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隱瞞
想通了這一點,他也沒有心情再在這裡待下去了,他吐出一口氣,對著葛永凰和葛永真說道:「這是父皇的決定,也是璽兒的決定,既然她沒有表達出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那我也不在乎了,到時候我不會來送行,你們好自為之。」
他終究是做不到和以前一樣了,畢竟葛永凰在葛家,他們做的那些事情,的確是有點兒觸碰到自己的底線。
葛永凰看著他走出去,一句話都沒說。
他知道,雖然楚慎沒有說太多話,可是以後他們再見,恐怕也是形同陌路,再也沒有恢復以前關係的機會了。
葛永真直接趴在葛永凰懷裡,再也不抑制自己的眼淚哇的一聲就哭了,哭的泣不成聲。
「哥……哥……我好難受,我心裡很難受……」她因為哭的有點兒很,說話都有些說不清楚,而且說著說著,就開始打嗝。
葛永凰看著這樣的妹妹,心裡的感覺又何嘗會好受,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應該經歷這種事情,也是時候讓她長大,不能再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像裡面了。
楚慎出了葛丞相府,找了一家酒樓就鑽了進去,直到上菜的小二把房門關上,他才重重地鬆了口氣,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盯著天花板出神。
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了,他一直以為,母后就算是不喜歡璽兒,也只不過是偶爾找找小麻煩,如今璽兒這麼出色,母后也沒有無理取鬧的給他們兩個的生活添堵,他以為就這麼生活下去也不錯。
可是事實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把他從頭澆到腳。
在酒樓的客房裡坐了半天,從頭到尾他也只是喝了幾杯酒,桌子上的菜一樓都沒動,倒是有點兒浪費了。
他突然舒展開一直皺著的眉頭,說道:「要是璽兒在這裡的話,恐怕這些東西一個都不會剩下,真是的,確實是有點兒浪費,可惜,我現在的心情……實在吃不下去這些東西了。」
搖搖頭,楚慎剛剛因為喝酒有點兒難受的腦袋,輕輕吹了一會兒風,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看著天上越來越靠近正中位置的太陽,他嘆了口氣,還是準備收拾收拾回宮了。
他再怎麼躲避都沒用,還不如直接回去和璽兒坦白。
宮中,桑若璽一下子解決了,兩個讓自己煩惱的人,接下來就只剩下桑若琬一個了,希望她能夠理智一點,以後不要再做什麼事情,看在她是靜王妃的面子上,自己就暫時不跟她計較,如果以後她還沒有悔改,恐怕她就不能再留下桑若琬的性命了。
明藍看著自家娘娘悠閑的表情,還是忍不住上前,打破了她悠哉的模樣,頗為不滿地說道:「娘娘,如今皇上把掌管後宮的權力交給你了,你好歹也做點兒事情啊,現在小事不用你解決了,大事你總得做一點兒吧?」
這後宮里最多的就是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可怕。
桑若璽懶懶地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這種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忘了,我只是太子妃又不是皇后,這些女人都是父皇的,也應該讓父皇的女人去管,那不是還有什麼淑妃貴妃的嗎?讓她們去,皇后倒台了,她們應該是最高興的吧,可惜現在鳳印到了我手裡,她們還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呢。」
她翻了一個身,伸手從旁邊的小桌子上面,拿了一個蜜餞塞進嘴裡,慢悠悠地咀嚼,享受著陽光。
明藍被她說的無奈,憤憤地又回去收拾東西了。
桑若璽看著這天上的太陽也覺得疑惑,這時間也到了午飯的時間,阿慎怎麼還沒有回來,難不成是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太多了?
