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重要情報
我明明懷疑他是為了我的脊髓,才故意接近我,討好我,卻還是忍不住的想哭。
因為這一瞬間,我比誰都清楚,這個我恨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並不是壞人。
他只是我命運悲劇到極點時,用來憎恨的寄託。
我對他的恨,站不住腳。他從沒有傷害我,是我一直在苛求他。
只因為他奪走了我的第一次,我潛意識裡從未把他當陌生人。所以他把我當陌生人,見死不救,才讓我耿耿於懷。
我眼都沒眨,淚水連成線緩緩滴下。
一直都很乖巧安靜的林茵被我嚇到了,立即拉著我的手,「阿姨,你怎麼哭了?」
被人捉住這麼糗的一幕,我臉漲得通紅,「沒,沒什麼。就是風大……」
我想說沙子吹眼睛里了,可這一望無垠的大海,又哪裡來的沙背這鍋?
「是爸爸的油墨顏料刺激性太大了。」林越收起畫具,轉移女兒的話題,「你怎麼不在屋子裡休息,跑這裡來了?」
「阿姨要找你。」
林茵說完,我才猛然想到什麼,「李茹呢?她昨晚一夜沒回……」
「和徐天野睡了。」林越風雲不驚的說,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不錯一樣。
雖然也能猜到,但真聽見這個事情,我還是有些怔愣的,「那他喜歡她嗎?」
林越正好站了起來,收拾好東西,站定在我面前,「你覺得,我喜歡你嗎?」
他的氣息拂在我額頭上,除了冷,並沒有絲毫的曖昧。
他只是陳述事實,陳述我和他五年前也有過那麼一夜,也是在郵輪上。但男歡女愛,本是平常,不會有任何特殊的意義。也不要抱有幻想。
他語調沉緩地說,「都說沈平愛妻情深,喪偶十年都不近女色,是情聖再世。但你我皆知,他那是不能娶,不是不願娶。而徐天野不同。他的妻子只有一個人。就算那人死了,也只會是那個名字。如果你朋友要的不是名分,那麼徐天野可以這樣喜歡她一輩子。」
這……是要拿李茹當情婦,還是炮友?
我垂在兩側的手隱隱抖著,瞪著他,「虧我以為你不一樣呢,結果你們男人都一個樣!」
這一刻我這麼生氣。我卻不知道我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李茹。
林越雙手交叉,好整以暇的凝著我,嘴角微微上揚,「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什麼?」
「比起徐天野,我林太太的位置還是空的。」林越的聲音卻透齣戲謔。
我知道,他這是在拿我上次說用林太太交換骨髓的戲話來堵我。
我挫敗不已,剛要棄甲而逃,卻聽見林茵突然開口,「阿姨,今天你能當我的模特嗎?」
我愣了愣,看向林茵,「模特?」
林茵笑道,「恩。我沒生病前,老師交代的家庭作業。叫我們畫一幅全家福。我怕等我治好病了,老師找我要,我拿不出來。我沒看見過我的媽媽。每次都只能畫個背影。我覺得阿姨你長得好漂亮,我和想象的媽媽很像。你能和爸爸坐一塊,當我的模特嗎?就1個小時。」
原來林茵把我喊來這裡說飛行棋的獎勵,為的就是找他爸爸當我的搭檔,順便用他爸爸的畫具來畫畫啊……
我還發著呆呢,林越已經牽過我的手,把我帶著走到茶几桌邊坐下。
這天,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我吹著海風,看著近在咫尺的林越。他的目光注視在他寶貝女兒,身上散發著父親既威武又柔慈的光輝,是那麼的奪目。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我那女兒沒有死。她平安喜樂的長大,也和林茵一樣可愛,拿著畫筆在她的人生里塗滿色彩。
一個多小時后,畫作基本完成。剩下的填色,林茵可以回屋裡慢慢填。
我推著林茵的推車,林越背著組合畫架,手拿畫具箱,隨在一側與我們同行。
回屋裡時,路過的所有輪船上的遊客都會忍不住回頭看我們。還有不少人會走上來,誇我女兒長得真可愛。
我紅著臉告別了這對父女,回到客房時,李茹已經回來,並在衛生間里洗澡。
過了半個小時,李茹圍著浴巾走出來,我清楚地看見她脖子上的草莓,青紫青紫的。
我把目光移開,漫不經心問,「昨晚玩得開心嗎?」
李茹一臉小女人的幸福,「恩。他簡直就是我理想型的老公。這次旅遊,沒白來!」
我不忍心把林越說的話轉述給她。
而且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林越的話也不一定對。
我打個哈欠,表示困了要睡個回籠覺,但李茹卻給我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情報。
把我的瞌睡蟲一下子都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