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來意

  孟雨萱摸著自己的臉。那女人下手真狠，臉已經腫起來了。


  她裝作摸衣袖，其實是從空間里拿出藥膏。她小心翼翼地塗抹著，然而看不見臉上的傷，所以有些把握不住。


  芝蘭看不下去了，接過她手裡的藥膏，給她擦藥。她一邊小心地塗抹受傷的地方，一邊說道：「其實公子的那些姨娘都是皇上和公主賜的。當然，也有一部份是其他大臣送的。反正沒有一個是他喜歡的。公子收下他們，也是因為不得不收下。」


  「每個人都說這樣做有不得已的理由。然而就算那些女人是別人送的，別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沒有人逼著他碰啊！」孟雨萱感覺那冰冰涼涼的藥膏特別舒服。受傷的地方已經不那麼疼了。她收起藥膏，對芝蘭說道：「謝謝你了。」


  「你不生我的氣了？」芝蘭看著她。「那日你的樣子很可怕。我不知道你是誰，與我們公子有什麼關係。可是我看得出來，公子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我聽從公子的吩咐盯著你，也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孟雨萱淡淡地笑了笑。真是這樣嗎？她這個當事人都看不出來，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夜玥的臉上可沒有寫『我不會傷害你』。


  「你一定要相信我。剛才你打的那個姨娘是公主送來的。公子是公主的部下，平時就是給公主做事。這人又是公主送來的，在公主這裡很受重視。公子剛才沒有懲罰你已經頂著很大的壓力。你要做好被對方報負的準備。」芝蘭說道。


  孟雨萱將手裡的果子吃完，說道：「好，我知道怎麼做了。謝謝你的提醒。」


  「我們公子的傷……」芝蘭支支吾吾半天，終於進入正題。


  孟雨萱早就知道她有其他目的，沒想到的是她想問夜玥的傷勢。她沒好氣地說道：「你真彆扭。關心他就直接問，我沒有那麼小氣，自然會告訴你。放心好了，他沒有大礙，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了。只不過身體還很虛弱，所以需要慢慢地調理。」


  「那就好，那就好。」芝蘭紅著臉說道。


  孟雨萱的身份還是夜玥的婢女。那日她逃出夜府，知道的人不多。她回到夜玥的身邊，繼續伺候著他。


  不過，夜玥不再為難她。在這麼寒冷的地方，她不用天天洗衣服，更不用被刁難得沒有東西吃。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跟著夜玥，寸步不離地跟著他。於是整個府里的人都知道孟雨萱是夜玥身邊的新寵。夜玥好久不曾叫姨娘伺候，但是每天都叫孟雨萱守在身邊。


  那個被她打得昏迷了幾天幾夜的姨娘也一直找不到機會對付她。


  「喂，叫的就是你……」一個婢女從對面走過來。她趾高氣昂地說道：「我們郡主讓你送一份桂花糕過去。」


  孟雨萱看著面前的婢女，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叫的是我？」


  那婢女不屑地說道：「你是傻子還是聾子，當然叫的是你。我們郡主正在和夜公子下棋，你送一盤桂花糕過去。」


  孟雨萱打量面前的婢女。此人面生，沒有見過。那就不是夜府里的人。她剛才說的是郡主與夜公子下棋，那就是說，她的主子是一個沒有出閣的小姐。夜玥真會享受，十幾個姨娘了，還想著沒有出閣的小姐，他就不怕腎虛？為了他的身體著想，以後要經常給他燉鹿鞭。


  「你們郡主在何處下棋？奴婢稍後就送過去。」孟雨萱微笑地說道：「除了桂花糕，她可有其他喜好？奴婢再送點別的？」


  「那個……你真是這裡的丫環？」那婢女看著孟雨萱。「夜公子身邊的丫環都這麼漂亮，難怪對郡主不冷不熱的。」


  孟雨萱摸了摸臉頰。這張臉還真是禍害。難怪那些姨娘看她不順眼。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張臉。再加上夜玥的態度曖昧，她們當然打翻了醋罈子。


  「奴婢告退了。」孟雨萱對那婢女說了一句，轉身朝廚房走去。


  孟雨萱去了廚房。夜府只有大廚房，沒有小廚房。也不知道夜玥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那些姨娘經常為了一盤糕點或者一盤菜大打出手。這夜府里的鬥爭與皇宮裡也不遑多讓。


