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使壞
孟雨萱這樣問，是因為太后提起皇帝服用丹藥的事情。據說皇帝現在只對美人和丹藥感興趣，而這些都與沈琛之有關。新入宮的美人幾乎是沈琛之送進宮的，他還找了幾個『大師』給皇帝煉丹。
如果問現在皇帝的新寵是誰，連街頭的乞丐都知道是沈琛之。因為得到信任，皇帝給了他許多特權。按理說沈琛之有了權利，那些身居高位的重臣就會失去權利，他們應該忌憚他才對。可是沈琛之在朝堂上玩得順風順水，幾乎有一半的朝臣成為他的心腹。可見此人的心機有多深。
當然，這些都是上官煥告訴她的。她一個呆在後院的女子，如果沒人告訴她，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上官煥平時不上朝。可是他在軍營里呆了多年，武將中有八成都是他培養出來的，他在軍中的威望無人可及。只要是他想知道的，沒有什麼能夠瞞過他。
皇帝忌諱他的影響力，一次又一次地削弱他的軍權，把他的心腹手下發配到各個地方。表面上上官煥一日不如一日，其實他的人脈到了暗處潛藏起來。這樣那些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敵人就不知道他真正的實力。
太后聽了孟雨萱的問題，揚起深沉的笑容：「九王妃為何問起沈小侯爺？沈小侯爺回京城不久，世人皆說他愛民如子，頗有其父的風範。呵呵……說得真是不錯。此人確實頗有其父的風範。他和他的父親一樣……陰險狡詐，狡猾毒辣。」
「嚴格說起來，紫陽公主不是太後娘娘所生，卻是太後娘娘眾多庶女中的一個。紫陽公主嫁給逍遙侯，太後娘娘應該清楚其中的淵源。」上官煥想到什麼，看著太后問道：「聽說……紫陽公主是在尼姑庵長大的。太後娘娘對紫陽公主有多少了解呢？」
「先皇有那麼多兒女，紫陽公主只是其中一個，哀家了解不多。你們想從哀家這裡打聽逍遙侯府的消息，只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太后淡淡地說道：「時候不早了，哀家乏了，你們回吧！」
上官煥站起來，拉著孟雨萱起身。後者一直打量著太后的神情，發現她在提起紫陽公主的時候眼神閃爍，像是在忌憚什麼。
「我們告退了。」孟雨萱行了一個禮，跟著上官煥離開宮殿。
他們剛出大殿，只見從對面走過來一支隊伍，其中華麗的御輦尤為明顯。
「煥。」孟雨萱拉著上官煥的手，擔憂地看著他。
上官煥溫柔地說道：「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他傷你分毫。」
「我不怕他，就是擔心對你不利。」孟雨萱眼眸沉下來。「如果我把他殺了，你會怪我嗎？」
上官煥愣了愣，驚訝地看著她。
孟雨萱摸了摸臉頰，乾笑道：「你就當我沒說吧！現在怎麼辦？他已經過來了，我們想離開也沒有辦法。太后不會是故意的吧？早不送客晚不送客，偏偏在這個時候送客。她看戲不怕事大，如果我們和那個昏君鬧起來，她一定是最高興的。」
「不管她的用意如何，我們與那個昏君早晚會有一場硬仗，現在不過是提前揭開序幕而已。」上官煥拉著孟雨萱朝旁邊側了側身。
他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馬上離開。如果上官煥拉著孟雨萱離開這裡，勢必會和龍輦上的皇帝相遇。二是退回太后的寢宮。可是一旦退回去，就顯得上官煥畏懼皇帝的皇權，免不是被太后嘲笑一番。
俗話說輸人不輸陣。上官煥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帶著孟雨萱如平時那樣走過去。當他們經過龍輦的旁邊時，兩人還是規矩地停下來行禮。
坐在龍輦上的皇帝死死地盯著孟雨萱，蒼老的臉上浮現猙獰的狠決。他舉起手，示意太監們停下來。
孟雨萱打量四周，沒有看見沈琛之。她在心裡說道：「難道不是沈琛之告的狀？」
剛才太后看見她沒有覺得驚奇，彷彿早就知道她是九王妃。她知道那是甄啟浩透露的消息。畢竟她的身份這樣特殊，甄啟浩受到了驚嚇，不可能不告訴他最敬重的姑母。
皇帝現在也是這樣的表情。只不過相比太后的冷靜，皇帝的眼神中透著狠毒。他的神情告訴她，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皇帝不會因為她是他的『兒媳婦』而放下他的魔爪。他現在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小九，馬上就是用膳的時辰，帶著你的小妾留在宮裡用膳吧！」皇帝說著邀請的話，眼神卻很寒冷。他對上官煥沒有一丁點溫情，反而像是看著一個非常骯髒的東西似的。
