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壞哥哥
隨著小男孩說的話，小囡囡的臉色特別難看。小小的女娃已經頗有威嚴，一雙圓溜溜的眸子里充滿了銳利的神色。
那一刻，孟雨萱以為看見了上官煥。
她暗暗為霖兒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應該是小囡囡自作主張做的點心。至於有沒有熟……這個就要問小囡囡本人。畢竟剛才太忙，她根本就沒有留意她在做什麼。再說了，別看這丫頭年紀小，其實像個小大人似的，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的年紀。
或許是小囡囡的臉色太難看，也或許是霖兒是個懂事的哥哥，他捏著一塊糕點放進嘴裡。
小囡囡見霖兒吃了她做的點心，臉上的冷色消散了些，重新揚起歡快的笑容。她期待地看著霖兒說道：「怎麼樣？」
霖兒臉色古怪，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他強忍了忍，捂著嘴從那裡跑走。他跑得太快，把最愛的寶劍都在扔在那裡了。由此可見，此時他的內心是崩潰的。如若不然，他不會捨得把最愛的寶劍扔在那裡。
小囡囡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寒風吹拂著她的黑髮，她稚嫩的小臉上滿是不屈的神色。
孟雨萱見狀，心裡頗為不忍。她剛想走過去，只見小囡囡哇一聲大哭起來。
「壞哥哥……欺負我……我要告訴爹爹……我要告訴娘親……」小囡囡說著，將手裡的盤子一扔，大步朝廚房跑去。
孟雨萱捂了捂額頭，嘆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清官難斷家務事了。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斷啊！」
兩個孩子各有各的優點，又各有各的缺點。童言無忌，偏偏又是那麼可愛。只是，她還真不知道如何與他們相處。
「怎麼了？」上官煥從外面走進來。他抱著她的肩膀，在她的耳側說道：「是不是孩子們又頑皮了？」
「沒有。」孟雨萱輕輕地搖頭。「他們很可愛。只是有時候我也會為難！」
「霖兒性格敦厚，一般不會找人的麻煩。小囡囡這丫頭反而狡猾，又胡攪蠻纏。別看她剛學會走路，說的話也不順溜，然而所有人都寵著她，她又向來聰明，所以很讓人為難。不過你也別擔心。那丫頭也有軟肋。那就是喜歡花。」
「她喜歡花？」孟雨萱恍然。「難怪昨天她一整天都呆在花園裡。我還在想這麼冷的天氣，院子里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她怎麼不怕冷，還在園子里呆著。原來竟是因為院子里的那些花卉。」
「不錯。為了安撫她，希望之城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那裡快變成花的王國了。」上官煥無奈地笑道：「咱們有空回去住幾天，你會發現那裡已經美得如同仙境。許多男子呆在那裡，總覺得一身的不自在，就好像呆在女兒國似的。」
「那你也任由她胡鬧？」孟雨萱失笑。「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是女兒奴？」
「有什麼好怕的？我就是女兒奴，有什麼關係？」上官煥將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裡緊了緊，深情地說道：「我就是喜歡做妻奴，女兒奴……只要能夠和你們永遠在一起，讓我做什麼奴都可以。反正此生我只做萱兒的奴。」
「胡說八道。要是被別人聽了去，也不怕被人笑話。」孟雨萱羞澀地說道。
「咳咳……」從門口傳來一人的輕咳聲。
孟雨萱和上官煥抬頭。只見門口站著兩個人，一人白衣翩袂，一人穿著藍色的衣袍。
白衣男子戴著面具，露出半邊完好的俊顏。藍衣男子是個小少年，長得俊俏溫雅，看著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溫情。
孟雨萱不記得藍衣男子，但是認得李燁。她見到李燁，說道：「丞相大人大駕光臨，真是稀客。」
李燁無奈地笑道：「你這丫頭……故意說話刺我呢？在別人眼裡我是承相，在你的眼裡，我還是以前的李燁。」
「娘……」藍衣少年，也就是上官溪看著孟雨萱。他傷感地說道：「爹說你失憶了，原來竟是真的。」
孟雨萱這才知道面前的少年就是當今的皇上，也就是曾經做過她兒子的上官溪。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霖兒和小囡囡還小，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孟雨萱是不是失憶，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只要她對他們的疼愛一如既往就可以了。可是上官溪是有記憶的，對她也是有感情的。她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上官溪會覺得傷心。
