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言至緣來
“對了,那個白華為什麽不在虛清幻境裏?”
橙琴這樣的問題,讓紫依手裏的杯子顫了一下,抖了些水出來。
綠蘿有些奇怪,作為橙族人不應該有些吸收零碎消息的本領嗎?
“你不知道?白先生不喜歡授課的時候有他在,所以將他趕走了。”
“什麽?”橙琴埋怨地看著橙慶,“都怪你!誰讓你硬拉著我!”
“我這不是見那景象覺得奇怪嘛。害怕你吃虧……”橙慶總覺得那眾女被齊齊吸引的景象有些滲人,雖然他有點回避自己作為男性看著有點不爽的事實。
而紫依拿著手裏的杯子轉了轉,有點心虛,她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跟白華住在一起的吧?可這時開口,似乎有那麽點不大對勁。
紫依心虛地問橙琴:“你不是喜歡上次在桃花萬象的口子上碰見的那個白族人嗎?”
“可是白華更好看。”
“你看得見他的長相?”
“看不見,可他就是比那個人好看!我都看見了,那個人就在白華旁邊,還是沒有白華好看!”
紫依心底捏了一把汗呐,隱約覺得這樣下去,遲早自己得被罵。這不,綠蘿幫她澆上了一罐好油。
“聽說,那白華也是住在桃花萬象的,難道你不知道?”
“我之前未曾留意過。”橙琴有些惋惜,但隨即想到了紫依,“紫依,你也住在這邊,你知道嗎?”
這……這還真是……紫依隻好硬著頭皮訕笑著實話實說:“我知道……他住得離我很近……”看著橙琴逐漸放光的眼睛,紫依覺得喉頭裏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因為,因為,好吧,他和我是住在一起的。”說著她捂住了額頭,很是懊惱。
頓時,四周沉默一片。
紫依抬眼一看,麵前的三人都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僵硬狀態,麵部表情似乎都放空了。
半晌,橙琴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是說,你和他被分在了一塊?”
紫依點點頭。
“等等!”橙琴似乎想起了什麽,“我記得那一個白族人當時就站在他身前,那架勢……幻境裏我似乎也沒看見那人……不會他們倆……”她看向紫依,等著解答。
“那人是白華的護衛,叫白椴。也和我們住在一起。”索性紫依一股腦兒全說了,也不做隱瞞。
“你們真是……”橙琴猛地起身抱住綠蘿,嘴裏的哭腔卻是對著紫依說的,“討厭死了!”
……
事後,橙琴好長一段時間不願理紫依。
綠蘿卻總說紫依聰明,她覺得這世上還沒有能絕對瞞住橙族的事。不是紫依不識貨,紫依真覺得要是世間所有辛秘都能被橙族探知,那些各族秘事秘術豈不都算不上秘密了?那這其他的氏族豈不是都會對橙族盡是敵對防範了?所以說,橙族對消息的敏銳還是應該會有個限度的。
也就是說綠蘿說的紫依不全然相信,她隻覺得綠蘿是因為喜歡某人而高看了某些人的本領罷了。雖然紫依察覺了綠蘿的心思,可也沒有點破給說出來。對於這點綠蘿還是挺喜歡的,隻是她生性靦腆不好直言道謝,也就暗中幫了點忙,在橙琴麵前幫紫依說了不少話。
此時紫依見著橙琴有些氣憤,不敢久留,說了句“天色晚”便告辭走了。
橙慶也沒打算留她,瞥了眼縮在綠蘿懷裏的橙琴,便送她出去了。
在桃花林裏打了個圈,紫依見天色其實還亮堂著,也就不打算回屋,於是又兜了個圈,隨便叫了幾句“花枝”。
“叫什麽叫啦,你個死女人。”花枝掏著耳朵,從一顆桃花樹後轉了出來。
似乎他不是很喜歡別人叫他這個名字,口氣遠比引路時惡劣了不少。他臉色本來就綠,此時更是綠了不少。
本來這就算不得個什麽大梁子,可自那以後,他一見紫依就叫“死女人”。來而不往非禮也,紫依當然也要禮尚往來,將他“花枝”的名號發揚光大,與千萬人共享!
