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過往
芝蘭聽了孟雨萱的話,神情變得緊張起來。她拉著孟雨萱的手,嚴肅地說道:「主子在睡夢中叫了娘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孟雨萱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問了芝蘭也不會說。更何況她也不是這樣多嘴多舌的人,問這些做什麼?她鬆開芝蘭的手:「嗯。」
「萱兒,主子對你很好,你別恩將仇報啊!」芝蘭不放心,再次叮囑道。「如果今天的事情你告訴了別人,會害死他的。」
「我知道了。」孟雨萱看著芝蘭,說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芝蘭見她不耐煩,知道自己有些啰嗦。然而想到這件事情的後果,她也不得不啰嗦。她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主子。如果告訴他的話,萱兒又要被主子記恨。如果不說,萱兒把主子的事情說出去,主子的性命又要難保。她左右為難,最終決定還是別告訴主子,只要把萱兒看緊就行。萱兒沒有機會和其他人接觸,自然不會做對不起主子的事情。
「主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芝蘭痴愛地看著夜玥的俊顏。
她只有在他昏迷或者沉睡的時候才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平時見到他,她必須卑微地垂著頭,把心裡的感情隱藏起來。
孟雨萱想著夜玥的傷勢,淡道:「他的情況沒有上次嚴重,隨時都能醒過來。現在沒有醒來,想必是身體有些虛弱。等他睡上一覺,精神好些了,自然就能醒過來了。你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就先出去吧!他現在什麼也不需要,只需要安靜地休息。」
送走芝蘭,房間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然而她已經不敢隨便動手。畢竟夜玥睡得差不多了,隨時會醒過來的樣子。
她在夜玥的旁邊盤腿坐下來,試著調息內力。今天的事情讓她明白自己的武功還是太弱,她得勤加修練才行。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第二次。她的運氣不可能隨時都那麼好,下次再遇見類似的事情,沒有人保護她,難道她只有等死嗎?
夜玥揉了揉額頭。指尖碰到濕漉漉的水漬。他抬起手指一看,上面全是汗漬。他疲憊地看著上方,看見孟雨萱絕色的容顏。
放眼天下,此女的容貌天下無雙。若是沒有人保護,只怕早就淪為別人的玩物。她應該慶幸,她嫁的男人足夠強大。
孟雨萱聽見聲音,睜開眼睛看向他。她放下腿,站起來說道:「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夜玥冷道:「每次帶你出門都沒好事。我就不該把你帶進府。」
孟雨萱撇撇嘴,在心裡說道:要是真的不耐煩,就把巫術解了。如果不是中了你的巫術,我會心甘情願地呆在這裡嗎?
「扶我起來。」夜玥不知道孟雨萱在心裡腹誹。他朝她伸出手說道。
「不行。你傷得不輕。」孟雨萱連忙拍下他的手,勸阻道:「就算你是鐵打的身子,也不能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
夜玥看著她,眼眸沉了幾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下來。他掐著她的下巴,淡淡地說道:「你關心我?」
孟雨萱無辜地眨眼,指著他的傷口,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為我受傷,我不應該關心你嗎?如果不關心,那不是沒心沒肺嗎?」
「說得沒錯。你這女人就是如此的沒心沒肺。」夜玥冷冷地推開她。
孟雨萱一屁股坐在地上,俏麗的小臉上滿是怒意。她爬起來,生氣地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這麼難伺候?」
「你這次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就罰你去掃茅房。」夜玥冷漠地說道:「可以走了。」
「夜大公子,我到底哪裡又招惹了你?你這人比女人還麻煩。」孟雨萱冷冷地說完,轉身離開房間。
夜玥躺在床上,無力地喘息著。一隻手壓住胸口,那裡疼得利害。當孟雨萱的身影消失,他心裡的鬱氣更濃。
一人出現在房間里,那人對夜玥說道:「剛才那女子翻了公子的房間,好像想找什麼東西。」
夜玥淡道:「她這麼聰明,想必知道些什麼吧!隨她去!反正這房間里也沒有什麼。最近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消息?」
「上官煥的手下想要潛進夜府,被我們打傷了。現在應該在哪個角落裡療傷。聽他們的口氣,他們已經知道那女子在府里。」那人繼續說道:「我們要不要將他們一網打盡?這裡是我們的地界,他想在我們手裡搶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先留著吧!他們還有其他用處。」夜玥的一隻手蓋住額頭,一隻手嘆道:「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公主那裡……」那人剛說了『公主』這個稱呼,夜玥立即將手掌挪開,露出一雙兇狠的眼眸。
