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

  那宮女戰戰兢兢地道歉,說道:「奴婢不敢,奴婢說的都是實話,這皇後娘娘宮裡的管教比其他地方更加嚴格,所以一旦過了午膳的時間,就不會有飯食供應,請太子妃恕罪!」


  她顫抖地跪在地上,腦袋磕在地上砰砰地響,很快就變成一片淤青,倒是顯得桑若璽不講道理了。


  「算了,你起來吧。」桑若璽憋了一肚子火,對著房間裡面冷笑。


  這葛皇后還真是幼稚,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反而是有理由和皇后攤牌了。


  不管葛皇后怎麼折騰她,她都可以忍,可就是不能忍受皇后居然把她的飯食給取消了,誰不知道皇后是故意讓她打掃衛生,然後故意讓她錯過時間。


  不過,她看著那個宮女如釋重負離開的背影,一陣冷笑,也不在乎其他的,直接又回了皇后寢宮。


  她肚子還在咕咕地叫,幹了一個上午的活,她現在非常餓,她不好過,皇后也別想好過。


  葛皇后得意地聽著外面的聲音,心裡得意,小聲地對那個嬤嬤說道:「你看著吧,這桑若璽就算再怎麼囂張,在本宮這裡不還是要好好獃著?看本宮下午要怎麼折磨她。」


  這一上午桑若璽居然沒有發脾氣,確實有些出乎她的預料,不讓桑若璽吃午飯,也是她的一個策略,下午要讓她幹什麼呢?打掃衛生太吵了,也影響她休息。


  那嬤嬤一直和皇后一條心,聽到這話也只是說道:「果然還是娘娘有辦法,不過您也要注意不要做的太過分了,不然太子妃一旦生氣,咱們該怎麼繼續是不是?」


  她怕的還是萬一桑若璽一生氣,沒忍住以下犯上了怎麼辦?太子妃這個人能從山賊窩裡把太子一起安然無恙的帶出來,她相信,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桑若璽絕對敢對葛皇后做些什麼。


  「不用擔心,本宮自有分寸。」葛皇后眯著眼睛打了一個哈欠,半躺在床上,慢慢眯上眼睛。


  桑若璽心裡的火氣還在燃燒,根本不顧葛皇后現在在幹什麼,自己一個人捂著肚子在偏殿里休息了一個時辰,才慢悠悠走進葛皇后的宮殿。


  「母后,不好意思,璽兒上午有些疲累,所以不知不覺就在偏殿裡面睡著了,請母后不要見怪。」她笑著說道,臉上卻沒有多少不好意思。


  葛皇后卻是快要炸了,一上午她都只是喝葯,喝水,卻沒有一次方便過,本來她是想著藉此羞辱一下桑若璽,結果她等的自己臉色通紅,還是沒看到桑若璽的身影,只能自己去。


  現在看桑若璽這個模樣,她當然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還必須強壓著火氣,笑著說道:「沒事,璽兒一上午也累著了,母后能夠理解。」


  她的臉色蒼白,再加上時不時咳嗽兩聲,裝病裝的非常像。


  桑若璽得了葛皇后的話,大大咧咧地坐在皇後身邊,卻在坐下去的一瞬間,就聽到葛皇后的尖叫聲,那一聲中氣十足,怎麼都不像是一個病重的人。


  「母后你怎麼了?」桑若璽不明所以地挪挪身體,把自己從葛皇后的被子上挪開,眼裡去隱藏的很好的幸災樂禍。


  葛皇后塗抹著白色藥膏的臉上都透出了裡面的紅暈,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坐到我的手了!」


  桑若璽就是沖著葛皇后的手坐下去的,當然知道自己屁股底下是什麼東西,但是她無辜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怪罪不起來。


  她好像現在才感覺到自己屁股下面不同尋常的觸感,當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母后,您的手沒事兒吧?璽兒不是故意的。」


  她剛剛起來的時候,還故意在葛皇後手上故意磨了兩下,才依依不捨地起來,相信葛皇后的手現在應該已經紅腫了。


  葛皇后呵呵笑著,心裡卻是把桑若璽千刀萬剮了好幾遍,還是不解恨,恨不能把桑若璽扔到油鍋里炸幾遍才甘心。


  桑若璽就像一個看不懂人表情的『傻大姐』一樣,看了看屋子裡的擺設,然後走向那個咕嘟咕嘟沸騰著的葯爐,倒了一碗,直接用手端著過來了。


  「母后,這中午的葯也熬好了,您趕緊起來喝點兒再休息,要不然這藥效很快就沒了。」她白嫩的手,就算端著滾燙的碗都沒有一點兒紅腫的跡象,看的葛皇后心裡奇怪不已。


  桑若璽用勺子把黑褐色的葯湯送到葛皇后唇邊,耐心地等著她把葯喝了。


  葛皇后不明所以,用忍耐地表情看著那幾乎變成實質的苦味,擰著眉毛把勺子含進嘴裡。


  只是一瞬間,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桑若璽幸災樂禍的表情,就一口把葯湯吐了出來,在金黃色綉著鳳凰的被面上留下一個顯眼的黃褐色印記。


