的公司因為一些破布爛花的事，鬧得打官司，勝訴后要換東家，公司里考慮到以後恐怖片的市場和她的一個獨特性，就想如果能簽下，也能滿足公司現在面臨的新人難紅的局面，不過她似乎也意識到這點，原本談好的簽約合同，她半途又想多要點簽約金，條件也提得苛刻了些。」封齊說道。


  「坐地起價啊，這算什麼？如果一開始就對於簽約金不滿意，那就一開始就要談，談得差不多，要簽約之前再改條件，不道德吧？」夏菡說道。


  「錢不是不能加，因為最開始公司給出的價格就不是很高，給了她還價的餘地，但是她的經濟團隊似乎對於轉簽這樣的事並不熟悉，所以，就答應了。」封齊如實把公司里的事情說給夏菡聽，夏菡聽在耳朵里，忽然問道:「你不會就這麼坑了不少轉簽的藝人吧？」


  「額，這要怎麼說呢，我是商人，不是收養院，是不？」封齊並沒有直面回答她的問題，笑容也透露著一種「你懂的」意味。


  夏菡對此「啊——」了一聲，音調也是百轉千回的，然後眯著眼對他點了點頭。


  封齊是奸商老闆，她就是奸商老闆娘啊，反正不會吃虧。


  「如果說我們從一開始就給他們報出最高價，那麼，有經驗的藝人或者經濟人團隊，也照樣會把我們的高報價當成保守價，這是一個談判的潛規則，哪家都一樣。再者說，也不是不存在藝人的經紀人團隊算計了娛樂公司，大家都清楚這一點，所以就要不斷的商談。合約本來就是要靠談的，畢竟未來怎麼樣誰都說不準。」封齊說道。


  「那我要是復出轉簽萬封呢？」夏菡使壞地問道。


  「和我結婚，整個萬封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還有什麼能成為你轉簽的條件呢？」封齊如此微笑地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一如既往的情深而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