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闊

  桑若璽現在怎麼能猜不出來他是怎麼回事,不過還是故意裝作不經意的模樣,轉身躺在床上睡了:「你自己什麼時候想過來再過來吧,我不管你了。」


  她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那麼一些生氣,果真翻身躺下來了。


  楚慎心裡著急,可是礙於面子,又不敢過去,只能可憐地坐在桌子旁,看著不斷閃爍的火苗出神。


  等到夜深了,楚慎才靜悄悄地摸上床,看著桑若璽平靜的睡顏,心裡都是滿足。


  想了一會兒,他突然按照白天桑若璽對他做的事情,出其不意地在桑若璽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自己趕緊退了回來。


  桑若璽感覺到臉上的觸感,心裡偷笑,表面上還是面無表情,在楚慎正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小聲地在他耳朵邊說了一句:「沒想到你膽子還挺大嘛。」


  她說這話只是為了調侃,沒想到楚慎真的一下子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回應:「我……我是……你相公,所以對你做這些事情沒什麼的,你是女子,太過分了對你的名聲不好。」


  他還記得外面那些人對璽兒的污衊,每次一想到,他心裡就非常不舒服,那些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說的有鼻子有眼,就算他是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更別說他現在是桑若璽的相公了。


  桑若璽見他一邊羞澀,一邊正經地教訓自己的模樣,獎勵似的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才讓開了一點兒縫隙,壓著嗓子說道:「對啊,你是我相公,所以我只會對你做這種事,當然,你也只能對我做這種事情知不知道。」


  她和楚慎的嘴唇幾乎是挨在一起的,她說話的時候,馨香的氣息不斷鑽進楚慎的鼻孔,弄得他心神恍惚,更別說兩個人的嘴唇貼在一起,不經意就會發生摩擦,楚慎覺得自己似乎又中了什麼藥物,不然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容易衝動?


  事情的發展幾乎是水到渠成的,楚慎這一次神智清醒,徹底地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魚水之歡。


  直到第二日,楚慎明白過來以後,就有些不敢面對桑若璽。


  桑若璽剛開始還沒覺得奇怪,安心的吃著宮裡不一樣的飯菜,看著楚慎只是悶著頭喝粥,才終於反應過來一樣,把自己這邊的小菜放到他碗里:「老是喝粥怎麼可以?吃菜。」


  楚慎低著頭,小聲地嗯了一聲繼續吃飯。


  喜子看著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他怎麼覺著,這太子妃比太子更像是新婚的男人,而太子反而是那個嬌羞的新娘。


  想完這一點兒,他趕緊把那些大不敬的念頭扔出自己的腦袋。


  索性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等到楚慎帶著太子妃去熟悉環境的時候,喜子自覺退下了,還帶走了任何可能打擾到太子和太子妃培養感情的存在。


  「這裡是我小時候玩耍的地方,有一次還差點兒掉進去,所以從此以後,我就有些怕水,璽兒不會嫌棄我吧?」楚慎翻著腦袋裡原身的記憶,盡量能夠提起讓桑若璽感興趣的話題。


  桑若璽挑眉看著他,在他不安的目光里果斷搖頭:「你怕水有什麼關係?不過以後要克服這種毛病,一個男人害怕水,實在是太軟弱了知道嗎?」


  她認真地看著楚慎,決意把他調教成自己喜歡的樣子,這人雖然有時候感覺弱了一點,但是整體上感覺還是不錯的。


  再說了,這也算是自己的青梅竹馬。


  桑若璽猛然想到以前自己和楚慎相處過的經歷,噗嗤笑出聲,然後回憶著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當初咱們還不是不敢騎馬?」


  兩個人想到那一段短暫的緣分,都有些感慨,上天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楚慎認真地對桑若璽說道:「那不一樣,璽兒,我是男人,以後要保護你的,不能這麼膽小。」