“花枝,陪我聊聊唄。”
“你以為我很閑呀?”
紫依討好一笑:“我認識的人不多嘛,這會兒都不在。”
“你個死女人,你是換著花樣罵我不是人,是吧!合著我就該給你解悶玩兒?”
紫依似乎看到他的綠臉趨近於黑色了。
“不是不是,我是見你健談,想交你這個朋友!”
得,這話都說出口了,紫依還真怕這實現不了會騙了別人。
哪知一語成譖,這會兒哪能料到以後跟這花枝真的成為摯友了呢?隻是這話一出口,紫依覺得有些言不由衷。
“真的?”花枝那偏高的身子微微傾斜,似乎有點不明白。這微微的傻樣,倒是讓紫依覺得有趣,心想要是真有這麽個朋友也不錯。
紫依嘿嘿一笑,直點頭。
花枝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好吧,姑且算是吧。”
於是他倆坐到一處桃花樹下聊了起來。
“我上次給你介紹的好景致,你有去看嗎?”
“我……”上次沒仔細聽。這話紫依還真說不出口。
“不會你就光顧著修行了吧!”
傻笑著不敢吱聲。
“算了算了,要不就趁著這兩天有空,你跟著我一起去逛逛?”
“可是白穆歡說碧海千浪有藏書閣……”
“他說有藏書閣你就一定要進去看嗎?你個死女人你有那麽聽話嗎?”
“可是花枝,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死女人?”
“死女人,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花枝?”
紫依做不到,所以,花枝的意思也是不可以。
於是聊天是以紫依氣呼呼地走回屋,花枝笑眯眯地目送而告終的。
剛把門打開,收好了鑰匙,裏邊正在掃地的白椴瞟了紫依一眼,又接著掃地。
紫依低頭看看地上,並沒有太多贓物可供打掃。難道白椴閑著太無聊了,所以就掃掃幾乎不髒的地來打發時間?
“你這般普通資質竟然能隻花十天就出來,還真是稀奇。”
紫依不覺得這有什麽稀奇,反倒認為較為稀奇的是白椴居然會跟自己說這麽長的一句話。
“白華呢?”
紫依發現自己有個新毛病了,白椴不在的時候問白椴在哪裏,白華不在的時候問白華在哪裏。
“你找華為何?”
“同在一個屋簷下,關心一下嘛。”
“你關心太多了。”
“隻是關心一下而已。”
白椴又懶得理了。
紫依就是聊表一下關心而已,白椴沒說上幾句就又恢複了原樣。
不過還是這不大愛搭理人的模樣要好一點,紫依覺得要習慣一點。
正當紫依打算走回屋,休息一下時,白華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居然沒有帶兜帽,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大半的臉,卻露出了一雙眼睛。
紫依和他隻互瞪了一眼,愣了瞬間,刹那間便覺得那眸中光華萬千,分外惑人。
白華立即抬袖擋住了她的視線,縮回了房間,口中還不忘叱問白椴:“她回來了你怎麽不說一聲!”
紫依還是第一次聽見白華說話這樣隨意,稀奇之餘,也肯定了一件事——橙琴說得不錯,白華的確比白椴好看,而且一定好看了不少。
“真好看。”
“好看也不能看。”
“為什麽?”
白椴就插了一句,便又不說了。
對於他這吊人胃口的做法,紫依實在不願恭維,可自己拿他沒辦法,更加不敢提出異議。
但紫依還是不死心,回屋前還不怕死地加了一句:“就是比你好看得多得多。”
關門前似乎能聽見白椴咬牙切齒的聲音,隻是紫依可沒勇氣再出來看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