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凋零為誰(1)
柳林兩人問明了皇都的方向後接下了馬車,將車裏的空間留給了那個落寞的女子,兩人坐在了車廂外。 他們看得出這兩人是互相有意,卻不知為什麽有著些奇怪的別扭,不明白這兩人的交流方式,自然也不會插話多管閑事。 白椴見白華交代好一切,便立即禦風,意圖用最快的速度將他送回去。就在風陣離地的瞬間,白華的嘴角突然滲出了一股血。 “華!” 白椴這時更是加緊了速度,不敢懈怠。他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他體內不安分的力量引起的。他身體的承受已經超過了負荷,即使他被冠名為那樣的角色,卻不足以改變他身體的最終限製,凡胎肉體終究是不可能與龍神體魄相提並論的,若不能改變也許就會在這樣力量不穩定的反複中丟了性命。 也許應該先帶他去一葉子的府邸討點藥丸才是上策。 似乎知道到白椴的想法,白華穩住氣息說:“先回白族府邸。” “好。”白椴不大讚同地應了聲,擔憂著直奔白族府邸。 柳林沿著白華指點的方向駕著馬車,有些心不在焉。他看見那別扭的兩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媳婦兒。心裏突然也生出了這麽多年堅信中的一絲不確定。 好像他開始無法確定,他的小媳婦兒是不是還在等著他,會不會同這別扭的兩人一樣,顯現出一些不願言表的時候。如果一切不再同於他一直相信的,那他去了皇都會不會隻是見證一場破碎的夢,讓自己又回到現實中來。 “你小子也會多愁善感了?”秦木桑拍拍柳林的肩膀,似安慰似嘲諷地問出了話。 “媳婦兒啊,她是我一直期待著的媳婦兒啊,要是有一天我發現這是錯誤的,該怎麽辦?” “你……”不是一直都肯定著嗎?秦木桑沒有說出話裏全部的疑問,隨即歎出一口氣說道:“隻當你是帶我去皇都見見世麵吧。不過一場夢裏歡喜罷了。” “若隻是夢,我那麽久的歡喜又是為了什麽呢?” 柳林的聲音仿若乘風,最後的餘音飄進了紫依的耳中,仿佛最後的歡欣都能在一片猶疑中變成碎片,片片飄零凋落。 白華和白椴在白族府邸門口著陸。七大氏族嫡係的集聚地,法術有時也用得頻繁。皇都裏的人這種事兒見多了,自然也不怎麽大驚小怪了,即使看見兩個人憑空出現也不會一驚一乍地做出些掉價的舉動。 白華兩人一看大門,頓時都心生陰冷,渾身涼了許多。 白綢白幡在風中獵獵,將整個大門描出了一個白色的輪廓。好似有什麽不平事引起了它們不住的悲泣,讓它們急切地想掙脫下來以求解脫。 是誰?是誰逝世了? 守門的下人看見了來者,似悲似喜地叫了聲“華少爺回來了”,便急匆匆地跑進屋裏通報。 白華兩人剛跨過門檻,迎麵便來了一群人。 眾人仍是穿著白色衣衫,卻不似往常那般有著清爽潔淨泰然自若之感,反而多了幾許暗含的蒼涼傷感。 “華兒……” “娘。” 為首的婦人是貴為白君夫人的橙熏玉,是白華尊為母親的人,卻不是他的生身母親。白族白君無子,選擇了他這個同宗嫡係的孩子過繼,看重的不止是他的品行能力,更加是他本身經過白族秘密淬煉後獲得的力量。 白華尊敬她也疏遠她,血脈並無相接,情意並無相通,不怎麽說話也不怎麽關注,僅僅是禮節上比較注意而已。橙熏玉自己並無子嗣,雖然同白華不親,卻也是個盡職的母親。 “近來妖言惑眾傳我族有絕世秘寶,有人趁機夜潛府中奪取鎮魂戒未果,卻殺害了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