「對不起……」孟雨萱愧疚地看著他。「我會想辦法想起來。在那之前，我只能說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的？你才是受害者。」上官煥心疼地拉著她的手說道：「當初要不是為了給三個孩子換解藥，你也不用跟著他們走。你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全是為了保護幾個孩子。是孩子們虧欠你的，你從來不虧欠他們。」
「可是我忘記了他們。他們一定很難過。」孟雨萱溫柔地看著上官溪。「溪兒，雖然我失去記憶，但是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你要是高興的話，還是可以叫我娘。這裡的大門也永遠為你敞開。其他的帝王是孤家寡人，你從來不是。」
「娘。」上官溪動容地撲向孟雨萱。他依偎在孟雨萱的懷裡，低泣道：「娘，對不起，是溪兒讓你受累了。」
「沒有關係。我不覺得累。只要能夠為你們做點什麼，我就覺得高興。」孟雨萱溫柔地說道：「你難得來一趟，今天就留在府里吃飯吧！」
「最近要忙即位大典的事情，只怕他不能在這裡耽擱時間。」李燁在旁邊說道：「等這裡的事情一結束，到時候讓他在這裡多呆幾天都沒有問題。不過在最近這段時間，大家都忍耐一下。」
上官溪失望地說道：「看來我只有回宮了。娘，爹，你們一定要經常去看我。那個宮殿太大，沒有你們的話，我會覺得好冷清。」
「其實……」旁邊的李燁淡笑道：「皇上想念養母，想接養母和弟妹進宮住幾天，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皇上幹嘛這麼糾結？」
「對啊！那我爹呢？」上官溪驚喜地看著孟雨萱和上官煥。
上官煥臉色難看，瞪著李燁說道：「朝堂有規矩，外男不能在後宮過夜。我是你爹，但是也是外男。是不是？丞相大人。」
李燁一臉無辜地看著上官煥，微笑道：「九王爺一個武官能把朝堂規矩記得這麼熟，也算是有心了。」
上官溪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疑惑地說道：「你們之間有些不合嗎？」
「皇上多慮了。怎麼可能呢？」李燁微笑。「只是與九王爺商討規矩的事情。難免聊得認真了些，所以產生了小情結。」
「那就好。丞相是我的恩師，以後需要依仗丞相的地方很多。爹對我有養育之恩，在溪兒的眼裡也是最重要的人。如果你們之間不合的話，溪兒會覺得為難。」上官溪認真地說道：「以後大家應該齊心協力，帶著我們國家努力開闖幸福的明天。」
上官煥複雜地看著面前這個已經開始考慮國家大事的少年。當年他帶著小小的他逃走，他受了重傷，瞧著是那麼狼狽。小小的他餓了，又沒有奶吃。他每天要帶著他多翻幾個山頭，多跑幾個村莊。要是遇見好心人，倒是會給他喝一口奶水。
那一幕幕艱辛的歲月就像昨天才發生似的。然而一轉眼，那個孩子已經這麼大了。
那纖細的肩膀上扛著的是這個國家的命運。幾百萬子民的生死在他的一念之間。他的決策可以影響未來幾代人的生活。這個少年竟變得如此強大起來。
時間，真的好快啊！
「皇上說得對。」上官煥認真地看著上官溪。「我們應該齊心協力，一起開創美好的明天。」
「那……」孟雨萱皺眉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強留了。你們有空的時候再來看看我們。」
「對了，新皇登基，鄰邊幾個國家肯定會帶各國公主前來。九王爺作為戰神，向來是姑娘們推崇的對象。也不知道九王爺這次又會被哪位公主瞧中。九王妃可得把他看牢了。」李燁朝孟雨萱眨眨眼。「他要是不老實，記得來找我。」
上官溪緊張地說道：「丞相慎言。我爹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爹娘的感情那麼好，怎麼容得了別人？」
「皇上不用擔心。」上官煥如同以前那樣拍拍上官溪的肩膀，猶如一個成年男人對一個成年男人平等的對待。「我和萱兒感情深厚，不是有些人能夠破壞的。再說了，我才沒有心情搭理其他女人。現在除了萱兒，我一個雌性的生物都不想看見。」
李燁瞧上官煥如此膩味的樣子，不由得惡寒。他朝孟雨萱淡淡地笑了笑，回頭對上官溪說道：「皇上，雖說你還沒有舉行大典，但是所有人都默認你為皇上。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得回去處理奏摺。」
「嗯。」上官溪哀怨地說道：「其實這個皇位坐著一點兒也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交給別人。」
「可是，這是你爹留下的位置。另外，百姓們也需要你這樣的明君。」上官煥安撫地摸了摸上官溪的腦袋。「你要是覺得無聊，就把你娘和弟妹接進宮玩幾天吧！不過，最多五天，你得把他們送回來。爹好不容易找到你娘，現在不想和她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