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決擇
巫族族長從外面走進來，見到她要下床，說道：「你不顧及自己，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顧及了嗎？」
孟雨萱摸了摸手腕，確定脈相平穩。她想說沒事，巫族族長不悅地看著她。
「如果你能治自己的病，就不用來我這裡了。你這次的情況特殊，已經不是普通的病。」巫族族長坐在旁邊，抓住她的手腕。他把了她的脈搏，淡道：「你的脈搏確實平穩，可是你承受的不是身體的損傷，而是有人在操控你的靈魂，就像我上次昏迷不醒的情況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我是中了巫術嗎？」孟雨萱的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是想聽巫族族長親口說出來。
巫族族長愧疚地看著她：「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是我那個背叛族人的弟弟在背後使手段。對不起，是我管教無方。」
孟雨萱躺回床上，摸著肚子，眉頭深深的皺起來。如果她的敵人想刺殺她，她有的是辦法保護自己。可是對巫術，那就沒有辦法了。
「接下來我要面臨什麼問題？」孟雨萱已經猜到情況不樂觀。
「你必須把孩子催生出來。如果他下次再出手，你現在處於懷孕期，對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非常不利。不僅你要受傷，孩子也有可能胎死腹中。其實就算把她催生出來，你的身體還是會受損，他在這個時候對你下手，你仍然要面臨危險。只是這樣一來，至少我能用全力保護你。要是你不早些生下孩子，我又要保護你，又要保護肚子里的孩子，分身乏術，最終會如何，沒有人會知道。」巫族族長說道。
孟雨萱看著房梁，陷入沉思之中。她在心裡整理巫族族長說的話。他的意思是說不管她生不生下孩子，她都要面臨危險。
可是生下孩子，至少孩子不用跟著她擔驚受怕。當然，早產的孩子身子虛弱，有許多還會夭折。她有作弊器，倒是沒有這個顧慮，畢竟可以用空間調理。
孟雨萱摸著肚子，在心裡說道：「孩子，你給我託夢，就是想讓我做出決定嗎？你想早些出來了是嗎？只是你爹還沒有回來，他沒有看見你哥哥出生，現在又看不見你出身。這對他來說是很大的遺憾吧！等你爹回來，娘一定會懲罰他。就懲罰他……一個月不能抱你。」
「好。我答應催生。」孟雨萱咬牙做出決定：「只是我對這方面一無所知，還得聽從專業產婆的指點。
百花谷的生活很平靜。孟雨萱為了調理身體，最近一直在這裡生活。她看著那些成雙成對的情人在這裡過著與世無爭的小日子，不由得羨慕起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她的感情也發生了波折，現在最讓她羨慕的就是這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上官煥想把上官溪推上寶座，可是那還要等多久？昏君瞧著被美色掏空了身體，但是就是堅挺地活著。現在各位皇子又爭得你死我活，依附上官煥的幾乎是武將，缺少文官的輔佐。自古以來，想要成為一國之君，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要取決定性的作用。
「姐姐，你愁眉苦臉做什麼？」素兒從對面跑過來。她的手裡又拿著冰糖葫蘆。
孟雨萱見她手裡的東西，拿著手帕擦拭她嘴角的糖漬，輕笑道：「你還真是喜歡吃這個。酸酸甜甜的，有那麼好吃嗎？」
「真的很好吃。」素兒連連點頭。「我在書中查過資料，冰糖葫蘆挺好做的。我們山裡有山渣，可是我吃的不是糖，而是熱鬧。」
「你喜歡熱鬧的生活，可是這裡的生活很平靜。如果族長把這裡封了，徹底地與世隔絕，你可怎麼辦？」孟雨萱淡笑道。
「王妃姐姐……」素兒放下手裡的冰糖葫蘆，神色黯然地說道：「我是不是一個很沒有意思的人？」
「為什麼這樣說呢？」孟雨萱坐在旁邊的岸石上，讓素兒也坐下來。現在肚子大了，站一會兒就覺得很累。
素兒坐在她的身側，神情黯然。她嘟著嘴，指控道：「那個大木頭不理我。我昨天找他玩，他還讓我別煩他。」
孟雨萱知道素兒說的大木頭是夜一。別看素兒喜歡美色，當初還被夜二迷得昏頭轉向，其實她真正喜歡的是夜一。
素兒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她要是喜歡一個人，根本不會偽裝自己。夜一最近擔心她的身體，情緒難免失控，所以傷害了她。