  她從剛開始的厭惡到後來的習慣。有時候然看著那些姨娘打得頭破血流，她也能面不改色地走過去。


  「萱兒姑娘。」大廚房的婆子見到她，諂媚地笑道：「你來了。這次公子想吃點什麼？」


  孟雨萱看了看廚房裡的東西，淡道：「公子那裡有客人，指明要吃桂花糕。你們做出來吧！」


  「哎呀，真是不湊巧。府里的材料不夠了，剛才最後一盤桂花糕給了別人。」那婆子為難地說道：「你看，能不能換作其他的東西？除了桂花糕，其他的糕點也很好吃。」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東西又不是給我吃。你應該清楚公子的脾氣。那位小姐是貴客，要是怠慢了她，公子那裡不好交代。」孟雨萱涼涼地說道：「你自己思量思量。到底是故意為難我，最終被公子懲罰，還是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大家都能免了一個麻煩？」


  那婆子看了看旁邊的幾人。那幾人是廚房的嬤嬤，專門管理廚房的這塊。婆子是副手，大權在那幾人的手裡。


  孟雨萱知道這些人的心理。無非就是府里的姨娘給了他們好處，所以每次她來點餐，就要遭受他們的為難。可是這些人真是學不乖。明明每次都沒有討到便宜，還是不厭其煩地耍那些低級的手段。


  「姑娘說得極是。不過，府里確實沒有桂花糕。」旁邊的嬤嬤面無表情地說道：「姑娘還是想其他辦法吧！」


  「做吃食好像是你們的責任。」孟雨萱挑眉，淡淡地看著那些人。「如果公子知道你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他會如何處理你們？」


  「姑娘不用拿公子嚇唬我們。我們府里做東西向來只用最新鮮的食材。所以每天的材料都是定量的。一旦有其他夫人提前點了吃的，後面的夫人就有可能吃不上。這事在我們府里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這個規矩。公子以前有一次想吃血燕，結果被其他夫人點走了，他還是沒有說什麼。」那嬤嬤淡道：「不管是什麼樣的貴客，那也要守我們的規矩。」


  「好！算你狠！」孟雨萱對那嬤嬤說道：「你對你家主子那麼忠心，就看她能給你什麼樣的獎勵。」


  「那就不用姑娘操心了。」嬤嬤冷冷地說道：「姑娘還是操心自己吧！」


  孟雨萱冷冷一笑。她走向對面的灶台，先找到麵粉，以及一些新鮮食材。她熟練地揉面，做著糕點。


  她失去記憶，可是當看見那些食材的時候，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做那些事情。她的動作很熟練，一看就是經常做過的。


  「好香啊！」廚房裡的人看向孟雨萱。那女子的動作太快，連他們都比不上。他們這些人可是做了幾十年的。


  越來越多的人聞到香味趕過來。他們看著孟雨萱的動作，紛紛猜測她在做什麼好吃的。廚房外面已經被圍得人山人海。


  「一定是很貴重的食材。」有人說道：「聞著這香味，簡直是太香了，從來沒有聞過這麼香的味道。」


  「我看不是。貴重的食材要去總管那裡調用，一陣批示下來，沒有一個時辰根本拿不到東西。她剛來，不可能拿到食材。再說了，他們故意為難她，也不會讓她用好東西。」外面的丫環低頭討論著。「以我看，一定是普通的食材。」


  「那她利害了。居然用普通的食材做出這樣的味道。」旁邊的眾人附和。


  孟雨萱一心做手裡的事情，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她做事的時候一直都很認真，從來不會一心兩用。除非她處於一個必須一心兩用的環境里，那才會特意地分心。


  沒過多久，她把揉好的麵糰放進蒸籠里。


  「那是什麼？包子嗎？我剛才看見她在包包子。」一個婢女捂嘴驚呼。「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公子招待的是貴客，她居然做這種平民吃的東西。別說那個貴客，連我們公子見了也得生氣。她活得不耐煩了嗎？」


  「噓！她活得不耐煩，你叫喚什麼？」旁邊的人提醒道：「反正又不能怪罪到我們的頭上。」


  「話雖如此，我就是覺得為她擔心。」


  廚房裡的眾人譏嘲地看著孟雨萱。


  原本還擔心她真的弄出什麼美味佳肴的幾個嬤嬤這下子放心了。不管原因如何，她敢把這東西送上去，那就只有找死。再說了，府里的規矩本來就是如此。他們也是遵守府里的規矩行事。公子就算怪罪，也不能說他們什麼。他們還有王姨娘做後盾，公子就更不能為這點小事找他們這些丫環婆子的麻煩。


  孟雨萱把包子裝盤。為了保溫，她直接把蒸籠帶過去了。那種小小的蒸籠設計精美，帶出去也不會丟臉。


  「姐姐……」一個婢女走出來，攔住她說道：「公子的貴客是襄陽郡主。你拿這種東西出去，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