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娘子不必多禮
安逸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後轉身看向身後的司夏,當他看到司夏此時臉上印著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時,眼中的寒意更是明顯。
「逸寒……」紹興輕聲道。
聞聲,安逸寒轉過身來死死的盯著她,紹興被安逸寒看的渾身不自在,眼神有些心虛的四處亂瞟。
「啪!」
忽的,一道清脆的響聲傳了來,司夏有些不可思議的瞪了瞪眼,紹興則是捂著左臉,死死咬住了下唇。
在司夏印象中,安逸寒一直都是極其有風度的,而今日安逸寒竟然為了她動手打了紹興。
「你……」紹興眼裡泛著淚水,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安逸寒瞥了她一眼,身子微微側了側,將秋菊放到了自己背上,對著司夏開口:「走。」
「啊?哦好。」司夏先是一愣,隨即便反映了過來,跟在了安逸寒身後朝著慎刑司外走去,那五個嬤嬤跪在一旁,頭都不敢抬一下,任由著他們出了慎刑司。
慎刑司很偏,所以並未有宮人經過,司夏來的匆忙併未帶挑燈,所以一路有些磕磕絆絆,安逸寒見勢,朝著司夏伸出了一隻手,司夏猶豫了猶豫,還是伸手拉住了安逸寒伸出的手。
安逸寒的手很是冰冷,現下已經快轉冬了,天氣也是一天比一天冷,司夏朝著安逸寒看了看,這才注意到安逸寒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
到了關雎軒時,春桃她們已經在院內守著了,見大皇子背著渾身是傷的秋菊個個都面露駭色,而後眼中都露出一抹心疼。
平日里秋菊對她們很是照顧,粗活重活能讓她們少干便讓她們少干,所以春桃三人心中一直都是將秋菊當姐姐一般看待,如今看到秋菊這個樣子心中也難免不好受。
「春桃,你去端盆熱水過來,夏荷,你去太醫院找太醫過來,冬梅你去煮壺熱粥。」司夏將安逸寒引到秋菊房內,待安逸寒將秋菊放在了床上對著她們說道,那三人一聽連忙點頭,各自利索的去辦司夏交給她們的事。
沒一會兒,春桃手裡端著一個木盆,穩穩地放在了司夏身邊,司夏從盆中撈起手絹擰乾想為秋菊擦拭身子,這才想起安逸寒還在一邊。
安逸寒自然也知道現下他呆在這裡恐怕有些不合時宜,還未等司夏開口,便先說道:「司夏,若無其他事我便先回宮了。」
說著,安逸寒轉身就出了房內,司夏抓著手絹的手頓了頓,而後司夏又重新將手絹扔進了桶中,朝著房外跑去。
「等等!」司夏沖著安逸寒的背影喊道。
聽到司夏在叫自己,安逸寒緩緩轉過了身子,卻見司夏掉頭跑向了另一個房間內,隨後又跑了出來,只是司夏的手上多了一件披風。
「諾,你披上吧,夜深露重的,可別著了涼。」司夏將手中的披風遞給了他,將頭扭向一邊,說道。
安逸寒笑了笑,還是結果了披風披上,那披風是女子穿的,此刻穿在安逸寒身上倒是將安逸寒的眉眼襯的更柔和了,司夏瞧著安逸寒現在這般模樣,覺著他若是個女子一定是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人兒。
見司夏看著自己有些發獃,安逸寒沒說什麼,轉身便又要走,剛走沒兩步,又聽見了司夏的聲音:「今天的事,謝謝你。」
「無妨。」安逸寒彎了彎眼睛,說道:「娘子不必多禮。」
司夏一聽,立馬覺著有些面紅耳赤,見她這反應,安逸寒眼中的笑意更是深,輕笑著回了墨韻堂。
「娘子……」待安逸寒走後,司夏一人低聲喃喃道,不自覺的勾了勾唇。
回了秋菊房內,司夏便關了門替秋菊擦凈了身上的血漬,而後又找了身乾淨的衣服給秋菊換了上。
秋菊現在已經昏死了過去,司夏看著秋菊泛白的臉頰心中很不是滋味,心中又在紹興身上記了筆賬,今日哪怕紹興是對她動手她都不會這般的記恨她,可是她傷了秋菊,傷了她身邊的人。
出神之際,春桃帶著太醫已經進了來,畢竟太醫是男子,男女有別,所以司夏只是讓那太醫留下了一些葯,而後自己動手幫秋菊將身上的傷口扎了起來。
「嘶~」秋菊吸了口冷氣,而後有些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司夏手撐著下巴一下一下的打著盹兒,猛地,司夏手上一錯位,整個身子向前倒了倒,醒了過來。
見秋菊醒了,司夏連忙問道:「怎樣,秋菊,身子痛不痛?」
秋菊搖了搖頭,而後微微開口:「比那會好多了,司夏你怎的也不去房裡睡,在這裡打盹?」
「我這不是怕你醒來沒人照顧著做事不方便所以才收著了嗎,啊對了,我哪會讓冬梅煮了粥,你先等等,我去幫你熱熱。」司夏說著就要起身去膳房,秋菊原本是想叫住司夏,可一張口渾身的傷口又裂了開來,疼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夏並未注意到秋菊的異常,一路跑去了膳房,將熱粥盛到了晚中端進了秋菊房內。
秋菊從去內務府領東西到現在一直未進過食,聞到了這粥的味道也著實是有些餓,司夏幫著秋菊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勺一勺的餵給秋菊。
從前在司朝時,司夏每次生了病都不願意好好吃飯,秋菊也是這般喂她的,司夏學著秋菊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將粥吹涼了些才肯讓秋菊吃,秋菊眼中泛著微微的淚花,哽咽著一口一口喝了粥。
秋菊身上的傷口多得很,恐怕要歇上好一段兒時間才能下床走路,所以第二天司夏便讓春桃她們看著秋菊,讓她好好的養傷,一些雜貨全都讓春桃她們打理。
昨夜司夏為了一小宮女去請太醫的事兒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都只覺著司夏是有些恃寵而驕,不過是一個宮女兒,竟然要與後宮的皇子妃嬪一個待遇。
不過咂舌之際,宮裡眾下人還是極其羨慕秋菊的,能有個這麼好的主子確實是她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