「別想了。」孟雨萱拉著素兒的手說道：「夜一在擔心我。我現在情況不樂觀，我的夫君很信任夜一，臨走之前把我交給他保護。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的生死未知，肚子里的孩子也生死未卜，夜一的心裡有很沉重的壓力。所以，你最近不要鬧他。」
「王妃姐姐說得對。你們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居然還沒心沒肺的。難怪夜一這麼討厭我，我太不懂事了。」素兒連忙說道：「我最近不出去玩了，就在這裡照顧姐姐。」
「三娘，也就是你娘派了你的姐姐來照顧我，你倒是不用再留下來。不過我真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孟雨萱拉著素兒的手，認真地說道：「城裡現在有許多新來的人，那些人之中一定有對我們不利的人。雖然我已經讓夜二密切觀察，但是難免會有疏忽的地方。還有惠靈，你知道惠靈沒有武功。府里有一個可疑的人，那人懂武功，還扮成府里的僕人。你和惠靈一定要盯著他。」
「素兒一定不會讓姐姐失望。現在我就去陪惠靈姐姐。」素兒連忙站起來，施展輕功從那裡消失。
孟雨萱看著素兒的背影，輕輕地感嘆道：「年輕真好啊！天真，激情，純潔，對愛情充滿渴望。」
夜一從遠處走來。他看著素兒離開的方向，不由得皺起眉頭：「她又來打擾王妃的清凈嗎？」
孟雨萱打量夜一的神情，不由得笑起來：「夜一，你喜歡素兒吧？」
夜一臉色一僵，僵硬地說道：「屬下不明白王妃的意思。屬下……根本沒有資格考慮兒女情長。現在屬下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保護王妃，不讓王妃受到任何損傷。」
「你也是人，可以考慮兒女情長。如果你擔心你家主子責怪，我幫你去說。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也有感情。當遇見合適的姑娘，你的心也會為之跳躍。這是自然定律。沒有人能夠違反自然定律。」孟雨萱拍了拍夜一的肩膀說道：「我現在挺好，你不用擔心我。」
「屬下已經找了十個最好的產婆。王妃，你要提前做好準備了。」夜一不想繼續深談，轉移話題。
提起這件事情，孟雨萱就深深地憂慮。雖然明知道這個決定對肚子里的孩子最有利，當真的面臨它的時候，心裡照樣很忐忑。
「我去看看。」孟雨萱跟著夜一去見那些產婆。
當孟雨萱出現在那些產婆的面前時，她們所有人顫抖地跪在地上。從她們的神情來看，好像非常畏懼她。
她不解，看向夜一，等著她解釋。
「王妃的身體不能有任何損傷。屬下擔心他們做手腳，控制了他們的家人。一旦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所有人的家人都要死。」夜一無情地看著那些產婆。
孟雨萱無奈，不過沒有拒絕夜一的好意。夜一做得沒錯，這就是當權者和普通百姓的悲哀。
當權者悲哀，是因為如果不夠狠，死的就是自己。普通百姓的悲哀，是因為他們何錯之有，為何要連累過著平靜日子的他們？
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幸福，也沒有絕對的過錯。或許你覺得幸福的時候，災難已經悄悄降臨。而同一件事情，甲方覺得是對的，乙方覺得是錯的。縱然是個青天大老爺，只怕也無法判斷其中對錯。這便是人生。
「你們看看我的肚子。我想催生，你們可有把握？」孟雨萱銳利地看著那些產婆。
既然是最好的產婆，當然是接生數量多，死亡率幾乎為零的產婆。這些產婆見孟雨萱的臉色，再見她的肚子，知道事情有些不簡單。
其中一個產婆壯著膽子走過去，對孟雨萱行禮說道：「民婦需要摸一下王妃娘娘的肚子。王妃娘娘恕罪。」
「你看吧！恕你無罪。」孟雨萱淡道。
那婦人小心翼翼地摸著孟雨萱的肚子，感受著孩子的大小以及位置。她皺眉說道：「孩子很健康，還不足月。娘娘真的要催生嗎？」
「嗯。」孟雨萱不想多說。她只想聽結果。
那產婆看出孟雨萱的精神不濟，猜測催生與孟雨萱的身體有關。她做出結論道：「可以催生，只是對娘娘的身體損傷很大。」
「你們商量商量，給娘娘做好充足的準備。需要什麼，你只管吩咐，我們會幫你們準備好。不過奉勸你們一句，這裡不是你們隨便走動的地方。我帶你們進來的時候蒙了眼睛，就是不想讓你們看見這裡的位置。要是你們敢踏出這個房門，那就沒有人能夠救你們。」
夜一再三警告那些產婆，就是不讓她們碰觸到巫族的忌諱。
雖然他帶他們進入巫族經過了巫族族長的同意，但是其他巫族人可不會歡迎這些人的到來。所以，他們的要求是帶她們進來的時候要蒙上眼睛，而且他們只能在房間里活動。要是出了房間，讓她們知道巫族的存在，那就要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