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親子鑒定
「因為替徐嘉瀅善後的關係,我一直有派人跟蹤陳秋月。」林越的的白色襯衫頂端的兩顆扣子鬆開了兩顆,神色隨意。
我神情恍惚,還在消化著剛剛聽見的事實。
突然覺得自己剛剛說林越是好人的言論真的有些天真可笑。我只因為一次旅遊,發現了他人性的幾處閃光點,就認為他的個好人確實有些天真了。被他認可的,或是與他親近的人,才能享有被他照顧的福利。至於路人或是仇人,他都能給不眨眼地處理掉,並且兵不刃血。
這一刻,我無比慶幸自己沒有站著他的對立面。
我沖他笑了笑,「不管你是為了誰,你救了我是事實。明天還要做手術,我先回去了。」
翌日,我是被來查血壓的護士給叫醒的。做完前期的所有準備工作,大概是上午九點的時候,醫生就開始給我麻醉了。
在全身麻醉下的情況下,
醫生穿刺一針從我的髂骨里吸取了骨髓液。那些骨髓液中混有鮮紅的血,我幾乎是一邊輸血,一邊抽髓。手術后,麻醉效果消退,穿刺點的地方疼得我直冒冷汗。醫生說這種痛感,大概在兩周內漸漸消失。
我是那種平日里被仙人掌扎了手都要哭嚎個半天,眼下明明痛的要死,但不想讓茵茵愧疚,或是沈放數落我,硬是咬牙忍了下來。
術后我需要住院觀察兩天,這兩天里我經常會去探望茵茵。因為我知道,一旦出了院,我和她,和林越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和茵茵相處久了,我越發喜歡這個孩子了。她真的乖巧的讓人心疼。明明經歷了那麼大的一場手術,卻硬是不哭不鬧,看見我來了,只說要聽什麼故事,想吃什麼東西。
這日,我正在給她念童話故事,來查房的護士見我們那麼親密,不由調笑了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親母女呢。」
我笑了笑,「怎麼會,她的樣子和她爸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我們長相完全不一樣,應該沒人會這樣誤會。」
小護士卻不贊同我的觀點,「也不是長相一樣就是親母女啊。我就覺得唐小姐和茵茵特別有母女緣分。哈哈……不然,怎麼就你的脊髓特別匹配呢?我看了你們的脊髓配型結果。10個點位全相符。有些親生母女都不一定有這麼高呢。」
這個我也知道。正因為如此,林越才更執著於我吧。越匹配,手術后茵茵的排異性也會小些。當時,我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但不巧的是,徐嘉瀅正好也過來探望茵茵,也把這句話給聽了進去。
當時她看我的眼神特別的複雜,臉上又滿是驚怒。但很快,她就收斂所有的情緒,平靜地坐在窗邊思考問題。
她每次探望茵茵都很少真的和茵茵互動,基本上就是為了守株待兔,等林越。所以她這樣做,我並沒有懷疑她什麼。
我繼續給茵茵念《拇指姑娘》的故事。
把她哄睡著后,我起身離開時,徐嘉瀅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抓起桌上水果刀在我手背上劃了一道口子。
我捂住傷口,瞪大眼看她,「徐嘉瀅!你別太過分!」
徐嘉瀅卻沒有任何解釋,只語帶威脅,「你既然不想要林太太的位置,那手術做好了,就不要繼續出現在林越的面前。不然,我見你一次,就捅你一刀。你看看,林越還會不會為了你而凶我半句話!」
我不知道徐嘉瀅是仗著什麼,才對林越如此有信心。但我知道,她說的可能會是真的。林越連她找人強/奸陳秋月的事情都能包庇,我被攻擊,估計也只會息事寧人。
不過,我明天就要出院了。徐嘉瀅也好,林越父女也罷,都應該和我沒什麼關係。
這樣想著,我便退一步海闊天空,咬牙吃下這個悶虧。
離開病房的時候,我瞥見徐嘉瀅用醫用紗布擦拭了水果刀上的血漬。但當時的我沒多想,只覺得她是順手拿了就擦。
後來我才知道親子鑒定的樣本有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採集血液,滴在醫用紗布上陰乾。只是為時已晚。
辦理完出院手續,我收拾好東西離開病房。走的時候,我路過茵茵的病房,想和她道別。但又怕太過矯情與傷感,便沒有進去。
我只在窗口看了一眼,卻看見一個很眼生的護士,戴著口罩,鬼鬼祟祟地把茵茵從病床上抱下來,放在輪椅上推出了病房。茵茵雖然貪睡,但一向睡眠質量不好。稍微碰她一下,都可能把她驚醒。
而現在的茵茵始終都保持著睡著的狀態。
這讓我不由警惕起來,一把攔住護士的推車,質問道,「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