  其實那個時候是有人故意推他下去的,他自己也知道不過當時膽小,不敢對別人說,到最後才會變成這種模樣。


  桑若璽主動伸手拉上楚慎的手,看著他臉紅心跳的模樣,笑著說道:「你幹嘛啊,這麼害羞,以後可怎麼辦。」


  她故意把楚慎的手握緊,拉著他往橋上走,看他條件反射身上僵硬的樣子,哈哈哈笑的更開心了。


  「你看你現在,哪裡還有太子的模樣,我告訴你,我桑若璽的男人可不能這麼膽小知道嗎!」桑若璽斜挑著眉毛,一雙眼瞳裡面水光流轉,看的楚慎心裡撲通撲通跳。


  他反應了一會兒,才在桑若璽戲謔的目光中回答道:「嗯……嗯!璽兒放心我會對你好的,讓你再也不用害怕其他的人。」


  攝政王府的那些人遲早都是要收拾的,區別只在於時間的早晚。


  桑王氏已經被桑若璽收拾了,還有桑若琬,她一點兒都沒打算放過自己這個對自己特別「好」的妹妹,畢竟自己這麼多年活成那個窩囊的樣子,桑若琬可謂是功不可沒。


  桑若璽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覺得自己心裡的感覺確實很讓人心醉,酥酥麻麻的,有些感動,眼眶也有些發酸:「好啊,以後我就靠你了,相公。」


  她歪著頭,笑眯眯地看著楚慎,讓他有些臉紅心熱。


  楚慎咳嗽一聲,轉過頭,眼睛看著池子里開的正艷的荷花,假裝正經地說道:「嗯,我知道了,不過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喊我?我還是有些不太適應,讓別人看到也不太好。」


  他雖然這麼說著,但是耳垂卻已經紅了個通透,徹底暴露了他的羞澀,讓桑若璽看了個明白。


  「知道了,」桑若璽拉著楚慎往前走,碰到有人過來,看到纏綿著從兩個人面前飛過的蝴蝶,突然小聲地對楚慎說道,「我曾經聽說過一句話,是說男女之間的感情,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雖然我覺得這句話有些矯情,不適合我的性格,但是我這句話是說給你聽的。」


  她停下來看著楚慎,一雙眼睛褪去了所有偽裝,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留下的只有認真:「楚慎,我不管別人怎麼樣,只要你不會背叛我,我就和你相伴一生。」


  她說的是認真的,她這一生都不可能嫁與他人,不管別人怎麼樣,楚慎是必須,這輩子只能有她一個妻子,如果出現什麼意外,她絕對不會回頭。


  就算是在這裡過了這麼久,桑若璽骨子裡,還是留著從末世裡帶過來的自私。


  楚慎現在是她的所有物,她自私,如果這份感情不再純凈,她也不會去尋死覓活絕對會不再留戀。


  楚慎還以為她要說什麼,聽到她的話,他微微一笑:「楚慎這輩子絕對不會背叛桑若璽,一生只你一人,足矣。」


  如果他真是這個朝代土生土長的人,可能會有一些猶豫,但是他不是,他心裡根深蒂固的念頭就是只能有一個妻主,在這個時代,女子只能有一個丈夫,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幸運了。


  「我是不是來的不太是時候?」葛永凰表情有些糾結地看著那邊濃情蜜意的兩個人,尷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臣葛永凰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


  「永凰不用多禮,怎麼今天有時間到本宮這裡來了?」楚慎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如果再沒有人打斷,他恐怕又要做出來有失禮節的事情了。


  桑若璽看著葛永凰,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見過幾面的男人而已。


  不過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時候,有些為難的目光,桑若璽非常自覺地站起來:「你們說,我去那邊看看。」


  這兩個人要說什麼事情,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而且,葛家可是一直都在阻撓自己的婚事,還有葛永凰之前類似孔雀開屏的舉動,也讓她隱隱約約有了一些猜想,不過現在事情成了定局,沒有必要再繼續追究罷了。


  誰知道楚慎直接拉住她的手,說道:「璽兒不用走,我沒有什麼事情需要避著你說。」


  而後,他認真地對著有些驚異的葛永凰說道:「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就好,璽兒是自己人,沒關係的。」


  葛永凰只覺得自己心裡有些莫名奇妙的不平衡,這兩個人當著自己的面這麼卿卿我我,實在是有些刺激他。


  想他葛永凰怎麼說也是才高八斗,當今聖上欽點的狀元郎,直到如今都沒有找到心儀的女子。還有,這個桑若璽到底有什麼魔力,他們這才見了多久?就能夠好到這種地步了?

  「臣是來看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否安好,當初大婚的時候,因為真兒的事情,臣沒能祝福,如今補上也不知道晚了沒有。」葛永凰見楚慎一副深陷在裡面的模樣,還有桑若璽完全不像傳言一樣的性格,只能無力嘆息。


  楚慎微笑著看向桑若璽。


  桑若璽接受到他的安慰,開心地笑出聲:「葛公子不用介意,畢竟令妹的性格……相必當初應該是受了太大打擊,才會那樣,更何況若璽如今和太子和諧美滿,自然不會計較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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