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玉家
一道倩影從茶樓的後門離開。
前院的學子們還在談論那位神秘的『大師』,卻不知道令他們心生嚮往的『大師』是個美貌女子,而此時她功成身退,悄悄離開了熱鬧的茶樓。
玉府,孟雨萱看著華麗的大門,遲疑了一會兒走向那裡。
咚咚!敲響大門。
門打開,一個老者探出頭來,看見孟雨萱的時候打量了幾眼,問道:「夫人找誰?」
「老人家,大少爺身邊的蘇哥兒在嗎?」玉蘇是玉家管家的兒子,是玉家大少爺身邊的隨從。
昨天她答應鳳兒來玉家找人,想通過玉家的關係幫她帶封信給黎城的弟弟。這個玉蘇就是她說的人。
說起她與玉蘇之間的相識,那還得從她做李府大丫頭的時候說起。總之就是玉蘇和他家大少爺被流寇所傷,正好她和李府大少爺經過。李府大少爺又趕時間,沒有辦法安置他們。這個任務就交給了孟雨萱。於是她和玉蘇就結識了。
「你是何人?」老者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反而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她。
「老人家,我是玉蘇的干姐姐。」當初兩人相談甚歡,她喜歡玉蘇的乾脆性子,玉蘇也覺得她投緣,於是便結為姐弟。
只是她一直跟著李家大少爺呆在京城,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玉蘇。這次也是無意間聽說玉家大少爺被家族分配到這裡管理產業。當時她想雖然與玉家有過這樣的相識緣份,但是畢竟太久了,那時候又是年少輕狂。想必人家早就忘記了。
只是這次為了鳳兒嫂子,她不得不厚著臉皮過來攀這門親。若是玉蘇直說『不記得此人』,以後她再也不登玉家的門。
「老頭子聽蘇哥兒提過。你就是救過他的姑娘吧?」老者聽見孟雨萱這樣說,立即改變了態度。「你怎麼會在這裡呢?不是說你一直在京城嗎?」
「此事說來話長。那個,老人家,蘇哥兒在嗎?」玉蘇是管家的兒子,在玉家的地位與普通的僕人不同。
「是是,老頭子真是老糊塗了,居然忘記這茬。蘇哥兒不在。姑娘有何事?老頭子可以幫你轉告。」老者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有封信想要交給一個重要的朋友。可是你也知道只有玉家有加快傳送的本事。我這封信又很急,要馬上送到那個朋友的手裡。所以我就想請蘇哥兒幫這個忙。既然他不在……」
「夫人要是信得過,不如把信給老頭子,老頭子幫你傳出去。你是蘇哥兒的干姐姐,這點小事老頭子還是做得了主的。」
「那就多謝老人家了。」孟雨萱二話不說把信函交出去。
玉蘇不在,她也沒有其他辦法送信。玉家看門的老頭願意幫她已經算是意外之喜。至於是不是能夠到那人手裡,只有順其自然了。她已經儘力,其他的情況控制不了。
「大少爺和蘇哥兒下個月便會回來。到時候讓他們去哪裡找姑娘呢?」老者接過信件問道。
「我會一直留在這裡。到時候我會登門拜訪。今天的事情就多謝老人家了。」孟雨萱再次道謝,與老者客套幾句便離開。
離開玉家后,在街上買了些調味料就坐著牛車回到那遙遠的村莊,繼續過她平淡而充實的日子。
「王叔,多謝你了。明天還得麻煩你。」孟雨萱下了牛車,對王成奎客氣地行禮。
「溪兒娘,老頭子有幾句話一直憋著沒說,今天必須得說你幾句了。你看看你整天往城裡跑。你就放心溪兒嗎?溪兒爹不在,溪兒身子又弱,你可得照顧好他啊!」王成奎苦口婆心地說道。
「王叔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去城裡正是為了溪兒。你也知道溪兒需要大量的銀錢買葯,當家的不在,我總不能幹看著什麼都不做,讓溪兒以後沒藥可吃吧?我去城裡是因為去賣糕點。諾,山楂糕已經賣完了。」孟雨萱指了指空了的擔子說道。
「這……這東西真有人買?溪兒娘,雖說王叔信你,可是那天出事的時候王叔也在,這東西確實有些危險。」王成奎為孟雨萱考慮,有些擔心這東西會不會再惹麻煩。畢竟在外面惹麻煩可不是在村裡惹麻煩那麼簡單。若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她有什麼差池,那個需要長期服藥的上官溪就真的死路一條了。「要不,換個其他的糕點如何?」
「王叔放心,我正在考慮做其他糕點。不過王叔也不要把山楂糕看成毒藥,以前你們也吃過,可曾有事?」孟雨萱有些無奈。空間里養出來的山楂效果太好,所以才會讓兩個吃了螃蟹的孩子有那麼大的反應。若是普通的山楂,哪有這樣的效果?
可是空間里只有山楂,用普通水果做糕點沒有這樣的口味。她倒是種了幾顆其他果樹,但是距離結果還有很長時間。對了,為什麼一定要用水果做糕點呢?她居然傻呼呼地鑽進一個死胡同里。明明前面沒有路,非要去開闢一條路。這樣真是傻透了!
