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謀

  桑人傑是攝政王,有他給楚慎撐腰,他們要對楚慎做些什麼都要思考很久。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要做成功,知道嗎?」楚鈺只要一想起來那個時候的事情,就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恨不能直接把楚慎抓過來弄死!


  趙遠之心裡也是一陣不舒服,只要想到桑人傑的事情,他就是一陣氣惱:「王爺請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屬下了,那桑人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能幫太子,肯定是有別的考量,不可能單純是因為桑若璽的原因,您也知道,長公主的女兒嫁給桑人傑沒多久,就難產死了。」


  他想的很簡單,長公主對桑人傑肯定沒有什麼好感,這兩個人也一直都是針鋒相對的態度,雖然最近有了一點兒起色,但是絕對不會就這麼走到一起的。


  楚鈺的手狠狠地握成拳頭打在桌子上,目光憤怒的看著前方未知的方向,咬著牙低聲說道:「早知道當時就該把他弄死才對,這時候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還要苦惱他的事情,哼,不過是一個懦夫,有什麼可以囂張的,結果到了現在,還不是一個靠著女人的懦夫!」


  如果不是楚慎這麼好命娶了桑若璽,身後又跟著桑人傑和長公主,楚慎他的一切都不會這麼順利,更別說現在還成為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


  「王爺,」趙遠之看著他有些失控的表情,非常認真地說道,「王爺先不要動怒,冷靜下來咱們才能更好地做其他事情,太子現在得勢,咱們也不能說讓時光倒流,看著前面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知道那件事情沒有做成,非常讓人遺憾,那麼好的機會,都沒有把事情做成,留到以後只會更加嚴重。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就算他們再怎麼生氣,事情也這樣了,再糾結於過去沒有任何意義。


  楚鈺深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冷聲說道:「本王只是有些激動了,上一次就應該讓那些山賊把楚慎弄死,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運氣那麼好,都到了那種地步都能夠平安回來,看似吃虧的娶妃,也是讓他佔盡了便宜!」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幸好到最後那些山賊全都被及時處死,才沒有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遺憾,但是這種疏忽也足夠讓他們警惕。


  同時楚鈺對楚慎的厭惡也變得更深。


  如果不是他,父皇能夠看到的就是自己,而不是楚慎那個懦弱的男人,一點兒擔當都沒有,怎麼能夠承擔得起一個江山的重量?


  也就只有他楚鈺,最有那個資格做這種事情,那個位置也只能是他的。


  趙遠之雖然是這麼想著,但是他想的卻比楚鈺想的要多的多,眼看著楚鈺又要開始失控,他只能焦急地說道:「王爺,您還是冷靜一下吧,這種事情雖然咱們自己說說沒什麼事,但是被什麼人聽到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再說了,太子的事情可和咱們沒多少關係,那不是那群山賊太過囂張,進了刑部大牢以後胡亂說的嗎?」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楚鈺,手端起旁邊的茶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看著裡面微微晃動的茶葉,眼裡是不符合他外表的精明。


  楚鈺連續兩次差點兒失控,這個時候總算是真正的平靜下來一些,認真地說道:「本王只是太生氣了。」


  看來他還有很多需要學習,作為一個君主,最不能要的,就是動不動就發怒,他學習的為君之道,還有治國論都這麼教導他。


  但是這不代表他就能完美的做出來。


  趙遠之也不逼他,看著他依舊有些氣憤的表情,安慰似的說道:「這些事情王爺也不用太擔心,今天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執掌朝政,就有了亂民的事情,恐怕他也是焦頭爛額,咱們只用等著就好,看他怎麼處理,反正不管怎麼樣,陛下都會看到咱們的太子殿下根本不能處理這些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徒有太子名頭的懦夫,到時候陛下不就能夠看到王爺您的好了嗎?」


