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覺有不敵
聽完呂樂的話,白華臉色有些凝重,低了一會兒頭,問道:“她在哪裏?”
呂樂微微愣了一下,這才明白說的是紫依。
“她在皇都的舊皇城裏。”
“謝謝你。”
白華說完便熄了燈,走了出去,留下呂樂莫名其妙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正當呂樂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間白椴闖了進來,口中正急急說著:“華,又有消息……”哪知他抬眼一看竟是一個眼熟的小妖精。
“你在白君的房裏幹嘛?”白華抬手一指,法陣一出便將燈重新點亮,語氣有些刻薄。
呂樂白了他一眼:“來送消息。”
“消息?”白椴捏了捏手裏的紙條,實在不知道這算不算過於湊巧,難道是來故意誤導的?他眼珠微動,又問,“你那是什麽消息?”
“紫依在舊皇城,似是瀕臨死期。”呂樂心想跟他又不相熟,他的態度不見有多好,自己也就能說多簡單就說多簡單。
“什麽!”白椴聲調突然提高了,隻覺的手裏的紙條幾乎被汗水濕透了。這下事情可大發了。
白椴瞪了呂樂一眼,也難得管他,立即出門去找白穆歡。白華現在的功力不需要過於擔心,現在要擔心的可是白族的處境了。可是白華這樣過於獨斷專行的做法,真的讓人理解不了。不過在找到他出氣之前,還是的先將白族的問題處理好。
好似有人已經發現劍桑山上有白族人,大量人流開始往這邊集結。白族不得不有所應對,他必須先和白穆歡商量一下,才可以考慮追不追出去。
即使呂樂描述地不怎麽清晰,白華也知道那個會在紫依身邊的人會是誰。除了黑厭不做他想。
他這也才知道紫依托來的夢,便是為了這件事情。雖說有些不大肯定這黑厭的企圖,但他不禁也有些懷疑黑厭讓紫依沉睡是為了什麽。
白華還是嬰兒形態時,他曾在無意間窺視到過他的眼神,其中的暗含的愛戀不算少。可是就在林子裏,黑厭曾的表現無疑是在證明著他對紫依並無太多的眷戀,他想在紫依身上找的是另一個人。那樣矛盾的人,那樣矛盾的心,最後醞釀出的卻是怎樣的瘋狂,白華無法預計,隻覺得自己要盡快見到紫依才行。
紫依……
如果她就在眼前,那麽白華會不會就覺得安心了呢?
隱形禦風而行,速度之快比一般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禦風術可以有多快?仿佛隻是一呼一吸之間,便能掠過一片廣闊的大地,轉眼之間便從空中落到了舊皇城之中。好像這是他第一次將自己體內的法力發揮到極致,卻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若是被長老知曉,隻怕又會頗有微詞。
可他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心裏直直叫囂著“要見到她”,仿佛這次要是不快點找到她,隻怕以後即使找到了也不會是她了。心中突然產生的直覺就是這樣的指引,不斷催促警告,要他抓緊時間。
剛踏進內院,便覺四周的空氣變化,仿佛都籠罩在了一個人的專屬氣息裏,完完整整將內院劃割出來。那感覺就像從岸上落進了水中,渾身上下都被包裹住,雖然會有異感,卻還是不能真真正正地看見,清清楚楚地發現這其中的緣由。
每走一步便覺得沉重一分,原本因為充沛的法力而輕盈的身體突然變得尤為累贅。
這就是法力運用上的差別,即使實力上也許能旗鼓相當,當其中的技巧活用卻還是白華需要不斷磨練熟悉的。他這樣貿然的闖進,卻正好落入了黑厭的掌控之中。
呂樂進來的時候,黑厭雖有那麽一點的察覺,卻不能絕對地肯定。但也因為這一次的感知,黑厭便覺的這破舊殘損的皇城即使沒有人會主動進來,但也不可不留心,他可不想在這麽個破地方就被人莫名其妙地幹掉,於是在那之後張開了所有的靈覺,監控了整個內院的動靜。更加重要的是,招魂就快要開始了,他不得不多加小心。
白華剛一走近內院,黑厭就知道有人來了,而且身上還有著足夠大的力量。據他所知,這世上會有這樣力量的人也就隻有他了,他也是唯一一個配得上這力量的人。這難道就是命運的照拂?黑厭對這樣的恩賜頗有些嗤之以鼻,難道這就是上天注定與生俱來的東西?他不相信命定的東西,如果相信,那他就不會在這些年裏日日掙紮,隻求能有朝一日擺脫注定的軌跡,能終有一天如願以償。
命運的枷鎖,從來都是冷冷地看著他苦苦掙紮,旁觀著遵循著它本就該有的使命,不勸解,不預示,不置一詞。最後,要到這一次輪回的最後,才會讓他自己來發現。
兩人互相之間就如同宿命中必將相遇的恩怨,很快就站在彼此的麵前。黑厭身後那間破敗的屋子裏便是有著紫依的地方。
“你來得還真是巧。”
黑厭看著這個渾身似有不適感的人,心知他的氣勢已經被自己釋放出的靈感壓製了,不禁想起了些過去,也是這樣的麵對麵,好似突然之間雙方掉了個個,竟然覺得有些諷刺。
“紫依……”白華緊了緊汗涔涔的手心,不知為何,在這人麵前自己有了被壓住一頭的感覺,似乎自己的法力會變得無法施展。若說這是為何,那也隻是一種感覺,仿佛一種潛在的認識將一切思考潛移默化都變成了一種難以敵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