這麼想著,她也覺得可能,父王和葛丞相一起告老還鄉,這兩個人都是朝廷重臣,如今他們走了,留下一大堆事情也是應該的。
這麼想著,她回頭對屋裡的明藍喊道:「明藍,把午膳先收起來吧,等太子回來了再吃,還不知道他要等多久才會回來呢,涼了就不好了。」
主要還是因為她現在真的是一點兒都不餓,上午的時候吃蜜餞吃的太多了,所以現在就感覺肚子里雖然沒有太多食物,可是也沒有什麼餓的感覺,這樣吃東西,一點兒都沒有讓人開心的感覺。
明藍正準備讓人去傳膳,聽了這話,也只能放棄,看著她說道:「娘娘,您該不會真的打算等太子殿下回來再用膳吧?」
太子殿下處理朝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娘娘這麼等著,是不是有點兒太關心太子殿下了,就算是給太子殿下留著也行,御膳房裡隨時都有新菜。
桑若璽剛想說什麼,就看到楚慎遠遠地走過來,臉上隱約帶了一絲愁容,看上去非常為難的樣子。
她從塌上起來,看著楚慎直直地朝著自己走過來,心裡的疑惑更多了:「怎麼了?是什麼人為難你了?不用擔心,咱們去找父皇說理去。」
在她看來,楚慎的苦惱無非就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官員,既不做事,整天的事情又很多。
她可是還聽說他們遇到刺客的時候,可是有幾個人對楚慎的決定非常不滿意,就差當場就鬧起來了,要不是有其他的大臣在,那些人說不定會真的弄成一場混亂。
楚慎看著桑若璽關懷的表情,心裡一酸,他直接按著桑若璽的肩膀,說道:「璽兒,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我好不好。」
他說話的時候有些急切,桑若璽也有些奇怪,可是聞到他身上飄過來的一絲絲酒的味道,挑眉說道:「好啊,你說,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身上的酒味兒是怎麼回事?你跑去哪裡喝酒了?還有女人的脂粉的味道。」
她抽抽鼻子,能夠清楚地聞到楚慎身上陌生女人的香味,絕對不是自己身上,或者御書房裡的香料的味道。
楚慎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想起來這樣的問題,所以,一時間也沒有能夠及時回答她的問題。
桑若璽看到他這個態度,眉毛更是挑起來,捏著楚慎的臉頰威脅道:「你到底說不說,不然我就自己去調查,看看那個敢勾引你的女人到底是哪家的!」
她桑若璽的男人居然還有人敢動,恐怕是活的不耐煩了吧?還是說她最近真的是太低調了,所以這些人都忘記了她的厲害。
楚慎總算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拉下來,笑的無奈:「你想哪裡去了,我今天是去了葛丞相府里,我要問你的事情也跟這個有關係,身上的味道估計是被葛家的小姐沾染上的。」
他還沒有開始說話呢,就被璽兒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真的是有點兒憋屈,不過他心裡還是覺得高興的。
和桑若璽解釋以後,他就提出了自己的問題:「璽兒,關於那些刺客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麼樣了?結果是什麼?是不是和母後有關,你才沒有告訴我?」
他誠懇地看著桑若璽的眼睛,希望她能夠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覆。
桑若璽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來這個問題,她看著楚慎的眼睛,問:「你今天去葛丞相府就是問這些事情的?其實並沒有必要,你既然把事情都交給我處理了,應該相信我才是。」
她也沒覺得有多麼愧疚,她瞞著楚慎,只是希望他不要再為難,沒想到反而讓他更加苦惱,看來自己的方法是不是有些不對?
楚慎說道:「他們說,這件事情是葛丞相提起,然後是母后讓人去做的,母后現在的病重應該也只是借口,她現在應該是被父皇禁足了吧,所以才會連鳳印都交出來,璽兒,我真的很抱歉,讓你替我隱瞞這些東西,可是如果你直接把真相告訴我,雖然我可能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但是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他把桑若璽緊緊地抱進自己懷裡,嘴唇在桑若璽耳朵邊輕輕摩擦,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神色。
桑若璽也知道自己不能隱瞞下去,輕輕拍著楚慎的後背,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是還是王氏和……母后指使的,葛丞相和我父王只不過是因為這件事情牽連,為了不讓他們的名聲毀於一旦,只能選擇這種處理,讓他們告老還鄉,如今他們自己也都知道是為什麼,你也不用苦惱,而王氏已經去世,母后被禁足,雖然我不怎麼認同這種處理方法,可是看在她是咱們母后的面子上,放她一馬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母后以後應該就只能在深宮裡生活了。」
她從來不是心軟的人,葛皇后的處理方法已經有一些偏頗,如果不是明宗帝親自處理,她又是阿慎的母后,她真的不會這麼容易就把這件事情掀過去。
楚慎聽到最後也只能嘆了口氣,把腦袋埋進她的脖頸,嗅著那絲絲縷縷的熟悉的味道,輕輕說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