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
桑若璽領著一幫迷弟迷妹在京城裡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城裡咱不能去,咱就去城外。
不同於去出雲寺那次,這一次她們專註於目的地,沒有遊玩的想法,來來回回的速度特別快。
可是有一點她不太滿意的就是,葛永凰出現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
桑若璽從山賊窩裡掃蕩出來幾十萬兩銀票,所以吃飯花用的時候就更加沒有顧忌了,帶著三個人在京城裡有名的飯館兒吃了一遍。
「大姐姐,葛公子果然又在那裡,」桑若瓔眼睛往角落裡一看,就看到了待在那裡的葛永凰,嘴角的偷笑忍都忍不住,「我看吶,他就是為了大姐姐你來的,要不然怎麼可能碰到這麼多次。」
他們每天出來吃飯,幾乎每次都能遇到葛永凰,然後就是他肯定會過來打招呼。
桑若柏和桑若琪也是一臉戲謔地看著她,整個京都,誰不知道大姐姐愛慕葛丞相府的公子,還為了他差點兒掉進池塘里死掉。
那種目光,任由桑若璽的厚臉皮也有些撐不住。
「看什麼看,走,咱們換一家吃!」桑若璽強做兇惡的表情,一人給了他們一巴掌,「整天請你們吃飯還堵不住你們的嘴,信不信下次不帶著你們出來了?」
這葛永凰還真是鍥而不捨,不管自己在哪裡他都能找過來,雖然她不介意,但是誰也不希望自己身上粘上一個甩不掉的牛皮糖不是?
雖然這個牛皮糖在這裡還是很受歡迎,許多女子都巴不得要,但是那裡面絕對不包括她。
「你就是害羞了吧,」桑若柏這個傢伙真是一點兒都不留情,就算他心裡也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要是心裡沒鬼,你躲得這麼快乾嘛?」
桑若璽不管他怎麼說,直接出了飯館的門口,至於後面的人他們跟不跟……隨意。反正她記得這些人的月錢全都貢獻給吃食了。
如果不來就讓他們回府吃!
桑若璽想定了,往前走的步伐更加堅定。
「大姐姐你等等我們!」桑若琪身為桑若璽的腦殘粉,自然是一切都以自己大姐姐意見為第一。
桑若瓔見狀也跟上去,原地只剩下桑若柏一個。
「該死的,等等我啊!」他驚叫一聲,還是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形象,加快了步伐,卻是不肯像桑若瓔姐弟一樣跑過去。
葛永凰眼看著桑若璽只看了一眼自己,就匆匆地又走出去,站起來的動作便停在半路,喪氣地一屁股坐下,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也收了回去。
是誰說那桑若璽喜歡自己,所以只用自己隨便示好,她就會自己撲上來。
這種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啊!
葛永凰悶悶地看著門口,又坐了一會兒,心裡抱著一絲桑若璽又突然回來的,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突然喊道:「小二,結賬!」
他這兩天根據祖父的指示,每天都在桑若璽會出現的必經之路等待,然後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華,還有示好,可是那個桑若璽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居然全都當做沒有看到。
現在可到好,她已經開始躲著自己了,實在是讓人鬱悶。
今天有沒有什麼進展,葛永凰也沒時間整天跟著桑若璽,他還要進宮,陪太子殿下讀書。
楚慎心裡也因為皇帝和葛皇后對桑若璽事情上的飄忽態度,而鬱悶了很久,可是今天,他突然發現葛永凰好像比他還要難受。
「永凰?」他放下手中的毛筆,走到在窗邊拿著書發獃了好一會兒的葛永凰身邊,「發什麼呆呢?都已經一個時辰了,你連一頁都沒翻。」
手中的書猛然被抽走,葛永凰才回過神,有些難受地嘆了口氣:「不是我想,實在是最近確實有一些苦惱的事情。」
那桑若璽怎麼會這麼難接近?
現在他倒是希望桑若璽還能和之前一樣,就如同傳言里說的,喜歡自己喜歡的不得了,那也就不用自己再在這裡費心。
楚慎被他無奈的表情勾起了興趣,功課也不做了,坐到葛永凰對面,微笑著說道:「能不能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參謀參謀。」
他最近也是非常苦惱,說不定他們能幫助對方解決問題呢。
葛永凰嘆了口氣,抓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祖父想要我娶了桑家大小姐桑若璽,說是好歹是王爺的女兒,鬧成現在這樣不好看,所以就想讓我娶她,也是保全了她的顏面。」
還有名節。
不過他當然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為太子殿下分憂解難,萬一把實情說出來,太子再嫌棄桑姑娘怎麼辦?
