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勝

  桑人傑明知道她有些強詞奪理,可是有些話就是說不清楚,被桑若璽狠狠地批評了一通。


  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說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直接說了吧,也好過互相遮遮掩掩,咱們應該坦誠地談談不是嗎?」


  只有知道了對方的條件,他才能夠想出來下一步的應對策略,不然這種被敵人牽著鼻子走的談話,實在是太痛苦了。


  桑若璽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要求說了出來:「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讓您隱退而已,那些規矩我還是懂的,不會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女兒出征前也跟你談過,我相信這個不是問題,不過這一次的要求,是您必須自己主動告老還鄉,這樣也就不用女兒插手,明宗帝應該會因為這個,給您一些補償,應該不會讓您失望才對。」


  明宗帝把桑人傑當成是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桑人傑要是主動提起來這些事情,明宗帝絕對會高興的不得了,金銀財寶,榮譽之類的絕對少不了。


  桑人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可是不管怎麼樣,他被人逼迫著這樣做,總歸是有些不服氣,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有些瓮聲瓮氣的:「你就只有這一個要求?」


  如果只有這一點的話,她應該不會這麼大費周章地專門來找自己談判,想來應該是還有其他的想法才對。


  桑若璽正想著要怎麼說服桑人傑,沒想到他的下一句話就來了,讓她有些猝不及防,她驚訝地說道:「你這是答應了?這麼容易?虧的女兒還想,著要費多少口水才能讓您點頭呢。」


  她說的是實話,桑人傑雖然曾經答應過她這種事情,可是這一次的要求,明顯和上一次不太一樣,桑人傑能夠想的這麼清楚明白,確實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桑人傑也是冷笑一聲說道:「你真的當我是那些傻不拉唧的大臣,什麼造反,那都是吃飽了撐的,楚氏當了幾朝皇帝,豈能是短短几十年就能夠推翻的?就算是明宗帝對為父多有忌憚,那也是不想多生事端,要不然他一聲令下,想要剷除一個王爺還是輕而易舉的,父王手裡是有兵沒錯,可是那也抵不過一個國家。」


  他哼哼兩聲,還是把自己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他是一個聰明人,所以才會是現在這樣,雖然被明宗帝忌憚,可是卻又不會想要直接除掉他。


  桑人傑明白到底怎麼樣,才能夠讓自己獲得最大權利的同時,還能夠安穩地在朝堂上活下來。


  桑若璽沒想到他會想的那麼透徹,嘴角揚起,說道:「既然如此,那這一個條件就算是談妥了,還有學一個條件,我希望你能夠讓王氏消失,畢竟,她現在還在你府上,我不好出手。」


  王氏對她做了這種事情,桑若璽又上個記仇的性子,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桑人傑只是稍微猶豫一下,就立馬同意了,反正王氏對他來說也沒剩下多少作用,現在留著她,只不過是看在他們幾十年的夫妻情分,可是這種夫妻情面,根本沒有他自己的性命重要。


  桑若璽也沒想到這一次的談判會這麼順利,說完以後,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等她走了以後,過了很久,才有人過來找桑人傑,說是太子妃已經離開攝政王府了。


  桑人傑這才露出自己被壓抑的表情下面的瘋狂,臉色有些猙獰地說道:「走,咱們去佛堂看看咱們的王妃,在那種地方……還能做出來這種能夠讓咱們滅門的事情,本王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大本事!」


  管家心裡震驚,但是眼睛看著自己的鞋尖,不讓桑人傑發現自己的失態。


  什麼滅門的事情?還和王妃有關?


  他心裡疑惑,可是臉上卻是一點兒都不敢表現出來,乖乖地跟在桑人傑背後,直接往佛堂而去。


  自從桑若琬威脅過這裡的丫頭以後,佛堂中,就再也沒有誰敢欺負王氏,所以王氏的生活……竟然還算得上是滋潤。


  她心裡還做著自己成了皇后親娘的美夢,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


  王氏對著佛像跪坐著,嘴裡卻沒有一句佛經,就這麼獃獃的跪坐著,想著自己以後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桑人傑都有可能對自己回心轉意,她就覺得一陣興奮,佛堂里的生活好像也沒有那麼難熬了。


  桑人傑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王氏一臉微笑的模樣,剛剛經歷的事情,讓他的心裡更是惱火,直接上前,拎著她的衣領說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還這麼開心,是不是心裡在期待著,你計劃好的事情能夠成功?本王是真想不到,你都被貶進佛堂了,居然都不安分,還能夠做出那種事情,看來是本王對你太過疏忽了,就連佛堂都不能磨平你的性格。」


  他心裡滿是怒火,說話的時候也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帶給王氏的震撼都是一樣的。


  王氏還在想著是不是自己的計劃成功了,所以王爺才會過來找自己?


