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前夕
太醫領了命令離開,楚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只感覺自己這一段時間不光是身體勞累就連心都感覺很累。
離我像是猛然間就必須長大一樣,不管他願不願意,形勢都在逼著他必須長大。
等到太醫走了以後,桑若璽才看著楚慎,看著他有些出神入的面孔,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不怎麼好受,可是你一定要趕緊振作起來,知不知道?這個江山還等著你去守。」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一個女子,早就忍不住開始準備了,哪裡還用得著人去提醒。
楚慎也只是愣了一段時間,就就看著桑若璽的目光,有些無奈地說道:「我說,我知道了,這事情我會自己準備的,等父皇這裡一安排好,我就去準備朝上的事情。」
皇上出事的消息,根本用不著有心人的散播,就已經傳的滿朝皆知,而楚慎更是在上朝的時候,看著那些大臣的目光,有點兒頭皮發麻。
他強作鎮定的模樣,看著下面的那些大臣說道:「各位大人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是,不過在此之前,本宮也有一件事情需要宣布,本宮相信各位大人多多少少也都聽說一些了,父皇如今中風昏迷,正在由太醫治療,本想著這件事情不能隱瞞著各位大人,所以今天就在這裡宣布了。」
這些人一個個的,看那個樣子,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就算具體的可能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可是明宗帝的事情也已經打聽明白了。
楚慎看著他們互相對視的眼睛,心裡比剛開始的時候要鎮定了很多。
畢竟這些人還都是一些普通的大臣,不如葛丞相有資歷,沒有桑人傑有權勢,如今明宗帝一出事,率先慌亂的也就是他們。
「這事情該怎麼辦啊?我可是聽說過這個病的,這不是就是說皇上沒有辦法再管理朝政了嘛。」一位大人小聲地和自己旁邊的那個人商量,雖然語氣聽上去是有點兒著急,可是心裡是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其他人也開始慌亂,在下面開始竊竊私語,而楚慎就這麼看著他們在下面吵鬧,自然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商量出來一個有用的辦法。
楚鈺站在人群中央,一點兒都不起眼,反而是裝作傷心的樣子,被不少大人安慰,更有的直接是楚鈺的人,在那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的話。
不過還是有一大半人是支持楚慎的,所以只是吵了一會兒,他們說話的聲音就漸漸小了,而楚鈺也是低著頭,站在所有人前面,看著是一副傷心的模樣,可是只有他們自己心腹的人才知道,楚鈺現在絕對是笑著的。
這麼好的機會,簡直就是上天賜給他的,要是他自己把握不住,那才是真正的蠢貨。
楚慎沒空搭理他們,只是看著那些安靜下來的大臣,等到最後一個聲音也停止的時候,才說道:「不知道各位大人商量的怎麼樣?有沒有商量一個好的辦法,如今父皇昏迷不醒,這朝廷還需要各位大人和本宮一起承擔比較好。」
經歷過那次戰爭以後,所有大臣都對楚慎有了一個不一樣的認識,如今更是因為獵場的事情,重新認識了一下這位太子殿下。
所以,如今他的話說出來以後,只是停了一會兒,就有一個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臣站出來,看著上面的楚慎,一臉嚴肅地說道:「太子殿下,老臣有話要說,皇上雖然病重,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老臣懇請殿下能夠儘早登基,穩定民心,同時也是為皇上帶來一絲喜氣,希望皇上能夠因為這件事情感受到太子的擔心,從而儘早清醒過來。」
他說完以後,就像是點燃了某種東西一樣,又有更多的大臣站出來,說道:「請太子殿下儘早登基,以免民心散亂,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他說的這句話,幾乎就是明晃晃的在指責楚鈺了,除了他,還有誰能夠有這樣的心思和膽量。
可是大家雖然聽出來了,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
那位大臣是一個老牌的大臣,論起來,雖然沒有葛丞相的官職高,可是資歷卻是比楚鈺的年齡還要大,在明宗帝登上皇位以前,就已經是朝中的大臣了。楚鈺在心裡暗恨,可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想著等過一段時間,他一定要讓這些人全都得到教訓,看他們還有誰敢輕視自己。