「我回來了。」孟雨萱想通后,心情豁然開朗。她朝院里的方向喊道:「溪兒,在做什麼呢?」
上官溪從屋裡走出來,快速撲進她的懷裡。
「娘,你回來了。溪兒好想你。」上官溪嘴甜地說道。
「溪兒,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的山楂糕都賣光了,而且一塊賣了七文。」孟雨萱迫不及待地與上官溪分享好消息。
「真的嗎?剛開始三文都沒人買,現在整整多了四文錢呢!娘,你好利害。」上官溪崇拜地看著她。
「所以說溪兒,我們的一生會遇見很多挫折,若是遇見麻煩就退縮,那就永遠不可能成功。遇強則強,那才是生存之道。如果一個人連嘗試都不敢,那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呢?」孟雨萱藉機教導上官溪。
「娘親說的是。溪兒明白了。」上官溪認真地點頭。
「等會兒我打算去山裡瞧瞧。山裡地勢陡峭,你就留在家裡等我回來。」孟雨萱將擔子放進屋裡。
「娘又要開始忙了。」上官溪嘟著嘴,不高興地說道:「溪兒一個人在家裡好無聊。」
「所以,你可以出去玩。村裡有很多小夥伴會陪你玩。」孟雨萱揉揉上官溪的頭髮,溫柔地笑道。
「我想娘親陪我。娘親快些去吧!這樣就可以早些回來了。」上官溪拉著孟雨萱的手掌說道。
「我先做飯,吃了飯就上山。等我這幾天忙完了,以後就能好好地陪伴小溪兒了。」孟雨萱說完,開始忙碌廚房裡的活兒。
她去山裡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野生食材。空間里的食材正在逐慚增加,然而那些都是留著自己吃的。若是想做生意,就得去其他地方尋找食材的原材料。雖說沒有空間里的味道好,但是經過空間水的浸泡,相信再怎麼樣也強過外面的不少。
孟雨萱剛走,一直伸長脖子望著外面的上官溪立即進入房間,打開衣櫃說道:「沈大叔,娘出門了,你快出來吧!」
衣櫃里的男人吃力地睜開眼睛。他苦澀地說道:「小溪兒,你這樣隱瞞你娘,她知道會生氣的。我還是走吧!」
「娘很疼我,她不會生氣的。」上官溪搖頭,把沈琛之扶出來。「你的傷已經化膿,現在能走去哪裡?昨天娘給你熬的葯還沒有喝完,我給你端過來。還有,我爹以前也常受傷,他的房間里有傷葯,我去拿過來給你用上。」
「小溪兒,我失控的時候傷害過你,為何要對我這樣好?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你一個孩子,我要是對你不利,你連逃都逃不了。你娘又不知道你暗中幫助我,你死在我手裡都沒有人知道。」沈琛之坐在椅子上,摸著胸前的傷口說道。
「你不會傷害我的。」上官溪用非常信任的眼神看著沈琛之。
沈琛之無奈搖頭。他想說的話終究說不出來。畢竟那麼單純的孩子,他不想破壞他的信任。
昨日他本來走了,可是沒走多久就發現自己渾身發熱,根本走動不了。就算勉強走一步,那也是搖搖晃晃隨時會倒下去的樣子。他沒有辦法,只有退回這戶人家。他原本想找個安全的角落等傷好些再走,所以沒有打擾這家人的安靜。於是他在茅房旁邊的草堆里過了一夜。直到今天早上,他被上官溪察覺。而那時他的精神狀態很差,沒有辦法再拒絕這個孩子的好意。
然而他知道孩子的娘親根本不歡迎他這個不速之客。他傷害過這個孩子,她對他有所戒備,這怪不得她。
「溪兒娘,你沒在家嗎?」孟雨萱背著滿背簍的成果下山,寡婦張氏看見她,疑惑地說道:「俺剛才經過你家,本來想找你借個鏟子,可是叫了你幾聲都沒有應。俺明明聽見溪兒和你說話的聲音,怎麼你都不在家的?那溪兒在和誰說話?」
孟雨萱聽了張氏的話,心裡有了猜測。上官溪早上突然改變主意不跟她去城裡,剛才的表現也有些奇怪。還有張氏聽見他和一個人說話。那個人不是她,總不能是上官煥吧?若是上官煥,聽見張氏的叫聲應該會出來應一聲。所以,肯定不是他。
既然不是她,又不是上官煥,那就只有一個人選。
沈琛之……
這個溪兒,真是不知死活。那個沈琛之有病,要是傷著他怎麼辦?他不知者無畏,出了事她怎麼向上官煥交代?
「嬸子別見怪。溪兒一個人呆著太無聊了,有時候就喜歡自己和自己說話。我得趕快回去看看他。」孟雨萱搪塞道。
「這孩子真是的。村裡那麼多孩子,怎麼不出來找他們玩?一個人憋著小心憋出病來。」張氏失笑道:「那你快回去瞧瞧吧!孩子一個人在家裡,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男孩子特別皮,在家裡亂翻東西是很危險的。」
孟雨萱告別了張氏,快速趕回家裡。在籬笆外,她放慢腳步,悄悄聽著裡面的動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