  可是她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什麼都做不了,一身的素凈,頭上連一根金釵都沒有,她這種樣子怎麼能夠見王爺呢?


  還沒等她慌亂結束,桑人傑的一番語言的狂轟亂炸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痛苦地被桑人傑拉在手裡,喉嚨被扯的有點兒痛,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他身後的管家有些看不下去,上前說道:「王爺,您還是先把王妃放開吧,您這個樣子,王妃現在就算是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


  但是礙於王妃是桑人傑的妻子,所以他也不能下手,稚嫩在旁邊焦急低看著。


  桑人傑想著自己還有事情要問,只能憤憤地放開手,但是眼睛還是恨不能把王氏給生吞活剝了。


  「咳咳……」王氏扯著自己的衣領,咳嗽的撕心裂肺,而後眼淚汪汪低說道,「王爺,臣妾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會惹得您這麼生氣?臣妾這一段時間可都是在佛堂里老老實實的念經祈福,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啊!」


  她哭的凄厲,但是心裡已經隱隱約約的有了念頭,只不過不願意承認罷了。


  桑人傑看著她這幅惺惺作態的樣子,就覺得生氣,冷哼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是覺得本王得到的證據都是假的?那上面可是說你買兇殺人……買的是刺客,殺的是太子妃,你到底是有什麼居心,居然想對璽兒不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這件事情的後果是什麼?」


  「現在想想,本王真是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把你處死,還要留著你這條性命,給府里添晦氣!」


  他這麼想著,也非常想這麼做,可是礙於現在的情形,他只能等待機會。


  這個機會不遠了,既然桑若璽能夠把這個當條件,就說明這件事情非做不可,反正王氏現在也沒有什麼用處,她那個女兒也不是一個好貨色,除了整天算計別人,就沒見過她有什麼其他的本事。


  就算是酒後失身,也非要找上靜王,哪怕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比現在的形式要強。


  王氏到現在怎麼還會不明白,恐怕是她找人去殺桑若璽的事情敗露了,所以王爺才會這麼生氣。


  可是桑人傑也沒有必要因為這件事情專程來找自己吧?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她是不能承認的,所以她在桑人傑的面前哭的更加可憐:「王爺,您怎麼會說出來這種話?怎麼說璽兒也是臣妾曾經養活的,十幾年的情分臣妾也不能說斷就斷,怎麼也不能找人去殺她啊,再說了,臣妾如今的情況您也看到了,怎麼可能有機會去僱人?這裡有的也就是青燈古佛,難不成臣妾要求佛祖幫臣妾去殺人嗎?」


  她哭的哀戚,心裡卻是想著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這件事情,不管桑人傑怎麼說,她都要咬緊牙關,死活不承認。


  可是桑人傑受夠了她這一套,冷笑著說道:「得了吧,你是個什麼貨色,咱們心裡都清楚,何必這麼惺惺作態?你要是能夠爽快承認了,本王還能夠給你一個痛快,要不然,你可能就要難受一段時間了。」


  他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死性不改的人,可是王氏能做出來這種事情,也不足為奇,唯一有點兒讓他傷心的就是,他過了那麼多年,都沒有看出來王氏的真面目,還安穩地生活了這麼多年,真是想想都難受。


  王氏卻是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愣了一下,隨即凄厲地沖著桑人傑的背影喊道:「桑人傑!你不能這麼對我!你要是敢這麼做,我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她的聲音尖利,離得老遠都能夠聽到她叫喊的聲音。


  桑人傑閉著眼睛,沉吟一會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猶豫,對著身後跟著自己的管家說道:「她的聲音太吵了,你去把她的嗓子弄啞,我不希望再聽到她的聲音。」


  「是。」身後的管家輕聲答應,很快消失不見。


  過幾天,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攝政王府繼王妃王氏,無故病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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