除了楚鈺,還有一些依附於楚鈺的大臣心裡暗恨,可是拿他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又是一段時間的討論,幾乎已經確定了,楚慎要在盡量短的時間裡趕緊登基,至於其他的事情,這些臣子們會儘快解決的。
楚慎回到東宮的時候,看著依舊明亮的燭火,滿身的疲憊好像都跑掉了一半。
那些大臣似乎是非常著急,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和那些大臣們商量,登基儀式的具體時間和流程。
桑若璽看到他回來,微微一笑,迎上前說道:「怎麼,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很麻煩?不過沒關係,好好休息休息,有什麼煩惱明天再去覺得心煩,今天就安安穩穩地睡一覺就好了。」
她幫著楚慎處理後宮里的事情,當然不是楚慎的後宮,而是明宗帝的後宮,明宗帝一出事,那些妃子們全都坐不住了,一個一個的都想往明宗帝的宮裡跑,還有些心思不安分的,更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得些好處,就拉著桑若璽死纏爛打,看樣子是有人在背後指使她們。
要是沒有人的話,她也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嬪妃,居然敢站出來指責自己身為太子妃,卻管理著父皇的後宮,於情於理都不和。
當然這些人全都被軟禁在自己宮裡,而葛皇后更是這裡面不安分的最厲害的,幾乎是消息一出來,她就知道了明宗帝的情況,鬧騰著想要出來。
桑若璽當然不願意,沒等一會兒,她就讓人把葛皇后的宮殿重重包圍,絕對不能讓葛皇后在這個節骨眼兒鬧出來什麼事情。
楚慎嘆了口氣,說道:「還不是那些大臣,他們希望我趕緊登基,國不可一日無君,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也這麼團結了。」
桑若璽對著這事情倒是沒有多少看法,那些人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更何況楚鈺現在絕對不可能是在為明宗帝的病重而感覺到傷心。
楚鈺確實是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而感覺到傷心,反而是因為這個消息,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恨不能馬上就折騰起來,做一番事業。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還不是自己能夠為所欲為的時候,等到一出宮門,他就給兵部尚書趙遠之使了一個眼色,得到回應以後,才慢悠悠地回了王府。
不過半個時辰,就有下人過來說兵部尚書趙大人求見。
楚鈺趕緊讓人把他請進來,直到把門關上,他才露出來一個笑容,興奮地說道:「趙大人,咱們的機會來了,就讓那個楚慎在那裡興奮,不過他的好日子也沒幾天了,咱們不用在乎。」
他想了這麼多年的事情,沒有因為精心謀划的刺殺實現,反而是因為一次莫名其妙的吵架就實現了,他不得不感嘆人生的戲劇性,但是更多的還是興奮,他總算是不用再繼續憋屈下去了。
趙遠之看著他興奮的坐不住的樣子,第一次沒有斥責,反而是和他一樣興奮,不過情緒確實要內斂很多。
他壓抑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努力鎮定下來,說道:「王爺,雖然這是一個好機會,可是咱們也要找一個適當的理由,才能不讓那些文人亂寫,早知道那些文人的嘴才是最可怕的,要是咱們的事情辦不好了,指不定他們就給您安上一個不忠的名聲,讓您當上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這件事情確實要好好謀划,才能夠繼續下去。
楚鈺只是稍微一想,就斷言道:「桑若璽遇刺,葛皇后的人在明面上,如今桑人傑和葛繼業紛紛告老還鄉,葛皇后也病重,被安排在宮裡休養,這是對外人的說辭,事實上,應該就是他們拿到了什麼證據才是,也許這葛皇后就是咱們的理由。」
葛皇后現在應該是被囚禁在宮裡,雖然名義上是養病,可是事實是怎麼樣,他們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清楚,只要他們利用好了,不但能毀了桑若璽的名聲,還能夠讓自己逼宮的行為名正言順,何樂而不為呢?
趙遠之想了一會兒,也是點點頭,說道:「根據葛皇後宮里傳出來的消息,皇上就是因為在她宮裡受了刺激,所以才會昏倒,恐怕現在葛皇后自己已經是自顧不暇,對桑若璽恐怕也是恨之入骨,這應該可以被咱們所用。」
他和楚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勢在必得。
就算楚慎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又怎麼樣,可惜他有一個事事都在其身後拉他後腿的母后,而發生這等事情,也是因為葛皇后。