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十賭九輸
他漠不關心地看著我,「是非對錯,都留著和法官說去。林氏集團該承擔的責任,我不會推卸。但你們若要道德綁架我做這個那個,卻是妄想。我林越不是慈善家。」
我所有的無助與委屈都卡在喉嚨口,直直地盯著他看。他冷硬的面容完美詮釋了「商人」二字。
我突然明白示弱於他,不僅無用,反而可笑。
可管他再冷再狠,事關我媽,我都不能退縮。
我一下子跪在他面前,收起淚水,目光沉沉地看著他,「林先生,算我求你。只要你放過我媽,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的眸色很深,沒有絲毫的動搖,「你能為我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
我不是諸葛在世,不能為他出謀劃策打江山。
也不是趙子龍,當他保鏢,護他平安。
我只是個學舞蹈的藝術生罷了。
跳舞,能觀賞,卻不實用。
我一下子被問住了。
而林越卻俯身湊近了我,細細的看看著我的臉,不屑又諷刺地問,「還是,你要給我暖床?」
他的呼吸很輕,貼在我臉上。
我面色一白,拒絕的骨氣話不敢任性地說出。
他看我渾身顫慄,呵呵笑了,「別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就你這樣的開胃菜,吃一次就厭了。錢,我付了。我不欠你什麼,你也別找我麻煩。你非要為你媽獻身,我也不攔著。我這裡,你行不通。你還可以去睡判這案子的沈法官。他喪偶十年,估計不會太挑嘴。」
我是藝校生,所以我媽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女孩子要自愛。不然,就我們學校那樣的大環境,我怎麼可能保持自己的純真到昨夜才沒了?
昨夜的失身是意外。就算我再怎麼想救媽,我也不敢自甘墮落到這一地步。
所以他帶著羞辱性的提議,在我看來根本是不可能去走的路。
我絕望的閉上眼,「林先生,你非要這樣把人往死里逼嗎?」
「死?」林越笑了,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遞了過來,「喊死喊活的人,我見多了。你敢死,我就敢埋!」
他一連三問的語調和他表情一樣,冷靜中帶著嘲弄。
我抓過刀子,目光無所畏懼地迎戰他,「如果我敢呢?你是不是就願意放過我媽?」
「要挾我?」他大拇指摩挲著嘴唇,冷笑,「你可以猜猜看,你死了,我會不會放過你媽。」
「從小到大,我玩猜謎就沒一次中。」我伸開左腕,將刀刃抵在上面,決絕道,「所以我不猜,我只賭。」
「你賭運很好?」林越目光有了興趣。
「還好吧。」我的力氣全壓在握刀的手上,一個用勁,鮮血一滴滴冒出,往下流。
他看了,嗤笑一聲,似在嗤笑我的惺惺作態。
而我也朝他笑了笑。
然後,他眉眼間一片冷漠,看著我血流不止。
直到我失血過多,失去意識的那刻,他的身影都依舊堅如磐石,毫無動搖。
陷入黑暗的那刻,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天橋底下的瞎子給我算的命——天生帶衰,十賭九輸。
所以長這麼大,我從不與人輕易做賭,就怕一個輸字。
誰知我憋屈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爆發,不信命地豪賭一次,卻還是輸得慘烈。
遇上林越,註定是一場無解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