  他在悠悠上升的蒸汽中慢慢地撥弄著茶碗,絲絲縷縷的茶香順著蒸汽在房間里蔓延開來,伴隨著兩個人的靜謐,房間里的氣氛竟然顯得有些輕鬆。


  楚鈺正在認真想著趙遠之的話,和他們當時想的事情差不多,但是又多了一些。


  他們當時只是想著能夠讓楚慎知難而退,然後楚鈺出面輕輕鬆鬆就把亂軍解決了,更加凸顯楚慎的無能,藉機破壞他在明宗帝心裡的印象。


  現在雖然換了一種方法,最後能夠達到的效果都是一樣的。


  他們兩個在這裡秘密謀划,楚慎在明宗帝寢宮外面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走進去。


  桑若璽正在葛皇後身邊裝模作樣地學著禮儀,看著葛皇后平靜溫婉的表情,整個人都覺得有些煩躁。


  葛皇后故意讓她過來一起喝茶,甚至把兩個人之前的矛盾都置之度外,看樣子心情還不錯。


  「太子妃是對本宮有什麼不滿嗎?」葛皇后心裡冷笑,看著桑若璽身後的禮儀嬤嬤,對她悄悄使了一個眼色。


  後宮里有這麼多事情需要她去忙,但是今天她就是賴著桑若璽了,讓桑若璽也看看,自己是說到做到,而不是只會說說,然後就讓慎兒三句兩句就給繞跑了。


  桑若璽無辜地睜著眼睛,眼角餘光注意到那嬤嬤的表情,漫不經心地又轉回來,說道:「怎麼會,這裡的環境這麼好,就算只是坐著,璽兒也沒有什麼意見,就是還有其他人在,璽兒有些悄悄話,不好和母后說了。」


  葛皇后確實找了一個風景特別好的地方,當然也是特別偏僻,就算是楚慎知道了在什麼地方,想要找過來也要花費一些時間,更別說楚慎現在還要代替明宗帝上朝,連過來找的時間都沒有。


  她能和葛皇后說什麼?還不是氣葛皇后的一些話。


  葛皇后的臉色有些變化,但還是維持著端莊的姿態,優雅地端著茶碗抿了一口:「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也一樣,她們都是一些宮人,不用多介意。」


  她就是看準了,桑若璽就算想惹她生氣,也是顧忌著人的,就算是為了慎兒,她也不敢在這些下人面前給她難看。


  桑若璽端起茶杯,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她身後的嬤嬤給攔下來。


  她目光水潤潤地看著嬤嬤,彷彿在問為什麼。


  那嬤嬤在宮裡生活了幾十年,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直接無視了她的表情,認真地說道:「太子妃的手勢不對,要按照奴婢教導的去做。」


  說著,她就直接把桑若璽手裡的茶碗拿下來,然後擺成一個正確的姿勢,才又把茶碗放回去。


  桑若璽看著自己手裡的茶杯,挑眉。


  「母后,」她把茶碗放下,把自己手上的一片紅潤遞到葛皇後面前,非常委屈地說,「璽兒的手被燙到了,恐怕沒機會和母後學習禮儀了,那璽兒就先回去了,您在這裡欣賞景色吧。」


  桑若璽說完,也不顧葛皇后是個什麼臉色,就拿著自己的手帕捂著自己的手起身,淡然地喊了旁邊的明藍明心:「咱們回去吧,也不知道這手什麼時候才能好,不知道殿下看了會不會擔心啊?我看我還是趕緊回去抹些藥膏好了……」


  她一路碎碎念,讓後面的葛皇后聽的一清二楚。


  那嬤嬤知道自己闖了禍,低眉順眼地跪倒在葛皇後面前:「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的錯。」


  她在宮裡伺候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差錯,這一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就手一抖……希望皇後娘娘不要怪罪她才好。


  葛皇后心裡脾氣不順,現在正好找到了一個發泄的途徑,心裡的怨氣全都撒在了她身上:「知道是你的錯,你還在這裡幹什麼?自己下去領罰!」


  這茶壺裡的水是滾燙的沒錯,可是現在茶碗里的水早已經變得溫熱,一點兒都不燙,那桑若璽的手連燙紅一點兒都沒有,就喊著燙傷了。


  現在她擔心的是,桑若璽會不會把這件事情當成是自己欺負她的證據,然後去和慎兒告狀。


  他們母子兩個的感情本來就變得脆弱了,要是桑若璽再添一把力……


  這邊明心也是好奇太子妃娘娘是怎麼想的,所以看旁邊沒有其他人,直接就說出來了,她還記得前幾次受到的教訓,說話的聲音非常小:「娘娘,您要不要去找殿下告狀?讓殿下看看皇後娘娘是怎麼欺負您的,讓殿下給您報仇去!」


  在明心心裡,這些人都欺負了自家娘娘,雖然現在長公主和王爺在宮外,不能護著娘娘,但是現在還有太子殿下在啊。


  桑若璽動作微小地晃晃自己的脖子,沒有讓別人察覺到自己這個有些出格的動作:「當然不去,又沒什麼事,本宮只不過找個機會離開那裡罷了,阿慎這兩天應該會很忙,本宮當然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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