雖然說她性子惡劣了些,但是總不會做出一些特別壞的事情,比如害人性命之類的。
「其實說起來,我還是有些惱怒,之前在後花園賞花的時候,我可是被她的牙尖嘴利說的啞口無言,現在想想,倒是只覺得有趣了,看來這人的觀念不同,看東西的時候,感覺也不一樣。」葛永凰這兩天也在轉變著自己的態度。
他現在也想通了,以後兩個人如果真的是要成親的話,就不能整天都是抱著敵視的態度,最好的還是放下偏見,就事論事。
楚慎覺他的兩句話一個比一個更加震驚,心裡一想,多少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或許……就是因為葛丞相對桑若璽成為自己太子妃的事情不滿意,所以才想出來這種辦法,不讓桑若璽以後禍害了自己?
可是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啊!!桑若璽如何,暫且不說,自己的清白毀在了她身上,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就娶其他人呢!
葛永凰煩惱結束以後,才看到楚慎臉上有些發白,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想想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啊,你不用在意,我也就是隨便一說,畢竟我也認為如果沒有人娶她的話,桑姑娘以後恐怕更難嫁人。」
可是他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楚慎的表情更難看了。
他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隨即一臉嚴肅地問他:「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葛永凰不明所以地摸摸頭,用一副遺憾的表情說:「那當然了,可憐我葛永凰怎麼著也是一個狀元,現在碰到這種事情,實在是有些無奈啊。」
他還以為楚慎是在替自己生氣,當下也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不讓他心裡想自己祖父的不好。
「我不是說你,」楚慎皺著眉頭,非常認真地說道,「我是說桑姑娘,她什麼都沒做過,卻惹到你了?永凰,我覺得這件事情你還是仔細想想比較好。」
明明桑姑娘沒有傷害過什麼人,現在卻要被這麼多人這麼想,尤其是永凰,他還以為葛永凰讀的書多,又從來君子,不會在意這些事情呢,沒想到他也和市井中的那些人一樣,只聽傳言,就慣會以偏概全。
「其實我也知道,本來我是不願意娶她,現在外面傳成那個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也明白,就算我娶了她,恐怕彼此之間也心有芥蒂,但是總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差。」葛永凰心想是不是楚慎現在還沒有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才會說這種話。
可是楚慎現在已經丟掉了玩鬧的心思,非常認真、非常認真地說:「可是你們都沒有想過,這對桑姑娘公不公平,她嫁給你,就一定會幸福嗎?」
不管如何,他都要說服葛永凰放棄這個念頭,反正他是不會娶除了桑若璽之外的其他女人的。
「她不是喜歡我嗎?我要是能娶她,以後再對她好一點,也沒什麼不可以,」葛永凰嘆了口氣,皺著眉頭認真地說道,「太子,你今天一直很奇怪啊,為什麼總是關心桑若璽,我們才是好友,你應該關心我才對吧。」
楚慎和桑若璽也算是同患難,有這種心情的話,他也算是能理解。
楚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明明什麼都沒有,他卻彷彿被葛永凰掀開了心裡的那一層面紗一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我……我只是認為她是一個女子,被外人傳成那樣有些唏噓而已,你們都沒有想過,自己以為沒什麼事情的話,對別人會產生什麼影響。」
說到最後,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這個世界的男子怎麼也會這麼想……想當初,在他未穿越時的國家,亦有很多人都是不堪忍受自己的名節有損,整日整日待在屋裡不敢見人,甚至於直接自殺的都有。
那些可憐的男子有的甚至只是因為,沒有見面的妻主的一句折辱的話語,都會羞憤欲死,如果葛永凰真的是這麼想的,那以後……
雖然說桑若璽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樣,但是還是會有影響吧?
「那好吧,我會認真思考的,倒是你應該冷靜冷靜了。」葛永凰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被他刻意忽略了罷了。
他在自己心裡想著,桑若璽那樣的女子,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她,好好的過一輩子也不是問題。
楚慎被他的話弄得心裡糾結不已,又不能表現出什麼,只能幹巴巴地勸導:「那就好,認真想好再做決定,對你,對桑姑娘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