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夢無痕

  朦朧幽靜中,空氣迷迷濛蒙,不知何處,不知何時……桑若璽面色微怔,滿面羞澀,在楚慎的壓迫下緊貼在牆邊。


  彷彿正要說些什麼,她微微啟唇,嬌艷欲滴……可忽的,卻感覺楚慎修長的身影依了上來,驚得她連忙抱緊雙臂。


  「你想做甚?!」桑若璽柳眉一豎,心下卻有些慌亂,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著近在咫尺的楚慎。


  「做甚?呵呵,若璽,你真美。」溫熱的氣息就在面前,每一說話的吐息都噴在桑若璽的面上。


  說著,楚慎抬手撫上桑若璽的俏臉兒。


  「太……太子!」桑若璽驚叫一聲,竭力阻擋著楚慎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你,你趕緊放手!!你瘋了不成?」


  楚慎雙眼一眯,眸子中閃爍著危險的光彩。「我瘋了?對,我也覺得我瘋了。」


  說著,他一伸手,便擒住桑若璽的雙手拉過頭頂,另一手迫不及待的撫上桑若璽的面頰,低笑著,他低垂頭,瞧著桑若璽衣襟里露出一絲白皙來,楚慎只覺渾身燥熱,正要動作,門外傳來悶響的敲門聲。


  「咚咚咚——」


  兩人都愣了愣,不約而同的看向漆紅的木門。


  「太子……」


  「救……」桑若璽仰起脖子就要開口呼叫,卻不想唇上忽然傳來溫軟,將她接下來的話堵在了口中。


  桑若璽看著眼前放大的楚慎,「唔唔」的叫著,想要掙扎奈何雙手被擒,剛要抬腿踹開楚慎,便感覺身上的重量又沉了幾分……


  「咚咚咚——」


  那敲門聲再次響起,楚慎只覺得面前的桑若璽漸漸模糊,他努力擺了擺頭,那嬌羞惱怒的桑若璽便沒了蹤影……


  「誰啊!」楚慎翻身坐起,驚覺起方才的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隨即便感受到某處正傳來不適之感,頓時黑下了臉。


  「太子殿下,」一名侍女推開門來,看到臉色難看的楚慎,明白自己驚擾了主子,端著臉盆站在門口瑟瑟發抖,「早朝時間將近,奴婢,奴婢……」


  「怎麼會夢到那個女人?」楚慎喃喃自語,彷彿完全沒有聽到那侍女的解釋,拚命的搖著頭,好似完全不敢置信:「不對,我怎麼會夢到那種事兒?」


  「太……太子殿下?」侍女輕聲叫道,不明所以的看著楚慎。


  楚慎回過神來,看那侍女實在心煩,揮了揮手說道,「東西放下,你出去。」


  「是。」侍女輕聲答道,放下臉盆便邁著小步子匆匆離去。


  卻在無意的一抬眼,看到了楚慎滿臉細汗,身上某處明顯比別處高起一塊兒來。


  夢裡的旖旎依然回蕩在楚慎的腦海,他急躁又懊惱的咬了咬牙,拉扯著穿上侍女早已備好的朝服,隨意在臉上潑了兩捧水便打算出門而去。


  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楚慎卻顧不得感受,只渾渾噩噩的走往朝堂,一臉慍色,直叫路過的宮人膽戰心驚……


  朝堂上,眾大臣對著什麼事兒議論紛紛,貌似是江南水患的問題,楚慎竟然也提不起興趣來,直到,高坐堂上的皇上開口說道。


  「慎兒。」


  「兒臣在。」猛地回過神來,來不及思索其他,楚慎忙抱拳出列。


  「江南之地向來多患水難,附近百姓常年貧苦,著實是朕心頭一大事。」皇上朗聲說著,堂上頓時沒了其他聲音,「看你,眉頭緊蹙,神色憂慮,想來必定是在為我朝百姓擔憂。」


  楚慎的眉頭皺的更深,略一停頓,便接上了皇上的話,「回稟聖上,兒臣心憂百姓,卻實在……」


  「哎,」皇上揮手打斷了楚慎還未出口的話語,「你且說說你的看法。」


  「聖上,兒臣……」楚慎想要再次推脫,卻不想站在一旁的攝政王卻是開口,「太子殿下,學思甚廣,對凡事都應當有自己的看法,不妨,現在就江南水患一事提出對策?」


  坐在堂上的皇上不悅的看了看立在身旁的攝政王桑人傑,卻在桑人傑回頭來看自己的一瞬間低下了頭。


  楚慎咬了咬牙,隨即鎮定下來,看了攝政王一眼,朗聲道,「既然父皇與攝政王都這般說辭,那臣下便斗膽,就事一論。」


  「江南之地,向來水難頗多,這些都是在座的各位所知曉的,」頓了頓,楚慎繼續說道,「歷朝歷代,對於水患的處理方式,向來都是以疏為主,以堵為輔。」


  「兒臣不才,暫時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但卻就這疏導一事,或許還有更好的法子。」