那一刻,他就像一頭猛獸,彷彿想要啃咬敵人。而那個即將被他啃咬的人,就是那個手下說的『公主』,也是他的『主人』。
那人見夜玥的情緒如此激動,不由得暗暗嘆氣。他繼續說道:「公主那裡已經知道她的存在。從宮裡傳來消息,說是公主想要見見此女。另外就是公主又吸食了不少的嬰孩。現在京城已經找不到剛出生的孩子。照這樣下去,只怕要從其他地方下手。」
「她現在正在練邪功,需要的數量太多,再這樣下去,這個國家早晚完蛋。」夜玥遮住眼睛,邪笑道:「真想那一刻早些到來。」
「如果公主派主子去做這件事情,只怕主子也要受到天下人的唾罵。主子這段時間還是別出面,就呆在家裡裝病。」那人說道。
「如果是裝病,他隨便派個大夫就能調查出來。當然,你主子我是真病,不用裝病。」夜玥淡道:「盯緊了,她什麼時候吸食嬰孩,現在的修為如何,什麼時候她最虛弱,這些都要查清楚。」
「是。」那人說完,對夜玥一抱拳,再次消失。
夜玥看著床賬,低語道:「這個腐爛的國家應該徹底地消失。」
茅房外,一女子用面巾遮住鼻子,手裡拿著清掃糞桶的刷子。她將刷子伸得遠遠的,避免刷子上的污漬濺在身上。當她刷完最後一個糞桶時,將手裡的刷子一扔,將面巾取下來,露出那張俏麗的容顏。她擦著汗,皺眉看著天空。
在那虛空之中,一張粗獷的臉浮現出來。這段時間她天天夢見那張臉,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人。為什麼他總是在她的夢中出現呢?
砰!又一隻糞桶被扔在她的面前。
扔它的人站得遠遠的,如她一樣用面巾遮住了自己的臉。她此時擦拭著手上的污漬,一幅噁心的樣子。
那糞桶上有許多糞便,不僅如此,還有許多蛆蟲在那裡爬動。這是有始以來最噁心的糞桶。
「你……」孟雨萱憤怒地瞪著那個女子。
「你什麼你?還不快點刷乾淨?我們姨娘等著用呢!」那婢女趾高氣揚地說道:「做事這麼不認真,小心挨板子。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受寵的萱兒姑娘嗎?現在你是最低賤的茅房丫頭。全府里所有的茅房都是你洗。不僅主子的,還有下人的。要是洗不幹凈,看我們姨娘怎麼收拾你。」
孟雨萱忍了又忍,手裡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她冷冷地看著那女子說道:「你知道嗎?姑娘我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婢女。拳頭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那婢女見她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慌亂起來。她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原本跟著她一起看戲的人已經躲了起來,現在那裡只有他一個人。她朝後面跑去。然而還沒有跑幾步,孟雨萱一個跳躍攔住她的路。她看著她揮出手,砰一聲,鼻子吃痛,身子飛了起來。
「啊!」從鼻子處濺出大量的鮮血。鼻血在空中飛起來,濺得到處都是。滿地都是血花。砰一聲,她撞到了對面的樹樁上。
嘶!從暗處傳出倒吸氣的聲音。只見那一個個腦袋藏在牆后。當他們看見孟雨萱看向他們的時候,立即縮了回去,裝作沒人的樣子。
孟雨萱當然發現了他們。只是她向來恩怨分明。只要別招惹她,她就不會主動招惹別人。雖然這些人是看戲的。然而看戲是他們的自由。只要別沒事找她的麻煩,這裡就隨便他們踏入。畢竟沒有人規定府里的家丁和丫環不能在茅房附近玩耍的。
那丫環被打得頭昏眼花,鼻子還在不停地流血。她嚇得哇哇大叫。
「你……你打我……我要告訴姨娘……」她一邊抹著鼻子下的鮮血,一邊哭著說道。
孟雨萱譏嘲地看著那婢女,說道:「好啊!如果你們姨娘想要嘗嘗茅房的味道,我也歡迎她。趁我心情好,馬上給我滾。」
「你別得意。現在公子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在府里沒有公子的庇護,誰都可以把你踏到泥里。」那婢女冷冷地看著她。
孟雨萱捏著手指。手指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她不耐煩地說道:「你真的很聒噪。好想打得你說不出話來。」
那婢女見狀,連忙爬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她一邊跑一邊威脅道:「你不要得意。我讓姨娘收拾你。」
孟雨萱看著那婢女走遠,再看那噁心的糞桶,憤恨地說道:「夜玥你這個混蛋,姑奶奶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樣……」
話音沒有說完,只見面前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那人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我怎樣?」
孟雨萱這段時間咒罵了夜玥無數次,但是他從來沒有出現過。時間長了,難免說順嘴,於是有事沒事就把他掛在嘴裡問侯幾句。不曾想今天的運氣不好,居然被他撞了一個正著。她不由得想,看來打掃茅房的日子還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