聽了皇帝的話，孟雨萱暗道：來了。
小妾？這個稱呼也只有他說得出口。
皇宮這樣的重地，可不是小妾這種身份的女子可以進來的地方。再說了，她如此盛妝打扮，一看就是正妻的規模，哪裡像小妾了？
為了有機會搶奪她，這個昏君不會承認她正妻的身份。只要想到他此時正在YY她，她就覺得噁心。
「皇上誤會了。這裡沒有小妾，只有本王的王妃。」上官煥淡淡地說道：「本王已經向太後娘娘稟報。王妃前段時間與本王失散了，好不容易才被找回來。太後娘娘第一次見她，理應帶她來拜見鳳顏。」
「王妃？呵！真是胡鬧。」皇帝從龍輦上下來，蒼老的身軀在上官煥的面前站定。
一個高大威猛，一個蒼老猥瑣。孟雨萱看著這兩個毫無共同點的男人，在心裡同情上官煥的娘親。
上官煥應該是長得像他的娘，要不然也不會長得這樣俊朗。如果長得像皇帝，她寧可死也不會嫁給他。
「皇上要是沒有其他吩咐，本王就回府了。這幾日見到王妃，本王心情好，腦子裡好像有點以前的記憶。或許再過幾天，我心情一好，就能想起皇上想知道的那件事情。由此可見，心情真的很重要。」上官煥看著皇帝，將孟雨萱擋在身後。皇帝眼裡的掠奪凶光讓他如臨大敵。
畢竟這裡是皇宮，就算皇帝再昏庸，這裡的士兵還是聽他的。他要是突然想強搶，那樣會有些麻煩。
上官煥有信心搶回孟雨萱，不讓她落到昏君的手裡。只不過這樣做的後果是打亂他所有的計劃。
不過，他相信昏君還沒有徹底地昏頭。在女人與江山之中做選擇，他還是會選擇後者。正是知道如此，他才會這樣有肆無恐。要不然他不會帶著孟雨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宮。哪怕明知道沈琛之還有那些暗處監視他們的人不會善罷甘休，他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好！王妃就王妃。朕暫時不和你們計較。只要你想起那個東西在什麼位置，朕不會虧待你。」皇帝隱藏了自己的私慾，拍了拍上官煥的肩膀說道：「朕沒有看錯人。這麼多兒女之中，你最懂得為朕分憂。只要你乖乖聽話，朕這個皇位就是你的。不過你要記住一點，等你當上皇帝，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所以別把女人看得太重。」
孟雨萱垂著頭，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皇帝說的話讓她對他刮目相看。她以為他是個一無是處的昏君，現在才知道這個昏君是個真正的政客。
他先用皇位這個香餑餑誘惑上官煥，讓上官煥為他盡心做事。接著再提點他別把女人看得太重。只要上官煥以皇位為重，就會慢慢地受他控制。他們夫妻之間的情感受到影響，他就有機會對她下手。一旦她成為這個昏君的女人，一心想要稱帝的上官煥不可能為個女人與他翻臉。所以，最終被拋棄的只有她一個人。
高！這招高！什麼叫捧殺？這就叫捧殺。
孟雨萱能夠看懂的深意，上官煥當然也看得明白。他在心裡嘲笑皇帝的異想天開。不得不說這招用得好，只是用錯了對象。那個昏君高估了皇位的誘惑力，低估了上官煥對孟雨萱的感情。
「是。我會努力想起來，只要有那個東西的下落，第一時間告訴皇上。」上官煥垂眸說道。
皇帝用遺憾的眼神看著孟雨萱。盛妝打扮的孟雨萱美得像個仙子，別說皇帝這樣的老色鬼，就算是正人君子也會把持不住。
美人兒就在面前，他卻不敢動手，這讓向來我行我素的皇帝不高興了。要不是為了穩固皇位，他也不用這樣窩囊，連個女人都不敢搶。
「行了，走吧！」皇帝不敢再呆下去。再呆下去，他害怕會把對面的女人關起來狠狠地折騰個幾天幾夜。
孟雨萱和上官煥看著皇帝坐著御輦離開。孟雨萱說道：「你真有他想要的那個東西嗎？」
「現在沒有，不代表著以後沒有。」上官煥神秘地笑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在耍他嗎？」孟雨萱瞪著旁邊的男人。「你就不怕他發現真相？」
「放心，我有分寸。再說了，他想要的那個東西本來就不是好找的。現在先安撫他，等拖延一段時間，到時候的局勢如何還不可知。」上官煥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