  「痛!趕緊去找太醫過來啊!」她被燙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舌尖紅腫一片,在外面伸著。


  她惡狠狠地目光瞪著桑若璽,這賤人就是故意的,要不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還以為桑若璽終於變好了,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


  桑若璽好像中午反應過來一樣,看著她伸著舌頭的模樣,後知後覺地看著自己手裡的葯碗,恍然說道:「母后,璽兒馬上讓人找冰塊過來!」


  她說完,慢慢地走出寢宮,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才拿著化了一半的冰塊回來。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葛皇后也懶得裝了,紅腫的舌頭在嘴裡一說話就痛,而且說話也模糊不清,還是桑若璽看著她的表情才看出來。


  桑若璽用銀制的長柄勺子把冰塊放進葛皇后嘴裡,不好意思地說道:「母后,璽兒跟著那些宮人去了皇宮的冰窖才取回來這些冰,來來回回就耽誤了一些時間,您別介意。」


  她笑著說道。


  葛皇后嘴裡含著冰塊,總算是好受了,皺眉看著桑若璽,認真研究她的話的真實性。


  這皇後宮里有一個常備的冰窖,不過比起皇宮中的冰窖來說,小了非常多,連二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也有冰塊兒儲備,桑若璽有必要去皇宮裡的冰窖去取?

  桑若璽眯著眼睛,她說的可全都是實話,只不過當時她故意捏紅了自己的手掌,故意做出那種表情,讓那些人以為是自己被燙到了,所以才會去取冰塊。


  那些人得了葛皇后的命令,當然要為難她,還故意讓她自己也跟著過去,才肯把冰塊拿出來。


  桑若璽樂得如此,也就不和這些人計較了。


  葛皇后把嘴裡的冰塊含的化了,把水吐出來,然後不耐煩地指使桑若璽:「你去幫我倒些溫水過來,嘴裡含了這麼久冰塊,都要被冰麻了。」


  桑若璽領命去了,而後才說道:「母后是要熱一些還是涼一些?還是熱一些吧?母後身體不適,還是不要喝涼水比較好。」


  她體貼地把水杯端到葛皇后床前,笑意盈盈地把水杯遞給她。


  葛皇后還怕桑若璽又想出來什麼壞點子,也忘了自己身體虛弱,伸手把茶杯接過來。


  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桑若璽的手剛剛鬆開,就見那個還帶著一些溫度的水就全都灑在了葛皇后的被子上,然後浸透被子,到了葛皇後腿上的時候,還帶著溫溫的熱。


  「母后,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桑若璽一邊說著,一邊沖著外面喊,「嬤嬤嬤嬤快些進來,趕緊把母后的被子換一床,被子濕了,萬一除了什麼事情怎麼辦?」她焦急地對外面喊著,自己趕緊把葛皇後身上的被褥掀起來,自己站在一邊。


  葛皇后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自己身上一涼,然後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就落在了所有人眼睛里。


  她羞憤交加,沖著桑若璽怒吼:「桑若璽,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喊著,葛皇後身邊的貼身嬤嬤趕緊把床另外一邊的被子拉過來,替葛皇后蓋好,之前看上沒有那麼狼狽。


  桑若璽狀若無力地把被子扔到一邊地上,委屈無措地站在原地,卻是倔強地說道:「璽兒沒有,璽兒是王府中嫡長小姐,又是長公主嫡外孫,從沒做過這種事情,更別說有人讓璽兒做這些下人的活計,所以失誤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更何況璽兒用完早膳就匆匆趕過來,直到現在都沒有休息過呢,午膳也沒吃,所以有些力不從心也是應該。」


  她說的像是解釋,但是落在葛皇后耳朵里,就是桑若璽在明明白白的幸災樂禍,還有示威。


  真當她有一個長公主的外祖母,自己就不敢把她怎麼樣了是不是?

  葛皇后表情兇狠地看著桑若璽,冷哼了一聲,笑的不陰不陽:「這麼說,是本宮的錯了?是本宮不該把你留下來?桑若璽,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以為她會這麼容易就被糊弄?


  上午的時候,她還做的好好的,到了下午就「生疏」了?她看應該是故意的才對吧?


  這桑若璽果然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粗鄙丫頭,連這種基本的禮貌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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