  「哦?太子殿下,且說說是什麼法子?」攝政王笑了笑,面上帶著些好奇。


  「小範圍的疏導,繁瑣並且效果甚微,若是我們能開出一條河道來,專門將江南之水引向其北方缺水地帶,此舉,既解決了江南的水患問題,還能將北方的乾旱問題緩解一二。」


  楚慎話音落下,一時間,朝堂內議論又起。


  「這,太子殿下,這確實是個好法子,一舉兩得。」


  「法子是好,可是,我朝地域遼闊,江南往北方地域,其間之距離,卻是不容小覷。」


  「張大人所言極是,雖然太子殿下計策甚高,可要實施起來,確實是個大工程,恐怕要勞財傷民。」


  楚慎靜靜聽著,方才所言,不過是他一時間為了解圍,隨口而提,因此,並不在意旁人如何評論。


  堂上的攝政王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太子殿下。」


  正在議論著的各位大臣聽到攝政王開口,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聽楚慎冷冷的回道,「孤在,攝政王有何事?」


  「太子殿下也聽到了諸位大臣的顧慮,不知道,太子殿下,對此,可有妙招?」攝政王眼中含笑,緩緩的說著。


  「江南之地,百姓飽受水難災害,貧苦困頓,若是朝廷願意出資,供這些人吃喝,暫時解決了他們眼下的問題,又何嘗擔心他們不願自己動手解決自己家鄉的問題?」本是隨口而出的辦法,此刻,楚慎卻認真的思索著該如何執行。


  攝政王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著,「太子殿下所言極是,只是,任由哪一位大臣前去宣布這樣的決定,都會被百姓以為,我們的皇帝治國無能。」


  聞言,坐在一旁的皇上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攝政王,眼神中的不善難以掩蓋。


  攝政王卻絲毫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對於災害地區的百姓不予以體恤照顧,還在想著法兒的壓榨。唯悠悠眾口難堵,太子殿下,可還有好的應對方法?」


  冷笑一聲,楚慎說道,「百姓覺得朝廷壓榨他們的原因,無非是朝廷的各位爭權奪利,難以讓他們信服。」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眾人紛紛看向太子,他這話若是說不好,可謂開罪了整個朝廷的大臣。


  楚慎對於各人的目光絲毫不以為意,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倘若,是派一位同朝堂毫無瓜葛的人去,是否,就不會有這樣的顧忌了?」


  攝政王眯了眯眼,看著堂下的楚慎,輕聲重複著他方才的話,「與朝堂毫無瓜葛的人?」


  本以為楚慎會藉此機會舉薦自己的親信,卻不想楚慎雙眼中竟然蒙上了一絲別樣的神色,他緩緩開口,「比如,攝政王的女兒,桑若璽。」


  「什麼!?」


  「這!?」


  「讓一個未出閣的少女代表朝堂去辦事,這……」


  攝政王不由得皺了皺眉,楚慎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跪下來,「臣下只是略述愚見,若有不妥,還請聖上體恤。」


  皇上冷哼一聲,「不妥,確實不妥,簡直是胡鬧!」


  一旁的攝政王打量著伏跪在堂下的楚慎,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場混亂的早朝終於在楚慎混亂的思緒中結束,邁出朝堂的那一瞬間,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湛藍的天空,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真是,險些釀成大禍。」


  攝政王看著楚慎漸漸遠離的身影,不由得皺了皺眉,轉身往桑府走去。


  今天的太陽很溫和,桑老夫人似乎心情大好,坐在院兒里的藤椅上笑眯眯的品茶曬太陽。


  時不時的還和一旁侍候的小婢女開開玩笑,面上竟然也多了幾分紅潤之色。


  看到桑人傑款款走來,桑老夫人的眼兒也笑的眯了起來。


  「兒子,給母親請安。」桑人傑站在桑老夫人身側不遠的地方,輕聲問候著。


  「今兒個天氣真好。」桑老夫人笑呵呵的向著桑人傑揮了揮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對面。


  「天氣好了,我這老太太的心情也就特別好。」桑老夫人繼續說著。


  站在一旁的侍女為桑人傑斟上一杯茶,便再次回到桑老夫人身旁。


  「母親心情好,便是兒子最大的願望。」桑人傑笑著說道。


  桑老夫人眯了眯眼,「你呀,就是說話還算中聽!」


  桑人傑也笑笑,並不為桑老夫人的責怪而感到生氣或是難堪。


  「若璽最近還好嘛?」桑老夫人忽然開口問道,「這丫頭,好久不來看我了。」


  「她呀,還能有什麼不好,」桑人傑輕輕抿了口茶,想到什麼一般,開口說道,「母親,您還真別說。」


  桑老夫人不明所以的看著桑人傑,等著他的后話。


  「今日朝堂上,太子殿下,還特意提到了若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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